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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扔下手中的糕点,快步上前,“侯爷,谢兄右肩伤口刚刚被谢小姐不小心撞的裂开了,需要重新包扎上药。
他说今日是老夫人寿辰,怕老夫人知道后影响心情,便和祁安兄一同离开去上药了。
叮嘱学生一定要同侯爷告罪一声。”
姜淮说话声音很轻柔,符合他文弱书生的形象,但是他吐字清楚,语速不快不慢,不仅让大家都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让人听完,对谢云骁心生怜悯,一点儿气都生不起来。
谢侯爷本打算过来找谢云骁出气的,他要在,那就说他不关心姐妹,没有半分手足之情;若是不在,那就说他不能堪当大任,姐姐都出事了,府中忙成一团,他作为嫡子,不能招待宾客,还能干点什么。
结果,没想到,一来就碰了个软钉子,此刻是满肚子怨气发泄不出来,谢云骁是为了朝廷办差受伤,伤口被谢念初撞开,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打算过来先声夺人,先把错都推到谢云骁身上,占据道德制高点的。
没成想,姜淮重新把这件事说一遍,倒成了谢念初的过错。
他若因为谢云骁不在这里主持大局而发脾气,他是在无理取闹,难服人心。
谢侯爷盯着姜淮看了几秒,面对一张对着他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脸,败下阵来,只能讪讪的说一句,“知道了。”
看着谢侯爷那吃了瘪的表情,姜渊心里痛快许多,凑到瞿英耳边,“诶,看样子,今儿这席面还能吃到,嘻嘻。”
瞿英嫌弃的往旁边挪挪,“就知道吃。”
其实是姜渊多虑了,这么多人都来祝寿,不可能因为一个谢念初,就散了席面,那侯府不成了专门敛财的了,大家都是带着贺礼来的。
只要不出人命,这席面怎么着都是可以吃到的。
侯府的席面可真是不一般,上的全都是硬菜,桌子小,一桌只做了六个人,可每桌都有十二个菜。
刚刚同谢念初一起好几位姑娘都被蜜蜂蛰了,但是不严重,只不过蛰到脸上,这会儿肿起来,纷纷告辞回家去了,这就平白空出几桌席面。
瞿英和姜渊,还有刚刚的吴芸芸三人,五个人凑了一桌。
吴芸芸三人跟着去瞧热闹了,她们五人坐的位置偏,主要是远离那些夫人们,上了一道糖醋鲤鱼,瞿英知道姜渊喜欢吃,鱼又放在瞿英面前,就主动拿过姜渊的盘子,给她夹了块鱼肉。
吴芸芸三人很奇怪,脸上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笑,一会儿笑一下,一会儿笑一下,好像在极力忍耐笑容一般,脸上的肉都抽搐,胸膛跟时不时颤动两下。
这边两个人,一个夹鱼夹的心不在焉,一个吃鱼吃的心不在焉,都微蹙眉头,盯着那三个仿佛下一秒就会抽羊癫疯的人。
瞿英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不是我说,你们三个想笑就笑。”
吴芸芸放下筷子,捂着嘴巴,边笑边观察四周,等她终于笑的差不多,才开口解释,“我跟你俩说啊,呵呵呵呵呵呵,那个,哈哈,那个谢念初,哈哈哈哈哈,被蜜蜂蛰的。
好像,哈哈哈哈哈,好像肿起来的,大,哈哈哈哈哈,大冬瓜。\"
姜渊属实没有想到这个形容词,嘴里咬着一块鱼肉,愣住了。
另外两位姑娘,听见吴芸芸的话,彻底憋不住了,全都用力的捂着嘴,头快低到桌子下面去了,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瞿英有些遗憾,十分不高兴的看着姜渊,“我也想看。”
“额......”
吴芸芸笑得拿帕子擦眼泪,好不容易顺口气,真怕她笑的抽过去。
“其实啊,这个谢念初的段子挺多的,只不过现在都没有人传了,她总说谢将军克人,谁靠近他谁都没有好下场。
但是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她才是那个不详的人。
阿渊你之前不常出门走动,想必不知道,谢念初都二十多了,还在家中,你就不好奇?”
吴芸芸这话说的姜渊一愣,她还真的没往这方面考虑,在她生活的年代,女生二十多岁了大学还没毕业呢,没结婚在家待着,那在正常不过。
完全忘记了,这个年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后,就可以张罗成婚的事情,若是二十多还没出嫁,真的是会被人笑话的老姑娘了。
瞿英的姐姐今年十八,还没有成婚,长公主想起来就唉声叹气。
这谢念初还在侯府没有成家,确实有些奇怪。
看姜渊终于露出疑惑的样子,吴芸芸笑着回答,“她啊,不是没成婚,而是都成过两次婚了。
都说她身体不好,总是喝药,风一吹就生病,但是这毕竟是侯府,她十六岁那年,就和侯爷下属的嫡子成了婚。
其实侯爷也想给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可谢念初这样子,能不能活得长都不知道,更别说子嗣兴旺。
她又是侯府的姑娘,若是她为正妻,纳小妾,不说她同不同意,就是她那个脾气,府里还不三天两头闹出人命。
门当户对的谁家也不同意啊,没办法,只能低嫁。
没成想,成婚两年,那公子上战场就没回来。
她守了寡,侯爷心疼,就把她接回侯府,可想再嫁,就更难,于是两年后,侯府招赘,招了个刚刚中举的书生。
去年,那个书生竟然跌入河中,淹死了。”
姜渊嗤笑一声,“人才啊。”
齐笙回头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她们这边,小声的说,“现在京中都传,说她克夫,还说当年她娘怀的双生胎,结果就她活了,他娘和她弟弟也都是被她克没得。”
吴芸芸说,“我听说,侯爷在老家正在相看,想要送谢念初和老夫人一同回老家成婚,那边没有人知道。
而且她年纪大了,回去只怕也只是找个入赘的,让老夫人去盯着,等她生了孩子,在接回京城。”
没想到这个谢念初还有这么一段,虽然姜渊不信什么克夫一说,有的东西吧,其实就是巧了,当然巧合多了,也很难解释,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只能依靠玄学。
但是这不是她嚣张跋扈的理由,更不是她欺负谢云骁的理由,其实最应该怪的,是谢侯爷,他才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他是既得利益者,却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肆意的将一切都推到一个孩子身上,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