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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八叔眉角一抽,上去又是狠狠的一拳,直接把他的眼眶子打破了。
“狗.日.的玩意儿,你的种也好不到哪去,老子不和你废话,打女人你他娘的还有理了,要是搁老子年轻时候,老子一梭子子弹突突了你,王八羔子…”
回过气来的母亲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皮青肿不成人样的何大彪,生怕把事情闹大了,便使劲拉着八叔的胳膊。
“叔,算了,乐乐不懂事,先把人家孩子打坏了….”
听到这话,八叔气呼呼的看着母亲,松开按着何大彪的
“滚,再敢让我看到你欺负她们母子,我打断你的腿!”
事后我们将八叔请进屋里,母亲为八叔端上一杯茶,算是道谢,而我低头站在一旁,等待接下来的训斥。
八叔端起杯子放在嘴边,吹了几口热气后又把杯子放下,盯着站在门边的我,对母亲开口。
“雪兰,孩子越来越大,有些事你不说,他也会从那些风言中知道,要我说你们走吧,在这里整日被那些个长舌妇们嚼舌根,人都能被嚼死喽。况且在这种环境里对他的成长也不好,那些毛孩子听风就是雨,小枭这小子随他爸,有股狠劲,万一真把人家给打坏了,我也帮不了你。”
听到这话,我抬起头,满是疑惑的看着母亲,我和那个老家伙很像么?就像何秃瓢说的,我老子真的坐牢了?
“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得他,真说起来,我欠他太多了,这孩子是他的,再难我也会给他养大,等他回来。”说着我母亲便难心的抽噎起来。
八叔走到我面前蹲下,那双褐色明亮的眼眸几乎深入心底。
“别怪你妈,也别怪你爸,人走茶凉,以后你会明白的。”
八叔起身对我母亲说:“雪兰,去我儿子在那吧,我给他捎个信,让他帮扶着你,起码比在村里要安生点,唉,咱这破地方,日子就像狗.操.了一样难熬。”
后来,母亲终于决定离开村子,临走前,杨晓哭着来送我,我有些笨拙的给她擦着眼角的泪花。
“枭仔,你会回来么?”
看着泪眼婆娑的晓晓,我眼圈红红的。
“会的,谁要是欺负你,你就记住他们的名字,等我回来一定帮你出气!”
“嗯,枭仔,你一定要回来…”
后来,八叔的儿子李海得到信儿后便将我们母子安置在他的水果包装厂里,母亲进厂做了工人,而我也转到郊区民办小学,只是同桌变成了空荡荡、沾满灰迹的桌子。
由于是外地人,班里的混子们经常找我麻烦,结果不到一个月,我和这些混子打了好几次架,有几次还挺严重,最后由于影响恶劣、素质低下被学校强制退学。另一边,母亲在工厂做的也不好受。
李海虽然听他父亲的话照顾我们,可是他的媳妇却不是个玩意儿,从李海口中得知我父亲的一些零星小事后,这个好似村里长舌妇的娘们儿便开始有意无意羞辱我们。
而我也是在这一刻才确切的知道了父亲一点消息——父亲因杀人坐牢。加上我惹事退学,在多种因素的打击中,母亲一气之下带着我离开了。
随后的几年里,母亲带着我不停的转移,几乎将南边的城市走遍了,为了生活,我们在工厂做小工,在海边给人做过鱼农,也学过别人在街边摆小摊,结果却被地痞欺负的不像样子,那时我的记忆里似乎只有陌生,打架,离开,再陌生,再打架,再离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好些年才结束。
直到现在,攒了一些本钱的母亲在这个蓝天碧海的地方盘下一间百十平米的小店,做起理发行当,而我已经二十四岁了。
“小子,不错啊,你的档案很丰富,强制劝退十三次,打架二十五次,进劳教所两次…..但是!”
私立职业学院的训导主任停下脚步,他一手摸着锃光瓦亮的脑门,一手拍着我的肩膀沉声吼道:“在这里,我们是很严的,你只要敢乱来,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你,让后让你滚蛋。”
虽然声音挺大,可我就像没睡醒一样应付的点点头,心底却在嘲笑,如果不是母亲逼着,老子才不来上学,更何况这种私立只认钱的破地方。
机电一级三班男子班,简言之就是男生班,没有一个女孩。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刘枭,大家欢迎。”
随着班主任开场白,班里零零星星响起几声鼓掌声,大多数的同学都是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混子们在猜测我的来历,想我到底是只哈巴狗,还是狂吠的疯狗。
整整一上午,我坐在最后面靠左的角落发呆,每逢这个时候我就会想,我现在上学有什么意思,整整十年,我没有在一个学校待过半年以上,最短的只有一个月不到就因为斗殴被开除。
那次是三个杂碎作死,他们仗着人多抢了我的饭票,结果是我将其中一个混蛋打成重伤,而自己则进劳教所三个月。
窗外的槐树上,有一只鸟窝,趁老师不注意,我将桌子往前靠了靠,试图看的清楚些,可是没几分钟,一声严厉的呵斥传来。
“你,就是你,新来的那个,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立刻站起来!”
接下来半节课,这个堪比妇女大队长的家伙站在我面前气都不喘一下、不带脏字骂了我二十多分钟,唾沫星子几乎将我的脸给浸湿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妇女大队长抱着一摞子课本离开,甚至出去前都不忘记瞪我两眼。
结果屁股还没坐稳当,一个纸团砸到我面前,将纸团伸开,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
*新来的,识相点,明天带三百块送来算是见面礼,否则让你“舒服舒服”!*
落笔人:杰哥。
看到这,一股笑意从心底飘出。
“狗.日.的杂碎!”
我笑骂着把纸团扔掉,这么多年来,老子的宗旨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不给,想打直接说,打不过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