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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溶洞?
眸光微闪的李瑾芸猛然转身回眸瞥他一眼,心里打起了鼓。
知道Jian计得逞了的花神顿时咧嘴一笑,今儿个的晌午时分只定是不用发愁了,至于明天的愁,还是留待明天愁吧!
而却说虽并未能够看到此间虚无缥缈无实体的花神与李瑾芸的魂魄,但第六感极为明锐的丰俊苍却总觉哪里怪怪的,但又总也抓不住脑海中那抹急速闪过的灵感。
自后院柴房踱步来到东院堂屋的丰俊苍方才同王翦在圆桌旁相对而坐,便闻里屋中花宏熙与什么人在扬声大吼争辩什么,剑眉微挑的丰俊苍不禁瞥一眼老神在在的王翦与掀帘而出同他微微点头的大舅母。
“阿熙他怎么了?”
“哎,还不是因为语言不通,无法交流,花少主他正在跳脚呢。”满是无奈之色的大舅母款款落座间眉头紧蹙的轻轻摇头,“花少主他说目前蛊毒虽然暂且被那几个苗疆人给压制住了,但这绝非长久之计,所以必须……”
“解除蛊毒是必须的,不过首要的问题是本少主需要知道他们究竟打算怎么做啊。”急吼吼的冲了出来的花宏熙抢过丰俊苍捧在手中的茶杯,仰头一口喝干,在将空了的茶杯放回他纹丝未动的大手中,“谁能救救本少主啊,天天同那些人白费口舌,真的是会累死人的!”
“大舅这边本王负责。”淡淡的瞥他一眼,漠然冷肃的丰俊苍同他微微颔首点头,“你负责王妃就好。”
“……”
猛然一窒间唯有瞪着大大的眼珠子的花宏熙满是不可置信,大舅的蛊毒需要的是苗疆秘术,而王妃的魂不附体需要的却是神仙啊!
而不若花宏熙暗自腹诽间的一个头两个大,大舅母与王翦却是双双点头。
“阿苍说的对,老爷至少是稳定下来了,但芸儿却是岌岌可危……”大舅母说着都不觉激动到热泪盈眶,手中紧握的娟帕更是将手勒得生疼而不自知。
深吸一口的花宏熙软软的爬在圆桌上犹如一摊烂泥,直叫唇角微僵的几人相视苦笑间轻轻摇头,而自里屋掀帘而出的苏志远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添一丝疲惫。
“阿远啊,你也陪着你父亲大半天了,晚上也没睡好,先却休息一下吧,这里有娘还有你舅舅盯着。”缓缓起身轻轻拍拍他僵硬如铁的肩膀,大舅母王秋兰很的心疼的嘱咐到。
“嗯。”微微颔首点头的苏志远瞥一眼在圆桌旁落座的三人,“也好,我去看看芸儿再休息。”
“好,去吧!”深知他是放心不下的大舅母并未阻拦,然瞧着三人相继远去的背影,不免面色凝重的回眸看向茶水捧在手中但一直没喝一口的王翦。
“大哥,你若想回西疆,我也不阻拦了,经历了老爷与他叔的生死大劫,我算是想通了,人生不过就这几十年,你拼搏也好,你安逸也好,时光它总是那么不急不慢的流走,人生苦短,我们又何须太过计较什么名与利,想做什么就抓紧时间去做,莫等垂垂老矣时就空有哀怨的份儿了。”
面色平静祥和了几多的大舅母和缓的道,然定定的凝望她良久的王翦却是轻轻摇头。
“妹子所言在理,不过,经历了京城被自己的君王算计夺权后,我也是想过很多之后才淡然了的,老夫也都这把年纪了,若非早年沙场历练,恐怕早已同乡下老儿一般粗衣短衫,一袋烟一壶茶,茅草屋下儿孙绕膝共享天伦之乐悠然自得去了。”
想想那画面都深觉周身每一个毛孔都是那么的通透的王翦面色上满是慈祥与安然,同样被他的描绘所神往的大舅母亦是频频点头,然相视苦笑的两人却是唯有一声轻轻的叹息,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北客院书房中,围桌而坐的四人心思各异,然却皆面色凝重肃然,站定门口默默垂眸的程林与方耀亦是相视凝眉。
“阿熙就真的没有办法将芸儿救醒么?”沉默良久强忍着隐隐作痛的伤口的苏志清率先发难。
对于苏志清的问题,花宏熙先是是给他回以一声长长的叹息,觑一眼神色酷寒到令人忍不住退避三舍的丰俊苍,深深吸一口气,方才神色肃然的道。
“王妃乃阳气损耗过盛所致,寻常药物并无裨益,唯有王妃自己扛过去,正所谓养精蓄锐就是这个道理。”
“那需要多久?”听明白了他的话中深意的苏志远面色凝重。
“少则两三月,多则、”默默瞄一眼竖直了耳朵的三人,唇角抖了半晌的花宏熙方才弱弱的道,“多则三五年。”
“……”
猛然一窒纷纷将满是杀意的目光射向花宏熙,顿时瑟缩了一下身子的花宏熙忙补充道,“不过,那只是臆测,想来王妃还有花神的帮助,定然能够逢凶化吉,早日苏醒。”
“对,对,还有那什么无所不能的花神。”相视恍然间神色一松的苏志远与苏志清大大的喘息间更多了一抹希冀。
然而,不若两人的神色轻松,始终面无表情的丰俊苍冷冷瞥一眼唇角微微翘起一副Jian计得逞模样的花宏熙,深邃幽暗的眸子忽而一寒,“你确定?”
Jian计被当场识破的花宏熙猛然一窒,他要是能确定还用得着如此纠结的同他们在这里兜兜转顾左右而言他么?
而却说正当花宏熙被丰俊苍的一句反问而露了马脚,Jian计无处遁形之时,他所心心念念的花神却早已将李瑾芸的魂魄拐跑溜去天山溶洞窥视天机去了。
花神,你确定我们现在所在位置是在天山附近?
当然,本大神的方向感一向很强,绝不会迷路的。
哦?是吗?那你倒是给本妃解释一下,为何这里的山竟会高耸入云?
这有何奇怪,只要是略高些的山,你站在山脚下都会有此感觉。
是吗?——语气略带一丝阴鸷的李瑾芸阴测测的盯着他看。
绝对是!——无视她灼然审视的目光,同她狠狠瞪了回去的花神满是笃定之色。
那如果本妃说不是呢?——将他那毫无畏惧灼然热切的眸光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唇角忽而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如果不是,本大神立马送您回去!——权威被挑战了的花神怒不可遏的扬声道。
送回体内,苏醒过来?——柳眉飞扬的李瑾芸浅笑盈盈的同他眨眨眼睛。
对!——险些被气昏头了的花神语气间满是不置可否的决然之色。
而却说深深的瞥他一眼的李瑾芸唇畔的笑意渐浓间,纤纤玉指遥遥一指,而随着所指方向看去的花神不由得猛然一窒间膛大了眸子,甚至还极为不可思议的用手狠狠擦擦眼睛,但那块巨石上赫然在目的泰山两个粗体大字险些令他昏死过去。
该死的!是谁,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绝对不是本妃。——同他两手一摊的李瑾芸窃笑不已。
忽而恍悟了什么的花神陡然仰天长啸,亲爱的,你害死本大神了啊!
再也忍不住喷笑出声的李瑾芸笑得前仰后合,果真是一物降一物,能叫花神自认倒霉的怕也唯有他那个极爱搞怪的亲亲女友大人了啊!
然而,不若近乎哀嚎的花神所想,天山,他们终究还是来了。
只是面对满目荒凉秋色浓郁的天山,飘然而至的李瑾芸与花神无形的游走在山野间,丛林里,荆棘上,直到那个在常人眼中或许隐秘,但对于他来说显而易见的洞口时,飘然的动作忽而一僵。
天后,等下无论您看到什么,都不必惧怕闪躲。
哦?
我们都是虚体,他们伤害不到我们的。
我们能大开杀戒么?
对于天后那跃跃欲试的激动神色,满头黑线的花神忍不住替自己哀叹,他究竟是自找的呢?还是自找的呢?
若如天后真的无视他的劝阻在某神的地盘上大开杀戒的话,他只定会被追杀到体无完肤,只定会!
却说面对同她狠狠摇头的花神,将他那神色流转间的古怪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不觉莞尔间心下几多恍然,摸一把腰际唯一一件实体的东西——古玉,讪笑扬眉间心下以定。
然而,将她波光粼粼的水眸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狠厉与算计之色看在眼中的花神,不禁顿时冷汗涔涔,再瞥一眼她腰际的那抹护身符,若有所思的拧紧了眉头。
与此同时,南疆大将军府中,被丰俊苍紧急召来的薛掌柜正面色凝重的垂眸沉思。
“薛掌柜神通广大,难道王妃此前没有要你找去往苗疆的向导吗?”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的苏志清猛然驻足凝眉,瞥一眼垂手恭立的薛掌柜略发怀疑的道。
“王妃有提议,不过尚还在寻找中,此前曾同王妃回禀过有一人可以带队前往苗疆,但那人昨日却是莫名其妙的死了,老奴亲自看过,并未发觉有异,好似真的就是什么突发的病症而已,但以老奴的经验来看,怕是另有蹊跷,至于究竟是何人所为,尚还拿不准。”
眉头紧蹙的薛掌柜神色肃然凝重,一旁默默聆听的几人亦是微微点头,而缓缓起身的丰俊苍行至敞开着的窗户下,临窗负手而立,背对着几人眸光深远的遥望蔚蓝的天际那团随风飘来的云朵。
“此前阿芸曾就大舅与二舅莫名中蛊毒一事有所怀疑,那两本她研究了许久的府上的花名册尚还在书案上,虽然并未有所定论,但就种种迹象来看,那细作定是深藏在府上。”
“……如若真是如此,那么岂不?”脸色狉变的苏志远与苏志清双双拧紧了眉头,“怕是御西大将军藏匿府上的消息也无可避免的被泄露了。”
“此前王将军窝在东客院不出尚还可能瞒得住,但因着大舅与二舅病情斗转直下而着慌的大舅母需要人给她撑着,所以王将军兄妹情深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回眸瞥一眼神色肃然凝重的几人,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低沉黯哑着嗓音接着道,“且你们两人突兀回来的消息估计也早已传递了出去。”
“呃?那……”愕然一怔间脸色更加阴沉的苏志远正欲说什么,然却是被同他轻轻摇头的丰俊苍所打断。“一切都晚了。”
“那芸儿的身份岂不是会暴露?”神色一僵的苏志清眸光微闪间略发迟疑的呢喃低语。
“恐怕是会以讹传讹……”脸色铁青的丰俊苍眸光中满是阴鸷深沉之色。
而默默垂手恭立一旁,将几人对话中的担忧深意听在耳中的薛掌柜心思流转间忽而眸光微闪,上前一步一一瞥过几人一眼后方才神色肃然的道,“论以讹传讹,相信老奴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东家的事老奴只知一二,并不知详情,又听闻几位言语间的用词怕是极为重大的事,不知可否叫老奴也知详情,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这……”对于薛掌柜不甚熟悉的苏志远略发迟疑的凝眉。
而交际颇深的苏志清却是毫不犹豫的同丰俊苍微微颔首,在丰俊苍的点头同意下,方才将天山之行一路所来的过往细细同薛掌柜讲来。
此间默默溜了进来喝茶休憩的花宏熙,更是抢过苏志清那只是知情人而非他这个亲历者所能比拟的更加细致的描述了当时了情景与感受,甚至还包括罗刹岛种种,直叫同样初次听闻的苏志远与苏志清亦是跟着惊心动魄。
“……所以,东家的此间身份该是个迷,若非亲眼所见之人,定是不知其中内情的。”捋着胡须的薛掌柜深邃的眸光越发深沉肃穆。
“咳、那种比神话都叫人不敢置信的事,若非亲身经历,本少主都不会信他一个字,所以除非亲历者,否者很少能有知道其中真相。”说着都不觉眉宇间尽是高傲之色的花宏熙瞥一眼犹沉静其中不能自拔的几人,顿了一下,方才未语先叹的道,“但无人可信,也并不妨碍那些个嘴上无得之人的煽风点火啊,就怕王妃最终会被他们视为妖魔鬼怪之辈……”
“本王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随着花宏熙的口无遮拦,顿时杀气腾腾的丰俊苍周身满是摄人戾气。
“绝不允许!”苏志远与苏志清双双咬牙切齿。
对于神色阴鸷肃穆的三人那杀人的语气,花宏熙与薛掌柜相视凝眉间不禁唇角微僵,谁也不希望如此,但流言可畏呐!
而却说不若花宏熙心思流转的无能为力,脚步极为沉重的行至锦榻前缓缓落座的丰俊苍瞥过薛掌柜的寒眸中忽而闪过一抹暗芒。
“先下手为强!”双拳紧握的丰俊苍语气灼然冷肃,微眯的寒眸间满是阴鸷肃杀。
愕然一怔间面面相觑的苏志远与苏志清相视凝眉,而噙一抹已有若无的邪笑的花宏熙却是不觉莞尔,倒是唯有浑浊的老牟中精光乍现的薛掌柜微微点头。
而犹在几人的陡然静默间,猛然推门而入的程林连忙拱手行礼。
“禀王爷,行宫那边出事了,大将军派人来请您。”
“好!”先是同程林微微颔首点头的丰俊苍心下暗沉,与薛掌柜递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后,方才同苏志远与苏志清辞别离去。
而待到行色匆匆的丰俊苍在行宫外翻身下马时,苏瑞德身边最为得力的副将任超便已在门外久候多时,一见到衣着单薄的丰俊苍的身影便是连忙迎了上来。
“末将参见王爷。”
“大将军何在?这里究竟出何事了?”
毫不停留的大步流星的丰俊苍边走边问,深邃幽暗的眸子不时撇一眼同昨日的站位不甚相同的侍卫,寒眸微眯间神色添一丝肃然。
“禀王爷,丞相他、他可能是疯了……”一身铠甲戎装的任超警惕的左瞧右瞅后,方才刻意压低了嗓音道。
疯了?好好的人,怎么就会疯了了?除非有鬼!
然而,想到此处愕然一怔不禁猛然驻足凝眉的丰俊苍寒眸陡然一眯,深深的瞥一眼光天化日下那被阳光照耀的更加刺眼的明黄色符咒,深邃幽暗的星眸中忽而闪过一抹异色间不觉薄唇紧抿。——难道是阿芸?
却说原本以为是要先见过丞相的丰俊苍,再同外公交换意见的丰俊苍,却是不想他竟然被直接请进了皇后的内殿,当阴鸷深沉的寒眸对上床榻上皇后那陡然一亮的美眸不禁脸色一沉,然却是礼数周到的拱手行礼。
“参见皇后。”
“苍王免礼,赐座!”巧笑盈盈的皇后赵云秀无视任超尚还在一旁垂眸恭立,却是抑制不住贪恋的目光亟不可待到恨不能投入他宽大坚实的怀中。
“皇后如此唐突的请本王来,可是有何要事?”无视她那含情脉脉的水眸中那抹毫不掩饰的恋慕之情,面无表情的丰俊苍冷冷道。
“……本宫住在这偌大空旷的行宫中太过害怕无助,况且舅舅他又无辜被鬼神所摄得了失心疯,所以母后也同意我们立刻搬入大将军府上去也好安全无虞。”说着都忍不住幻想连连的赵云秀满面Chun风。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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