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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霖上下打量着阮蓁,盛祁南的态度却由不得他不信。
是了,顾淮之向来挑剔,平素就没见他对旁的女人多留意半分。阮蓁样貌出众,的确让人挑不出刺来。
到底是男人,顾淮之动了心思,也理所应当。
易霖翻身上马:“那我便入宫了,一有消息便给你传信。”
盛祁南:“去吧。”
易霖一走,许氏也待不住了。她示意捧着礼盒的王妈妈上前。
“这是五百年的老参,最是滋补不过。世子是个有造化的,定然无恙,还望国公府夫人莫过度忧心伤神。”
她难得讲了一句顺耳的话,盛祁南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借你吉言。”
许氏扶了扶发间的金簪子:“出了这种事,夫人也不好见外客,那我便不打扰了。”
说着,她瞥了一眼莫不吭声的阮蓁。
“走了,回去。”
阮蓁轻声道:“是。”
“且慢!”一道傲慢的女音传了过来。
阮蓁抬眸望去,却见那人穿的华贵的罗裙,身上的配饰无一不精致。
盛挽走的不急不缓,却气势十足,一下又一下的踩到所有人心里。
许氏忐忑不已,这些年来,谁也没在盛挽手里落过好处,当下上前福了福身子。
“请夫人安。”
她一走动,便将阮蓁挡在身后。
盛挽被阻了视线,蹙了蹙眉。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府上不便招待候少夫人。”
许氏那夸张的浓妆,让盛挽相当难受。
侯府的世子,她见过,倒是一表人才,如今又得了官职,能力出众。许氏这般长相,刻薄的嘴脸,让人生不出好感。
这侯府,为了为了强强联手,竟然狠的下心娶许氏。听说这门亲事还是范坤亲自定的。
盛挽也多次从旁人嘴里得知,范坤疼新妇。
她原想着许氏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再不济也是个小家碧玉,却不想,如此平凡。
甚至丑了些。
那范坤还真豁得出去。
许氏笑的略显刻意:“我省得,夫人照顾好身子,我这便走。”
盛挽懒得搭理她,径直绕过许氏,直直朝阮蓁走过去。
走近了,瞧得也愈发真切。
那一张芙蓉面,娇嫩的唇,水盈盈般的眸子。让盛挽眸光亮了亮。
果然,她家淮哥儿的确要娶仙女儿。
阮蓁只以为盛挽要出门,当下脚步一移,让道继续充当可有可无的背景色。
却不想盛挽的目标是她。
“你姓阮?”盛挽问。
阮蓁不明所以,但还是出声答道:“小女姓阮名蓁。”
前脚易霖保证顾淮之没有大碍,后脚就见到了日后的儿媳。
从不夸人的盛挽情绪颇佳的来了句。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倒是极为配你。”
再一次被忽略的许氏:……
实在不明白,阮蓁空有一副皮相,哪里值得盛挽刮目相看。
还有那顾淮之竟然还送什么琉璃灯。
难不成他真瞧上阮蓁了?
故此她刁难阮蓁,以至于国公府的人如此刁难她?
许氏想着这里就心肌梗塞。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表妹性子闷,极少出门,没见过世面,也不会说话。自从婆母去后,她这人愈发的冷清。夫人勿怪。”
她故意提出阮熙,无非是让盛挽生嫌。
一个不祥的孤女,她且看盛挽怎么夸。
只可惜,她的愿望得落空了。
顾淮之不娶妻,是盛挽的心头大患。
现今,只要他没有断袖之癖,莫说是孤女,就算是宣城那个肥的像个球的沐姑娘,她都能欢欢喜喜把人迎进门。
许氏话里话外都是挑事的意味,真当所有人,像她一样蠢?
不喜欢阮蓁,难不成还喜欢她这么个丑玩意?
“你哪只眼睛见我怪了?”她冷着脸,唇角的弧度微微下划。
“这里不是侯府,轮不到你在我跟前嚼舌根,玩心眼。”
许氏觉得一辈子的脸在今日都丢光了。
她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顶着压力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正要硬着头皮辩解几句。
却听到一句逐客之令。
“你怎么还不走?”
盛夫人看着这一幕,略显头疼,可没有出声阻拦半分。
她们这一家子,旁的不说,却是出了名的护短。
许氏身子晃了晃,王妈妈连忙将人扶着。
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我这就走。”
阮蓁知道盛挽这人性子直,因此得罪了不少临安的官家夫人。偏偏国公府是簪缨世胄,钟鼎之家,旁人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听说上回,与她向来不合的胡夫人扬言要买一副最好的头面给未来儿媳,这话被刚出首饰铺子的她听见了。
愣是折了回去,扔出一大笔银票。
“你们店里新到的首饰,我都要了。”
胡夫人气的指尖发颤:“盛挽,你故意的吧。”
“没错,我就是看你不爽。”
想来如今莫说是许氏,就算是范老夫人在此,盛挽也定然没个好脸。
不过,国公府……
她眼前浮现男子那一双沉沉的黑眸。
阮蓁心下一颤。
她从头到尾不欲和顾淮之有半点瓜葛。
她捏起裙摆,福了福身子,正要跟着大受打击的许氏离开。就听到这么一句。
“阮姑娘,你留步。”
阮蓁不明所以,思绪凌乱,就被盛挽拉着入了府。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水盈盈的眸子。
再回头去看许氏。
她急匆匆的爬上马车,吩咐车夫启程,恨不得快速离开,全然忘了一并带出来的自己。
阮蓁抿了抿唇,饶是她性子比寻常女子沉稳,此刻也乱了心神。
尤其看着府邸在梦境出现过的假山长廊,她不由心跳加快。
她记得,就是在前头的那座八角亭旁,范坤给她喂了药后,拍着她的脸。
“表妹,你且在此处待上几月,我便来接你。”
阮蓁脸色隐隐发白,脚步一顿,再没挪动半步。
盛挽察觉出她的反常,见她脸上布上惧意,只当她胆小。
“我还能将你吃了?不过是见你可亲,想同你说会话。”
阮蓁垂下眸子。
盛挽雷厉风行,没有废话。
“婚配了吗?”
“不曾。”
“可有心仪的男子?”
阮蓁蹙了蹙眉,她停顿片刻:“没有。”
盛挽笑了,褪下腕中的白银缠丝双扣镯,给阮蓁戴上。
“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