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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紫,你醒了!”
落紫见一妇人匆忙而来,脸上带着惊喜,她身后还跟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你是李神医?是你救了我么?树紫是谁?”
“你真的恢复了记忆?不好意思,我叫李木子,这是我的女儿树丫。三年前树丫在河边发现了你,你当时头部受伤,我们便将你带回了家,给你取名李树紫,暂时认作干女儿。”
李木子见她眼中带着陌生的疑惑,心里一沉,看来她恢复记忆后已经记不起她们了。
眼见着自己三年来都当做女儿的人如今又变成了陌生人,李木子虽然有些不好受,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原来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李树紫这个名字好,以后树紫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落紫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了家,就叫“李树紫”也不错,还能有个干娘和妹妹,这个家不同于南宫相府,而是一个简单平凡的小家。
“不用报答,能让乐儿以后叫我一声姥姥,我就知足了。”
李木子声音哽咽,眼中微微湿润,怎么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你放心,你这个姥姥乐儿认定了!干娘,黎笙,你们有没有见到另外一个孩子,它黄头发穿金黄短衫。”
如今青乐睡着了,落紫只有问问李木子。按照常理,乐儿应该和金北煊在一起才对,那小老虎怎么舍得留下乐儿一个人?
“你说的是小煊?”
黄头发黄衣服,这么明显的特征,除了金北煊也是没谁了。
“嗯,怎么没见着它?”
李树紫记得当时她失去意识之前,金北煊和乐儿还没有消息,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到的她身边,她们有没有见过君御北?
这么多年,君御北知不知道她在炎城,有没有来找过她?
啊啊啊!
满腹疑问都没地方问,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这……一言难尽,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乐儿醒了之后你问问她吧!”
李木子也不知道带李树紫回来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也不能妄自揣测,不过若是北王爷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好!”
——
不多时,胡琼生也来到了李氏医馆,他每天都会来瞧瞧李树紫母女三人回来没有。
“李神医,树丫!”
“娘,胡叔叔来了!”
树丫拉了拉李木子的衣袖。
她现在挺喜欢胡琼生来的,因为胡琼生见多识广,可以说很多有趣的故事,这让她在某种程度上能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
“去请胡先生进来吧!”
李木子知道胡琼生也是关心李树紫,虽然她现在不记得了,但二人的情谊还是在的。
——
李树紫和胡琼生谈了一阵,并且对于他的楼很看好,她没想到钱黎笙二人竟然还给了她四成股份,这么好的事她当然不会拒绝。
她和胡琼生商议将其取名“轶星楼”,主要贩卖有用的消息,人手上她准备借助南学院的力量,如此办起事来更加方便,毕竟那样的话,可以撒开一张很大的网。
“胡先生,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李姑娘,你我二人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胡琼生感觉现在的李树紫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有种内在的东西,由内散发出来,并不是光看容貌就可以轻率评判的。
“我认为,轶星楼最好是开在揽月城,与炎城相比,在揽月城的发展前景会更大,其中的利弊相信不用我多说,先生定然比我更清楚。”
其实李树紫是有私心的,她是想回揽月城,即使不回相府,她也要回去。
因为那里有她牵挂的人和事,她如今必须要为乐儿的未来拼一把,她不能让乐儿没有爹,没有家,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不能在炎城这个地方待一辈子。
“李姑娘说的道理胡某明白,胡某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不瞒姑娘,当初胡某发誓再也不回揽月城……为了轶星楼的发展,我愿意回揽月城,不过需要隐姓埋名,否则孔家家主不会放过胡某的。”
当初孔厉给他一笔银子,就是让他永远不要再回去的意思,如今他将钱花完了就回去了,非得被孔厉杀了!
“哦?这里面竟然还有孔家的事,看来胡先生的经历也是颇为坎坷。”
李树紫对孔家虽然不熟悉,但也知道是揽月城四大世家之一,不知胡琼生为何得罪了那个大家族。
“哎!一言难尽,胡某已不想提那些事。”
想起曾经的心酸,胡琼生感慨万千。
在某种程度上他还得多谢孔琼玉,若不是她,他可能还遇不到钱黎笙和李树紫,只能一辈子做个东躲西藏的落魄先生。
“既然如此,胡先生请放心,你就做幕后老板就成,其他的交给我和钱公子,若是你想说书,你可以换个名头,或者我去帮你弄张人皮面具,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多谢李姑娘!”
“不用客气,既然如此,我们择日便回城。”
——
待简单地用过早餐之后,屋内来了一个黑衣面具的男人。
面具男人让胡琼生他们全都出门去,他和李树紫单独在屋内,当然还有睡着的君越乐。
“你是什么人?”
李树紫戒备地看着他,将君越乐护在怀里。
“不管本尊是什么人,你都必须跟我回暗冥神殿。”
北溟绝在桌边找了个凳子桌下,兀自倒了一杯水喝,盯着她的眼神微微闪了闪。
她的眼神很陌生,好似二人从未见过。
“暗冥神殿?那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李树紫没有什么记忆,但她心里很不想跟这个人有什么牵扯。
“你的儿子金北煊留在那里。”
北溟绝微微紧了紧五指,眸色深沉。
“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树紫心惊,小煊在暗冥神殿干什么?
怪不得它没有在身边,难道是被困住了?可究竟是什么厉害的地方竟然能将金北煊那么彪悍的小老虎困住?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可以问问你的女儿。”
北溟绝没想到她恢复记忆后将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看她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难道不担心那个黄毛小子么?
“不用问了,我相信你,但我不会跟你去的,因为如果它没本事回来,就不配做我的儿子!”
李树紫才不会跟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多磨叽下去,她还要回揽月城做她的事,她相信金北煊一定有办法出来,被困住只是暂时而已。
啪!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北溟绝将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掉在地上的碎末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那种无法把握她心思的感觉该死地难受!
“你放心,我这人什么酒都不吃,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或者动手抓我走,我是不会主动跟你走的,因为我还有自己的事,没时间跟你耗在这里。”
李树紫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月神之力盈满,月女心法也到了筑基后期,这种实力虽然不能完胜这个黑衣男人,但不被抓走还是有可能的。
“你有什么事?”
阴冷的鹰眸紧紧锁着她黑疤布满的脸,那双水眸的神色坚定中带着强烈的拒绝。
“恕我无可奉告!”
“你信不信本尊屠了整座城的人,让他们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北溟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信!有本事你就杀了整个揽月王朝的人,这样岂不更是快哉?再说了,他们与我毫无干系,你杀一个人和杀一只鸡有什么区别?”
“你……那本尊就杀了与你有干系的人,这李氏医馆的所有人,包括你的女儿和儿子!”
北溟绝只觉得有滔天怒火在腾腾往上涌。
“哼!想威胁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厉害角色么?”
李树紫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事事退让的小女人了。
“放肆!”
北溟绝没想到,这个丑女人恢复记忆后竟然如此不好对付,他没忍住直接闪身上前,大掌对准的不是李树紫,而是她身侧的君越乐。
“你敢动她我绝饶不了你!”
李树紫迅疾出手,往侧卸下了直袭君越乐的内力,并且另外一只手凝聚着六成的月神之力,一掌攻向了黑衣男人的胸口。
轰!
哐当!
冲击波将屋内的桌椅都往外推了老远,碗筷直接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余波将窗户都震得摇摇欲坠。
黑衣男人被击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站立不稳。
“怎么会?”
北溟绝不敢置信,他没想到这个丑女人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力,而且那内力对他体内的墨御北都有着克制作用!
他只感觉五脏六腑和全身的经脉都好似被雷电击中一般,传来滋滋的疼痛。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个丑女人究竟修炼的什么功法,为何会有如此雄厚的功力?
“哼!怎么不会?本姑娘告诉你,不管你是哪路妖魔鬼怪,都不要来挡我的路,更不要妄想伤害我的孩子!”
李树紫没想到这个面具男只是退了几步,看起来并无大碍,心想自己应该加紧修炼了,若是不荒废这几年,她六成功力再怎么说也得将他打个吐血的下场。
“我没想挡你的路,也没想伤害你的孩子,只是要将你带回去留在身边。”
因为墨御北说,在暗冥神宫那里更有助于他恢复,所以才会选择将她带回去,墨御北一刻都离不开这个丑女人,每天都要看到她在身边。
可以前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如今受到墨御北的影响,北溟绝若是将肌肤暴露在阳光下便会感到刺痛,哪怕穿着黑袍也不能隔绝那种痛楚,真的见不了光了。
“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做?”
“等晚上的时候他跟你说。”
“他?还有谁?”
——
日子过得很快,谷梁曼和南宫翰的婚礼即将到来。
谷梁曼出嫁前三天。
炎城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各家各户的门外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家里有未出嫁的女儿的,还会在屋檐下挂一个招喜的红色月亮荷包,祈求月神娘娘早日为自家女儿赐一门好姻缘。
城主府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虽然不是第一次嫁女儿,谷梁德还是很兴奋,里里外外的装饰都亲自到场指挥,孔牧幽则乐得做一个甩手掌柜,反正陪嫁的东西很久之前都已经准备好,如今操持婚礼的事交给谷梁德,她倒啥事儿都不操心。
“喂!那边再高点儿!过了过了,低点儿!”
谷梁德正在指挥一个两个小兵,给城主府门口的牌匾上面挂上红绸。
“哎!你小子往哪儿去呢?”
谷梁德发现谷梁寻企图从门口溜出去,连忙叫住他。
“爹,您看看我都这么久没有出门了,您就让我出去逛逛吧?”
“不行!你娘让你乖乖待在家里帮助爹操持你二姐的婚事,你跑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谷梁德不是傻子,听说李树紫已经回来了,谷梁寻这小子一出门肯定会去找她,孔牧幽再三叮嘱,说这小儿子可不能被那么个水性杨花行为不检还丑的要命的女人耽误了。
“爹,我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只要您不跟娘说,她不会知道的。”
谷梁寻被关在屋里很久了,今日好不容易他娘孔牧幽没在府上,才悄悄跑了出来。
他本想从后门溜走,可后门的守卫将他拦住了,从前门这里又被谷梁德逮住了,而且谷梁德还把他的袖子拉住。
他娘说并没有把李树紫怎么样,她还在医馆好好的,可孔牧幽却不让他去看她,他心里十分不安,不知道李树紫究竟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他就想去确认她是否安好。
“不行!要是你娘知道了,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爹!您怎么事事都听娘的,您得有自己的主见,您看我被关在屋里都快生病了,您就让我出去走走嘛,我就在城里逛一圈就回来。爹!我求您了!”
谷梁寻大力地掰着谷梁德的手,可努力了半天,才掰开一根手指。
想逃脱还真不容易,他爹一把老骨头手劲却不小!
“那成,你赶紧去,快去快回!”
谷梁德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面子都丢光了,儿子要去看喜欢的女人就让他去,若是以后娶了像他娘孔牧幽那样的老婆,他想看别的女人都不行啊,那才叫一个憋屈!
“谢谢爹!爹,还是你对寻儿最好了!”
——
“小姐,您觉得这个发簪怎么样?”
“好……”
“小姐,这个颜色您喜欢吗?”
“喜欢……”
“小姐,这件首饰要不要带?”
“带……”
“小姐,您怎么了?”
谷梁曼的丫鬟咏儿献宝似地在谷梁曼面前转来转去,将一件件首饰,一件件衣服拿在手上,问谷梁曼喜不喜欢,要不要带去揽月城。
可谷梁曼好似心不在焉,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发呆,咏儿问她她便随口答应一声,而且谷梁曼好似一下子转了性子一般,不跳不闹也不出门,马上要出嫁了也不像开始那么激动,整日里就坐在那里发呆,偶尔还会傻笑一下,傻笑之后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没怎么,你不要在本小姐面前晃来晃去的,我头晕,赶紧出去!”
谷梁曼这几日脑海中有一道挥之不去的人影,只要一想到那人,她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可是却再也见不到他。
她问过孔牧幽,可孔牧幽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只让她安心待嫁,到时候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行了。
可她内心的声音根本就不受控制,她一点都不想嫁给南宫翰了,若是可以选择,她一定不会选南宫翰,只有那个完美得如同天神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谷梁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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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们真的不去救爹爹和哥哥吗?”
青乐牵着李树紫的手,母女二人正在往轶星楼去。
既然决定要离开,炎城的轶星楼肯定要盘出去,里面的装潢也弄得差不多了,李树紫看了一眼之后觉得有些舍不得,可她打算将李木子母女也带去揽月城,这楼荒废可惜了。
不过那栋楼本来就是钱黎笙和胡琼生出的钱,钱黎笙还好,根本不缺钱,可胡琼生很需要银子来维持生计,不卖不行。
“乐儿,你要相信你爹和哥哥,若是他们两个联手都不能出来,咱们去了能有什么用?”
李树紫戴了面纱,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小手。
她发现自己脸上的东西后反应很冷淡,既然已经这样了,她就算伤心死也没有办法立即恢复,再说了,以前那张脸太过于招摇,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是要戴面纱的。
她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但若是君御北因为她的容貌而疏远她,她不会选择跟他走到最后。
“嗯嗯嗯,娘亲说得对,那咱们什么时候回揽月城?”
青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小脑袋忙不迭地点了又点。
“我们可以跟着城主二小姐的送亲队伍一起回去。”
母女二人正说着,突然前方跑来一个年轻男子,他满脸欣喜。
“树紫!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你是谁?”
“你……你不记得我了?我娘到底把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
李树紫拉着青乐就要从旁边绕过去,却又被挡住了。
“树紫,我是谷梁寻,你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的对不对?”
谷梁寻见李树紫用十分陌生的眼光看着他,心里一下子慌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认识他了?
“谷梁寻?你是谷梁城主的儿子?”
“对对,你想起了吗?”
谷梁寻期盼地看着她。
“不是,谷梁公子,看你如此,想必以前我和你有些交情?”
“当然!我们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
“那既然如此,我有事要拜托你,不知行不行?”
“行行行,什么事你直接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决不推辞!”
一听李树紫有事要拜托自己,谷梁寻高兴得眼睛都笑弯了。
“我们母女还有我娘和妹妹想去揽月城,不知是否可以和谷梁小姐的送亲队伍一起?到了揽月城我们就会离开。”
“不行!呃……我的意思是,你们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在揽月城有亲人吗?”
谷梁寻一听李树紫一家人都要搬走,心里着急不已,她要离开了?
“这个无可奉告,你只需要说行还是不行?行的话我在此谢过,不行的话,我们独自上路也不是不行。”
其实独自上路的话更好,但若是跟着送亲队伍一起进去,比较不容易招惹是非,她们此行必须低调。
当然,若是钱黎笙和胡琼生不和她们一起的话就更好,因为那样的话,可以让红娇直接带她们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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