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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儿,这雪落得大,明天就能积起厚厚一层,哥明天带你堆雪人去。”林招财一行人刚回到鹿山村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雪,而这话必然是郭妙那活宝说的。
“不去,犀儿怕冷。”林犀很不给面子的说道。
“你这丫头片子!”郭妙见林犀这么不给面子很是气恼。
“我告诉我娘你欺负我!”林犀见郭妙对她横眉竖眼当下就搬出了她的娘来吓唬他。
郭妙立马噤声,而林犀则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但这笑容没持续多久就因为一阵虽不大但却刺骨的寒风打破。这大西北的冬天可比南方安玉城冷多了,这一阵风一吹夹杂着雪花飞到了林犀的小脸上,林犀立马觉得寒冷异常。然后就往丫鬟环儿怀里一钻去取暖,可随后意识到自己娘亲刚买回来的红月,又想起娘亲想让自己多多开导红月,这会儿可不能冷落了她。想到此处,林犀又向红月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握住。红月微愣,然后脸上少见地露出了温柔地笑容,将林犀冰冷的小手攥在自己手中捂暖它。
就这样,林犀一手牵着一个,跟着林招财向家走去。
鹿山村是一个很奇怪的村落,倒不是因为这里出了一个林老虎,也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奇怪的风俗,而是鹿山村的格局非常奇怪。鹿山村家家户户屋连屋,房连房,从村入口连在一起的每家每户呈弧形向村中央旋绕。用林莫颦的话,鹿山村的房子站在高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大的闻香。
鹿山村四面环山,唯一的入口前还有一条河,而鹿山村就座落在这群山中央。鹿山村的房屋格局虽像林莫颦所说的那样,像一个大大的闻香。但村中的人却不会想到那处,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闻香。
从村口的第一户人家,弯曲地向内延伸,一圈一圈地绕,这家家户户连起来的房屋就这样以规则的弧度越绕越小,而鹿山村中央就是林莫颦的家。
这连绵弯曲的房屋村中人称之为龙身,而林莫颦家高达近百米,那屋顶之上有一镀金龙头,那便是龙首。龙首龙身,鹿山村这在林莫颦看来像是一个大蚊香的村子实际上却是按照一条盘起的龙所建造的。鹿山村这名字是老名字,是几十年前这如盘龙般的格局还没修起之前的名字。现在,鹿山村早就改名为盘龙村。奈何几十年年虽久,但还是无法改变一些地方古老的事物,这里的本地人大多还是喊鹿山村而不是盘龙村。
盘龙村因这村落格局而得名,那鹿山村这名字是从何而来的呢?
鹿山村四面环山,而山上有不少鹿群,更因一座山头外形酷似鹿头,上面还有两个如鹿角的巨石。这山便被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称作了鹿山,自己的村子就叫做鹿山村。不过由于鹿山村正式命名为鹿山村后,那酷似鹿头山头也被说成了龙头。山是一条龙,村子是一条龙,双龙盘踞,乃祥瑞昌盛之兆。
但鹿山村之外的人不管怎么看它神奇或者神秘,居住在这里的人却还是如几十年前,几百年前一样,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唯一觉得无奈的恐怕是林莫颦的家里的人,因为他们的家住在鹿山村中央,要回家,得绕着鹿山村走很久才能走到。一般人要是一天走上两回准头晕。
……
大少爷林招财回来的消息很快就被林家上下知晓,但林招财却不去管因为他的回来而忙活起来的下人,而是径直向林家主楼,吉云楼走去。林招财知道,这会儿他的大娘准在吉云楼,他是去请安的。
可到了吉云楼门口,却被门口的仆人告知老爷,也就林招财的父亲正在里面会见贵客,说了任何人现在都不见。林招财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只是对那仆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便对郭妙以及林犀说,一路风雪,都去换身衣服,等会再来吧。
郭妙和林犀没有异议,便先散了。
临走前,林招财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吉云楼紧闭的门。往年这个时候家中从没见来过什么人要自己父亲如此慎重的接待,这里面的人林招财猜不出来。但猜不出来林招财也没多想,只是略微疑惑便走了。
……
吉云楼内温暖异常,和外面的寒冷简直是两个样。那是因符术为室内制暖。
吉云楼上座左右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年约六七十的老太太。这老太太眉目慈祥,浑身透着一股暖意,虽满脸皱纹,但依稀从那变样五官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定是一个美人。她是林莫颦的大娘,陶氏。而另一个则是一个身穿大红袍,身高力壮的大汉。大汉面目憨厚,让人看上去犹如田间农民,不好看,但却让人看着实在,觉得是一老实人。可一身名贵绸缎的衣服,还恶趣味的用大红色,可见完全是一副土财主的模样,瞧着就让人生厌。但他眼睛中露出的精光却让人觉得他并非一个简单之人。他便是林莫颦的父亲,林贵。
两人一左一右,也不言语。陶氏低首端起茶盏在饮茶,而林贵却笑呵呵地对坐在自己下首的一个年轻男子使劲地瞧。这如此无礼地死盯着人家看也不知道是故意难堪人家还是缺心眼根本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人心生恼意。
“好,八字不合,既然如此,这门婚事就算了!我林贵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哈哈哈。”林贵突然大笑起来。
一旁的陶氏手中微顿,但面上却无异色,依旧端着茶盏喝茶,像是没听到一般。
“也怪晚辈之前没有好好地关心这事,这要是早请了先生去算这姻缘八字,也不会拖到今日才来告诉林伯父。这可误了林伯父千金的大事啊,还好林伯父通情达理,晚辈感激。”坐在林贵下首的人一边作揖一边说着,说完后抬起头来。只见是一张俊俏异常的脸盘,如若林莫颦在这里,定会认得这人,他是李回。
“通情达理,对,我最通情达理了!既然你与我女儿八字不合,你不是有几个弟弟吗?你把他们的八字统统报上来,我去请先生算,哪个合适我就把我女儿嫁给他!我和李太尉乃忘年之交,这早在多年前你们这些孩子还没出世就说好了将来两家后代会成亲,我是通情达理,但我不能言而无信啊。”
听林贵笑呵呵地说完这些,李回面色微变,但却没有失态,接着道:“林伯父折煞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了,将令千金嫁于晚辈弟弟太委屈令千金了。”李回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是家里的老大,将来我要继承家业,我与你家女儿“八字不合”,不能成亲,但你要将女儿嫁给我那几个弟弟,可不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李回的弟弟将来都是要分出去的,可不会像李回这般要继承家业的。
“也是,是伯父愚笨了,没想到这一点。”林贵露出一副涣然大悟的样子。
但李回却没因为林贵这般做作的表情而放松下来,他知道,林贵这看起来憨厚且行事疯疯癫癫的人极难对付。
“哎,难不成我女儿真的嫁不成你?”林贵脸上露出了痛惜的表情,似乎因为自己女儿嫁不到好人家心里难过。
“哎,为何我的颦儿如此命苦,几岁就没了娘,几年前又差点被人害死。如今还不容易订了亲却因为八字不合,不能成亲。我明天要去庙里给颦儿祈福。”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陶氏哭诉起来。
“姐姐,这外面下这么大雪的,就在家里菩萨像前给颦儿祈福吧,别出门了。”林贵劝道。
“哪能如此?不去庙里不诚心,我定是要去的!”陶氏很坚决道,随后又说了一句:“我就去鹿山上的鹿王庙,不远。”
“鹿王庙?嘿!有了!李维啊!”林贵唤李回李维,想来他与林莫颦相处时也用了假名。“你可知我这鹿山村后面的鹿山上有一座庙堂。”
“知道,鹿王庙,已经有两百年历史了。鹿王庙远近闻名,鹿山村重建时,那里却没动。而鸣隐皇帝也去过那里上过香,怎会不知道?”鸣隐皇帝乃当今圣上父皇。
“鹿王庙里有一位得道高僧,道行高,可改运,亦可换姻缘。这八字的问题没关系,这婚事依旧照旧。哈哈哈!”
李回,不,应该是李维了。李维当下哑口无言,姜还是老的辣。林贵在刚提出鹿王庙时,李维就察觉出不对劲了。但却没想到他这般之乎者也地弄出个得道高僧出来,鹿王庙哪有什么得道高僧,这不是瞎诌的才怪。而那坐一旁的老人,也就是林莫颦的大娘,这会儿李维也觉得她不简单。她和林贵一唱一和又把局势扭转了过来。
但是,即使李维知道林贵是瞎诌的也没办法,因为李维要是说想见那高僧,林贵定能找来个“高僧”。这婚,李维退不掉了。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放心了。原本我还很遗憾无法娶到令千金呢。”既然退不掉,李维打算先稳下来,现在不能和林家撕破脸。还有时间,一切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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