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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响起敲门声,林思思回神,起身到门板:“是谁?”
“嫂子,”清甜的女声,“是我,罗琳。”
和季冰交往后,她在季家别墅见过罗琳几面。说是在国外留学学绘画,是季冰奶奶好姐妹的孙女,家中出了意外,从小寄养在季冰家。
偶尔几次见面,她们只是点头微笑,几乎没说过什么话。
“有事吗?”林思思打开门,冷淡道。
“那个,嫂子,刚对不起。”罗琳绞着手指,脸色发红。她看看身旁的吴雨思,“思思,不是,雨思是因为她姐姐的事太难过,才……”
她与罗琳同岁,却没有罗琳和吴雨思身上刚毕业大学生的纯真。
岁月偏爱她,给她留下了许多挥之不去的刻骨铭心,在她脸上谱写着生人勿近。
林思思倚靠着门,双手环胸道:“你是带吴雨思来道歉吗?”
“嫂子,对不起,雨思不是故意的。”
“那谁是故意的?”
“没,没有人……”
“怎么会呢?季冰是故意的。”
罗琳有些惊讶,看向满脸愤懑的吴雨思:“哥也不是故意的。雨思,你不要怪哥。”
吴雨思握住罗琳用力抠自己的手:“我不会被挑拨离间,季院长只是被林思思蒙蔽了睿智的双眼,娶错人罢了。”
林思思听得轻笑:“罗琳,你觉得呢?”
“嫂子和哥是天作之合。”
“是吗?可吴雨思觉得你哥瞎了眼。”
“不是,雨思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因为她姐姐失踪没有睡好……”
林思思点点头:“到别人婚礼上大喊大叫,确实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做出来的。”
吴雨思一听,脸涨成猪肝色,指着林思思道:“你最好和我姐姐的失踪没关系,不然我一定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林思思指指楼下贴墙站的林义,“你再大点声,让林警官听一听。”
林义抬头望上来,吴雨思立马抹眼睛,哽咽:“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来婚礼。可姐姐她失踪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妈妈也病倒了,我只想快点找到姐姐……”
罗琳在旁拍着她背,安慰着,眼圈发红。
林思思忽觉无趣,捏捏眉心:“你们学什么画,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表演天赋。”
“嫂子,”罗琳哽咽,“雨思是诚心来道歉的。”
“所以呢?”
“你能不能原谅她?她从国外回来就见过她姐姐一面。这一个月她一直没睡好,不能再受刺激。”
“我如果不原谅,你要向你哥告状吗?”
罗琳摇头,一脸天真:“哥那么喜欢你,我想告状,他也不会听的,还会把我骂一顿。”
林思思微微眯眼:“罗琳,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嫂子,你说。”
“你能不能和妈说说,”林思思咬了咬下嘴唇,“就是,你刚也看到了,你哥总是不顾公共场合索吻。刚在休息室,他又忍不住,差点就提前洞房了。”
她边说边捋捋耳边落发,做足羞态,而后不经意向右歪歪脖子,露出季冰刚刚亲咬留下的红痕。
罗琳和吴雨思都愣了。
吴雨思旋即露出鄙夷。
罗琳则羞红了脸,看了看楼下被围着说笑的季冰:“这是哥爱你的表现,妈也想早点抱孙子。祝嫂子早生贵子。”
罗琳那双清澈水灵的大眼,没有显露一丝嫉妒,从容不迫到一种刻意。
林思思心下微惊。
罗琳10岁寄养到季家,虽说季家把她当亲女儿,但10岁的年龄懂得了寄人篱下。
与自己十岁住到孤儿院不同,罗琳比她更能察言观色。如果罗琳想伪装,即便她肚里装了满满的心理学,也不定能找出破绽。
何况是真心祝福。
如果知道她怀疑罗琳别有用心,季冰会觉得她恶毒吧?
暗叹口气,林思思看向吴雨思:“你在国外留学,有与夏姐联系过吗?”
吴雨思摇头:“就上个月我留学回来,她来机场接我,一起吃了饭。她说过两天不忙了,带我去度假。”
说着呜咽起来,“可姐一直很忙,只安排我和爸妈去泰国旅游。等我们回来,她就失踪了……林思思,你和我姐一直在一起,你能不能帮忙找找线索?我不想姐姐有危险……”
“我可以帮忙,但先把夏姐家的钥匙还给我。”
“为什么要钥匙?”
“钥匙是我的条件。你要不想给就算了,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在亲自把钥匙还给吴雨夏之前,华苑小区顶楼的房子就还是她的家。
“我等会就去配钥匙,明天给你,可以吗?”
“尽早给来。我要休息了,你们随意。”林思思说着关了门。
落地窗前的海滨,霓虹灯偶尔闪烁,人影绰绰中,三五成团,不知在说些什么奇闻趣事。
一想到吴雨夏这个时候被关在什么地方受折磨,这场婚礼就荒唐又耻辱。
林思思拿起沙发旁的无线电话,拨打吴雨夏手机。
仍是关机。
她不死心,又拨了好几遍。
都是关机。
吴雨夏做律师已有两年。她有一个习惯,去外地开庭回来会调休两天在家准备再次开庭的资料。
吴雨夏发给她的第一封邮件,是在上个月去外地开庭的路上,告知她三天后回凌兴市,25号约在华法大学校门口见面,说要告诉她很重要的事。
第二封邮件是23号下午5点发来的,告知已回到家。
她争取一天时间做完工作,25号请一定来和她见面,还希望她能解除她手机号码的拉黑状态。
吴雨夏已经失踪一星期。按时间推算,失踪那天刚好是吴雨夏开庭回凌兴市,也就是23号。
谁能第一时间发现吴雨夏失踪还报了案?
笃笃笃,房门又传来敲门声。
林思思大步到门口,一把拉开门。见是林义,她缓了脸色:“有事?”
林义挑了挑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确实不是时候。”林思思出了房间,靠到走廊的雕花围栏上。
一身酒红色西服的季冰,格外惹眼。不知与人说着什么,脸上一直挂着儒雅的笑意。
他身后不远,赵森和罗琳、吴雨思站一块。不知赵森说了什么,罗琳和吴雨思都娇笑连连。
林思思盯着季冰好看的后脑勺,嘴角缓缓舒展开。
这个万众瞩目的男人,第一任妻子是她。她努努力,说不定也会是最后一任。
这时,正与宾客交谈的季冰向楼上望过来。他露齿一笑,对她抛来一个飞吻。
宾客们见了,都纷纷起哄。
林思思忙转过身,捂着猛跳的胸口。
季冰,你不要再诱惑我。我不想成为陷入情爱无法放手的蛇蝎妇人。
“他很爱你。”林义看了看季冰。
“《犯罪心理学》说现实仅仅是一种假象,你觉得对吗?”
“人生如戏。戏可以重演,人生却不可重来。”
“你为什么觉得季冰爱我?”
“直觉。”
“警官的直觉,还是男人的直觉?”
“两者皆有。”
林思思望向融入宾客的季冰:“像季冰这样长相好名声好家世好的男人,怎么看都是专情的正人君子?”
“难道不是?豪门公子要对付无依无靠的孤儿易如反掌,用不着费心思用婚姻绑住你。”林义说着看了眼她的肚子。
林思思冷笑了声:“如果我告诉你吴雨夏的孩子与季冰有关系,你还这样觉得吗?”
林义有些惊讶:“你昨天说有事找我,是这个吗?”
“是也不是。抱歉,今天是我的婚礼,我暂时不想谈这些。明天我再联系你。”
“……请尽早联系我。”林义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手机号,任何时候都可以打,我从不关机。”
林思思接过纸条,点点头。“你能先告诉我谁报的案吗?”
“明天我们当面说。”林义看一眼楼梯,“新郎官要打翻醋坛子了。”
林思思看去。季冰正沉着脸,大步上台阶。
林义耸了耸肩,转身走向楼梯。
两人在楼梯口碰上。林义拍拍季冰肩,又指指他肚子,笑呵呵着不知说了什么。季冰挥开林义的手,狠瞪一眼,大步走来。
他的大长腿,迈了几步,长长的走廊,就迅速缩短。
随着他的不断靠近,心脏又不受控制怦咚乱跳。林思思赶紧背过身,将半掌大的纸条对折,再卷成一根短短的细棒。
她扶了扶头上的彩冠,将纸条塞入盘在头顶的编发里。
刚塞好,季冰就从身后环住她。林思思转过身推他。
“思思,你又推开我。”季冰眨巴着丹凤眼,泫然欲泣。
“不是,大家都看着呢。”她指指楼下齐刷刷仰望的好奇脸。
“我们今天是主角呀。”他握住她手亲了亲,“你刚推开我了,得亲亲。”
“……不能总亲,会影响宝宝。”
“亲亲怎么会影响呢?又不是洞房。”
“亲亲也会有生理反应……不是,我是说宝宝会感觉到的,不好。”她刚说了什么啊!
“宝宝不会在意,”季冰轻笑,“但我想知道生理反应是什么。”说着抱起她往休息室走。
就听赵森的大嗓门:“季冰,洞房得在婚房里的啊,你可别又忍不住了啊。”伴随宾客们的哄笑。
季冰伸脚,嘭一下带上门。
沙发因为两人的体重深陷下去。如狼的双眼,紧盯她。热乎乎的大手伸到她后背,一点一点拉下了礼服的拉链。
“季,季冰……”
“嘘,我在感受生理反应。”
温热的手探进了她的礼服,一寸寸灼烧着皮肤。
身子不住发颤,她抱紧他脖子压住受不住挑逗要出声的喉咙。
“好可爱的反应呢。” 他轻咬着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