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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觉寺借宿的人不多,姜渊晚上溜达着走到她当时来住的小院,院子还空着,推门进屋,桌上摆着蜡烛。
屋内还和之前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分别,桌上没有尘土,应该是经常打扫。
“姑娘,让奴婢好找,怎么到这里来了。”春枝拎着灯笼从外面进来。
“没事,就看看,怎么还没休息?”
春枝拎着灯笼,跟在姜渊身后出了房间,“看姑娘不在房间,出来找找。”
皇觉寺还有未化的积雪,二人点着一盏灯笼,走在幽深安静的路上,春枝突然开口问道,“姑娘,你从哪里来的?”
“很远的地方。”
“我看书中所写,有的鬼魂在人间游荡千年,才能寻得一副身子借尸还魂,姑娘是从几百年前来的吗?”
姜渊笑了一声,“不是,应该是几百年后。”
“啊,几百年后,还能往后找的呀?”
“不知道啊,这个世界是多维的,很多层面,很多位面,在我的那个位面,也许和现在这个位面,时间流速一样也说不定。”
春枝一脸懵,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皇觉寺的日子很安静,早起教瞿英练武,在她扎马步或者练功的时候,姜渊在一旁练功,基本上一早上两个人浑身大汗的回房间洗澡换衣裳。
下午,瞿英到大殿跪经,姜渊在房间里抄佛经,别看她总是她们道教怎么样怎么样,其实本身没有信仰,中国人的传统,需要哪个信哪个。
身为古武世家传人,她自小住在山中,山中有一座山头的宅子,藏书楼很高很大,兵器库,练功房,竹林,佛堂,抄经书是她从小就非常喜欢做的事情。
穿越到这里,每次拿笔,都会想起爸妈,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好在家中不止她一个孩子,爸妈不至于成为失独的孤寡老人。
安静的日子过了六七天,天气终于好转,快到晚饭时,姜渊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春枝有些风寒,发烧了。
这次过来就带了春枝和绿竹,姜渊让绿竹照顾春枝,她下山去医馆给春枝拿些药。
瞿英还在大殿诵经,和绿竹交代了两句,姜渊就下山了。
皇觉寺在京郊的一座山上,山下小镇因为距离京城也近,十分热闹繁华,京城有的,这里基本上都有。
上山下山的路不远,走个半个时辰就差不多,姜渊脚程快,半个时辰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馆里等着小伙计抓药了。
出了医馆,又在镇上逛了逛,买了几个芝麻烧饼,煎梅子,还买了几串冰糖葫芦。
一逛街,时间过的快,等离开镇子,往山上走时,天已经暗下来。
手里举着一串冰糖葫芦,背着一个小竹筐,借着还没完全黑透的天,哼着小曲儿上山。
突然,姜渊脚步停下,整个人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听到一声闷哼。
山路两旁的林子,还都是枯草和枯树枝,有一点动静就能听的很清楚,尤其现在,山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下,今天也没有起风。
顺着刚刚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还未走近,一柄冒着寒光的剑就朝她刺过来,敏捷转身躲过,手中还剩下两个果儿的冰糖葫芦竹签子就朝着握剑的手刺过去。
就在竹签马上就要扎中的时候,姜渊猛地收回手,她看清了持剑之人。
“谢四哥?”姜渊轻呼一声。
谢云骁倒在地上,强撑起身子,右手持剑,但是右肩上一支箭贯穿整个肩膀,面无血色,表情凝重。
“二妹妹?你怎么在这儿?”谢云骁也没有想到居然遇见姜渊,而且刚刚姜渊的反应,他现在脑子不是特别好使,可也看出姜渊刚刚那两下,不是一般身手。
扔掉手里的糖葫芦,姜渊冲到谢云骁身边,“谁伤的你,怎么...”话没说完,谢云骁手指放在嘴边。
没等他发出噤声,姜渊已经不说话,眼神一下凌厉,认真听着动静。
十几秒后,谢云骁小声的说,“你快走。”
姜渊一动没动,看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默默的松开扶着谢云骁的手,“走什么,来了就别走了。”
一道黑影从远处靠近,只有手中的刀泛着阴森的白光,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出招,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喉咙就被一支竹签穿透,顶在他喉结处,还有两颗冰糖葫芦。
黑影震惊的低头,看着贯穿自己喉咙的竹签子,下一秒,签子又被拔了出来,鲜血“嗞~”,像水枪一样就嗞出来,在黑暗中空中,划过一抹好看的弧线。
人倒下去,姜渊抬腿,用膝盖挡了一下,在缓慢的把人放到地上,整个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同样躺在地上的谢云骁,眼珠子简直要瞪出来了,他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是姜淮那个妹妹,那个被打了一巴掌,垂眸含泪,我见犹怜的,妹妹?
“走。”姜渊也不多废话,搀着谢云骁就往山上走。
现在两个人指定不能走山路,只能从两旁的林子里钻过去。
姜渊上次在皇觉寺住的院子,靠近边缘,绿竹还说那里有个狗洞,好大,在大一些都快成门了。
带着谢云骁,从那里进皇觉寺最合适,不会让其他人发现。
“怎么回事儿?”一边走,姜渊一边问。
谢云骁咬着牙忍疼,他跑到这里,也是想要躲进皇觉寺中的,寺中人多,院子也多,这里是国寺,贼人多少也会收敛一些。
即便是真的找到,打起来,动静也一定会吸引人过来,皇觉寺有武僧,终究还有一线生机。
“东山县,山匪的事情,另有隐情,我带着消息回京,半路遭到劫杀。”谢云骁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脚步更是虚浮,幸好姜渊个子不大,力气还可以,半托着他走。
没走多久,谢云骁就开始喘,他实在没力气了,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二妹妹,不知道你原来挺厉害的。”
身后传来杂乱的声音,二人都听到了,谢云骁用受伤的右手,扶在姜渊肩膀上,“你快走吧,带着我,走不掉的。”
从怀里掏出一段竹筒,“这个,带回京,交给长公主,请她转呈陛下。”
姜渊没有接,但是停下了脚步,“你自己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