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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苏军一路败退的现实,安德烈也是无可奈何了,毕竟,现实摆在这里如今也只能继续且战且退了,时间到了7月10日,现在苏军在德军的进一步进攻下,步步后退,而安德烈本来带着手下来断后督战,结果现在变成了死战了:
六连阵地上,所有的连排长已经全部阵亡,全连只剩下不足三十人!若不是安德烈果断连派两批冲锋枪手过去助战,那块防御区恐怕早就被德军突破!
现在德军又一次压上来,安德烈手中已经没有冲锋枪手可以派遣!他又不肯派遣步枪兵出击,因为他知道根本没有拼刺刀的机会,他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弟兄们白白去送死!
“迫击炮!给我放!”
六名迫击炮手蹲下,三门缴获的德国50毫米迫击炮架在地上。
射击诸单元是预先调整好的,炮手们把炮弹一发接一发从炮口塞进去,三门迫击炮飞快的发射出炮弹。
不愧是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三门迫击炮在短短一分钟内,每门炮就接连打出三十发的急速连射!这比一般的炮手足足快了一倍!
三门炮,顷刻间泼洒出近百发炮弹,阵前腾起黑红相间的烈焰,九十多发炮弹,一下就炸开数千片锋利的碎片,在阵前形成泼雨一样的弹幕,把冲上来的德军撕成碎片,把后面射击的德军狙击手切成碎尸,把后阵压制的德军轻重机枪炸得腾空而起。
德军进攻的火力有增无减,狂暴的弹幕掀起一阵阵烟尘,守军冒着密集的枪林弹雨,用机枪、步枪和手榴弹进行顽强的反击。
迫击炮手们打得疯狂,区区三门炮就以每秒钟1.5发的速率下冰雹一样向德军攻击的阵容狂泻炮弹。
射速过急的迫击炮打得炮筒发烫,如果手摸上去就要脱落一层皮。
就在此时,炮兵得到安德烈的命令:“迅速转移阵地!”
得到命令,炮手们想都没有多想,有人扛起滚烫的炮筒,灼热的钢铁把沾水的毛巾都烤焦,三名炮手的肩膀上被烫出水泡。
炮手刚刚扛起迫击炮转移了阵地,空气中就传来一阵令人心惊胆颤的嘶鸣声,德军报复的炮弹漫天飞蝗一样落在刚才迫击炮兵的阵地上,顷刻间整个阵地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密布的烟柱袅绕升起,高耸入天地之间。
‘幸亏安德烈同志命令及时!不然几个弟兄们都要撂在这里!’炮排长心有余悸的看着已经被大火包围的阵地,他肩膀上被灼伤之处也没有那么痛疼。
可以预料到,这一轮德军的进攻更加疯狂,他们已经看好了六连那边是一个绝好的突破口,那边轻重机枪已经全部被毁,守军也所剩无几。密密麻麻的黄色人群拉开两两三三的散兵线,在数辆坦克掩护下,向守军阵地碾压过来。
安德烈的阵地上,剩余的三挺重机枪和所有的轻机枪都已经被部署到靠六连阵地那一侧,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逐渐靠近的德军。
和剩下的二十三名冲锋枪手蹲在六连阵地上,该阵地上还有二十多名原六连残余的苏军战士。
德军坦克碾过遍地的枪支碎片和血肉碎块,杀气腾腾向守军阵地缓缓推进,炮塔来回转动,短身管57毫米炮不时吐出一团火球,落在守军阵地上腾起一道烟尘。炮塔左侧下方的前置机枪吐出一道橘黄色的火舌,炮塔转过去,后面的后置式重机枪向侧翼的九连阵地泼洒去一阵弹雨。
德军重炮、迫击炮也在延伸射击,炮弹一阵接一阵呼啸着砸落在守军后方阵地上,地面翻涌起连绵的黑色烟云,滚滚硝烟尚未散去,又是一排炮弹落下,炸开浓黑泛红的烈焰。
饱经蹂躏的焦土被钢铁和烈火一遍遍耕耘,这还不算,远处天际出现黑压压的机群。涂着刺眼黑十字的飞机尚未飞抵守军阵地上空,如雨一样的航空机枪子弹和机关炮弹就劈头盖脑泼洒到阵地上。
子弹的尖啸声和飞机的呼啸声混合在一起,弹雨所过之处,翻起的飞沙走石间夹杂着无数飞溅的血雾。还没有等到活着的守军藏好,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排小黑点,发出尖锐的哨声向守军阵地上砸落下去。
翻腾的烈焰如同火山喷发一起涌动,滚滚热浪迎面袭来,令躲藏入防炮洞的安德烈他们感觉压抑得无法呼吸。
安德烈的九连阵地算是很好的,他亲自部署的防御阵型还能抵挡轰炸和炮击,而周围的兄弟连队阵地却早就是血肉横飞。
德军步兵和坦克已经逼近,他们的炮击和轰炸对准的是守军后线阵地,其目的是切断守军前后军之间的联系,寻找并摧毁守军反击的炮火和重武器。
上级派出的预备队冒着德军飞机轰炸扫射,冒着铺天盖地落下的炮弹,向岌岌可危的六连阵地赶来。一路上,不少兄弟倒在德军轰炸扫射之下,一百二十人只剩下六十七人进入六连的阵地。
手握着武器的士兵紧紧缩在战壕中,听着外面渐渐逼近的战车轰鸣声。几名身上捆着炸药包的敢死队员已经冲到前方壕沟内,等待德军战车从自己上方碾压过去。
“准备接敌!”安德烈吼了声。
说完,安德烈端起莫辛纳甘狙击枪,瞄准镜中出现一条扛着机枪的身影。透过瞄准镜,可以清晰看到绿色头盔下一张年轻的脸。
很明显这是一个年轻的德国兵,看起来可能还不满十九岁,但是他也是敌人!对于敌人就没有什么可以怜悯的!
德军在战车掩护下,已经靠近六连的阵地,迫击炮;轻重机枪子弹、手榴弹和步枪子弹铺天盖地砸落在烈火翻涌的守军阵地上,把战壕里的守军撕成碎片。
守军冒着密集的弹雨,投出飞蝗一样的手榴弹,打着旋的手榴弹落在冲锋的鬼子人群中,火光喷涌,一片鬼子倒下。
安德烈锁定的那个德国兵趴下,手中歪把子机枪向六连阵地上打出一串准确短点射,子弹顷刻间就夺取一名正用步枪射击的弟兄。
“呯”安德烈手中的枪响了,7.62毫米子弹直接切开德国兵的天灵盖,那张年轻还算是英俊的脸在瞄准镜中变得面目狰狞,猩红的血剑混合着白花花的脑浆喷涌而出,钢盔和天灵盖碎片一起飞出,尸体趴在机枪上。
“嗖嗖”数颗子弹呼啸而来,从已经缩入战壕的安德烈头顶掠过。
‘该死的狙击手!又盯上我了!’安德烈心里恶狠狠地想,‘我得多干掉几个狙击手!’
盯上安德烈的,不止是狙击手,连步枪兵和机枪手都发现这个危险的目标,机枪子弹旋风一样横扫过来,中间夹杂着一声榴弹呼啸而来的声音。
“妈的!”
安德烈只来得及骂了一句,他纵身一跃,一闪身转到战壕的一个拐弯处。
“啪”子弹从安德烈的头上飞过。
根据榴弹射来的方向,安德烈已经大致判断出德军神枪手的位置。等到鬼子机枪一梭子打完一个短暂的停顿,安德烈猛然从战壕里露出步枪。
枪口指向的位置刚好是一名德国士兵的脑袋!那名德军只来得及看到火光一闪,一道微亮的弹痕已经传入他的脑袋。神枪手哼都没哼一声,像一根木桩一样重重向后面仰面倒下。
与此同时,在后面而后面,一个叫阿廖沙的新兵,因为枪法好,安德烈也给了他一支狙击步枪
得到这支步枪之后,阿廖沙身上一种狙击手的潜质马上就被激发出来,他知道这支枪的射程远,于是他退到后线的战壕里,从500米之外狙杀鬼子!
若是单纯的比枪法,阿廖沙甚至比安德烈还要准!出身于猎户的他,凭借一支无膛线的前膛枪都能打猎物一个对眼穿,更不要说现在他手里握着一支精良的狙击步枪!这种枪全中国也不过一百支!
他的枪法,可以用无瞄准镜的步枪命中两百米外一个铜钱大小的目标,现在手里拿着一支狙击步枪更是如虎添翼!
“砰”一声枪声响起,一个德军神枪手半张脸被打飞掉。
“砰”又是一声枪声响起,一个挥舞着手枪的军官像一根木桩一样重重倒下。
“砰”接着一声枪响,一个德军机枪手的钢盔飞出,头一歪趴在滚烫的MG34机枪上。
阿廖沙躲在500米之外狙杀鬼子,一个个德军机枪手、神枪手、军士和军官接连随着枪声倒地。他因为距离远,德军神枪手、神枪手和掷弹兵居然一时对他也无可奈何!
唯一对阿廖沙有威胁的就是德军的炮,但是此人也是十分机灵,德军炮弹来袭之际他马上更换狙击阵位,德军的炮火一时也对他无可奈何。
看着阿廖沙的杰作,安德烈心里也暗想:‘幸亏此人有幸碰到自己,若是碰到别的军官,给他一支普通步枪就上了战场,说不准刚刚击毙两个德国鬼子,就被德国鬼子狙击手击中牺牲!就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才就默默无闻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相比之下,安德烈是一个后世人,他的厉害不仅是在于枪法准,更重要的是对目标位置的判断和对自己的保护能力。假如让安德烈和阿廖沙一人拿一支步枪单纯比枪法,也许阿廖沙还在安德烈之上!
就这样,安德烈无意中得到一名最优秀的狙击手!他心里暗想:‘这小子!有前途!日后一定要让他成为世界级狙击手!’
九连的阵地这边倒也没有多少大碍,可是六连的阵地上早已是危如累卵,咆哮的德军坦克冲近六连防线,纤细的炮口一扬,一发57毫米炮弹落在守军阵地上腾起一团火球,不幸的战士残肢断腿四处横飞。
一辆倒霉的坦克刚刚从六连第一道壕沟上越过,藏身在壕沟中的一名敢死队员一个纵身扑到坦克底部,义无反顾的拉响炸药包。
一团大火猛然从坦克底部喷涌而出,炸药包强大的冲击力击穿坦克脆弱的底部装甲,这辆德军坦克瘫痪在壕沟上,滚滚浓烟从车内翻腾着冒出。
紧跟在坦克后面的一辆德军装甲车见势不妙,连忙急速倒车。战壕里的战士见到这辆装甲车要逃,几名勇士探出脑袋,一排反坦克手榴弹向急速倒车的装甲车车上猛砸过去。
手榴弹落在装甲车周围炸开几朵浓黑的烟云,这辆装甲车当即就像一只死乌龟那样瘫痪在阵前。
德军报复的子弹随之而来,投出手榴弹的勇士接连中弹倒在壕沟中。
又是一辆坦克冲上来,这辆德军坦克吸取了方才那两辆坦克的教训,没有去试图冲过壕沟,却是停在沟壑之外,用57毫米炮和重机枪疯狂扫射守军阵地。阵阵火浪在守军阵地上翻滚,浓烟烈火四处涌动,战壕内飞扬起一阵四溅的血雾。
敢死队员们一个接一个跳起来,向四十米外的德军坦克扑去。
坦克来回转动炮塔,前置固定重机枪和炮塔上的后置重机枪交替射出绵密的金属暴雨,把试图冲向它的战士一个接一个打得血肉横飞。
借着坦克的掩护,扎堆的德军步兵在挥舞着手枪的低级军官和军士的指挥下,狂潮般向六连的阵地涌去。
“打!”安德烈冷静一声令下。
幸存的三挺重机枪和八挺轻机枪发出清脆的怒吼声,“哒哒哒”子弹犹如炸窝的马蜂般喷涌而出,暗红色弹痕紧贴着地面“嗖嗖”掠过,冲在前头的一排德军应声接连倒地。
后阵的50迫击炮再一次发威,急速射出的炮弹下雹子一样落下,在阵前炸开一团团浓黑泛红的热焰,锋利的碎片无情地收割这些德军士兵的生命。
上下四窜的火舌犹如一条条火鞭,把冲锋的德军打得血雾四溅。
迫击炮弹和手榴弹飞出,炸开的滚滚黑烟遮挡住德军视野,借着这个机会,几条身影带着决死的悲壮从战壕内扑出,出现在德军坦克跟前,“轰”一团大火柱冲天而起,坦克炮塔打着旋飞上天空。
黑红相间的烈焰包围住留在地面的坦克底座,飞上天的炮塔在空中翻了几个滚,再倒扣在地面,溅起的小火球四处乱迸。
一名德军神枪手端起步枪,对准浓烟中若隐若现吐着火舌的一挺重机枪扣动扳机,一声枪声,重机枪熄灭火焰。又是一声枪响,德军神枪手头部喷起一道血箭,重重一头栽在地上。
停顿的重机枪再次吐出火舌,把扑过来的打得变成一具具马蜂窝状的尸体。
“砰”又是一颗子弹飞来,把一个蹲下身子正要向战壕投掷榴弹的德军掷弹兵撂倒在尸体叠枕的杀戮场上。
阿廖沙这个新兵早已没有刚上战场时的恐惧,弟兄们连续倒下,激起这个年轻人的怒火,他拉动一下枪栓扣动一下扳机,每一声枪声响起,都有一个德军士兵倒下。
激战已经持续了一整天,落日的余晖渐渐从大地上撤去,天空中肆虐的德军飞机犹如归巢的鸟儿一样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守军阵地上空,消失在如血的晚霞中。
天色渐渐暗下来,涌动的火光却把天空照得一片血红。不时腾空的照明弹跳跃出耀眼的亮光,大地骤然变得宛如白昼一样。
“入夜了!我们不能老是这样被动挨打!得想办法出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