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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攸很是无语地看着自己大神老板那副老神在在斯文败类的样子,很想上去摇他的肩膀:你到底是站哪边的?给句痛快话行吗?
但乌攸很快注意到,陈姨娘的脸色在老板说出这句话后,有了微微的变化,似乎是很诧异的样子,可她马上回过了神来,附和说:
“三少爷,这位……这位公子说得有道理,事情未定前,还是不要立刻定乌姐姐的罪名的好。虽然不知道乌姐姐当初为何去风雅楼,也不知道为何那位李继恢公子身上会有和乌姐姐身上相似的玉玦,但乌姐姐的为人我是相信的,她断不是那种人。”
看来这陈姨娘也没有手眼通天到那种地步,至少老板还没被她收买,不然她绝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但乌攸还是很无语地看着陈姨娘,觉得自己在看一场拙劣的话剧表演。
姐姐,能走点儿心吗?能认真点儿吗?这是你自己写的台词吗?编剧差评啊,这意图流露得太明显了,傻子才听不出来你是想黑我。
……不过安荣禹现在就是个傻子,也不用拿出浑身解数演戏给他看,拿这种手段来哄他就可以搞掂了,费那老鼻子劲儿干嘛。
安荣禹本来就是半醉,硬是被这件事刺激得清醒了过来,酒气和怒气一起上涌,直接上了头,他用半红的眼睛盯着乌攸,沉声说:
“你说。玉玦的事情和风雅楼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乌攸现在秉承的原则,就是“懂我的人不需解释,不懂我的人我又何必解释”的装X原则,所以,她很是高冷地行了一礼,说:
“三少爷既然要去看,那便去看好了。等三少爷看到玉玦是否是婢子的玉玦之后,再作定夺。到那时,婢子任凭三少爷处置。”
乌攸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已经做了决断:
倘若真的是陈姨娘背后插刀,把玉玦交给了那个李继恢,那自己再一味强调遗失也是没用的,安荣禹肯定要收拾自己,不是浸猪笼就是满清十大酷刑,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趁机反抗,把他收拾一顿……
……然后按照之前设定好的女土匪路线大杀四方。
乌攸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喜欢使用暴力的人,一旦想到了女土匪的支线剧情,就觉得很爽,总想去试验一把。
所以她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感到恐慌。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林回今,他既然不是离家出走,那就是身在玉玦里被人偷走了,可他却没回来跟自己说明缘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相比于看到女人受罚,这群人显然对捉奸捉双找证据这样的游戏更加热衷,安荣禹更是等不及派人去叫李继恢来,他当机立断,做出了个英明的决定:
“温兄说得有理,我立即去找李继恢,把这事问个清楚明白。请大家与我同去,为我做个见证!”
这帮人起哄架秧子的本事可是一流,立即前呼后拥地说这个也去那个也去,转眼间,这屋里的八九个人就都是摩拳擦掌的样子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乌攸那位演戏演high了根本停不下来的倒霉老板。
但乌攸觉得很神奇:
这事儿你特么叫一个你最信得过的人一块儿去不就成了?
打个比方吧,武大郎找郓哥一块去捉潘金莲的奸,这很正常,假如武大郎拖了一众左邻右舍一起去捉奸,这是个什么心理?
万一那块玉玦真的是自己的,不是仿造的,你是想让一帮人围观你的绿帽有多绿吗?
乌攸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心甘情愿地叫人见证自己的家门丑事,表情不免有点儿呆滞,而她的表情,落在了陈姨娘眼里,则叫她好一阵暗爽:
你不是狂吗?你再狂一个啊?你不是娇弱吗?你再扮一个娇弱啊?你看三少爷现在还买不买你的帐?
当然乌攸是不会如她所愿的,她清楚得很,现在她不管做什么举动,都会引起安荣禹的不满,眼泪、哭诉、怒骂,都不起作用。她只需要平静这一种情绪就好。
陈姨娘见乌攸没有动静,自己先沉不住气了,问即将起身离开的安荣禹:
“三少爷,那乌姐姐……”
安荣禹一言不发,甩开陈姨娘的手,从上位走了下来。在路过乌攸身边的时候,他俯下身来,掐住乌攸的下巴,狠狠地盯着她,而乌攸则用茫然回应,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局势。
看着乌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所含着的平静与茫然,安荣禹狠狠一推,像是推开什么脏东西一样,还抬脚踹了她一脚,正中她的小腿。
乌攸倒在了地上,只不过不是被踹的,是装的。
安荣禹简直虚得让乌攸想递给他一根士力架好好补一补,这力道连他的熊女儿安莘都比不上。
把乌攸踹倒后,安荣禹的气才顺了点儿,头也不回地对陈姨娘吩咐道:
“关到柴房去。”
果然,柴房什么的,简直是弃妇旅游必达之地,据说每个弃妇的人生道路上,都有一个流掉的孩子和一座柴房在等待她。自己这回去,算是体验生活吧。
听到这样的吩咐,陈姨娘简直是喜形于色,行了一个礼后,安荣禹的捉奸大队就轰轰烈烈地开出了连翘院的大门。
乌攸拿眼睛斜她,很是同情:
你激动个什么啊,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安荣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你的女儿,没有说这是你女儿的洗三礼,甚至没有对他的突然离去朝你的女儿表示过歉意吗?
陈姨娘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不正常的情绪,她只为了自己马上就可以好好收拾乌攸这个小贱人一顿而感觉欢欣鼓舞,她一挥手,很豪迈地说:
“来人,把乌姨娘和蜀葵带到柴房里,绑起来!”
蜀葵一听就不干了,猛地站起身来,说:
“陈姨娘,三少爷并没说过要绑我们家姨娘!您……”
蜀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杭菊从后面下黑脚,一脚踢得她跪倒在了地上。
踢完这一脚后,杭菊半是鄙夷半是邀功地说: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和我们家姨娘站着讲话!”
看到蜀葵咬着下唇,轻轻揉着磕疼的膝盖却闭口不言的样子,乌攸拍了拍手上的灰,从地上爬了起来,微微笑着对杭菊说:
“你说什么?”
杭菊还记得当初乌攸发飙的时候,照银竹的脸上来的那一记势大力沉的降龙十八掌,那可是直接把银竹给掀翻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立马朝后倒退了一步,手护着脸,警惕地看着乌攸。
没了安荣禹,陈姨娘说话的口气也回归了正常:
“怎么,乌姨娘,还以为你是得宠的乌姨娘呢?得了吧,乌娘,人不能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你能享到这些福,已经是你命里不该享的,好日子不是留给你这种人过的。”
乌攸懒得跟这种人磨嘴皮子,没劲透了,所以她干脆利落地回给了陈姨娘她一直想对她说的那三个字:
“滚犊子。”
陈姨娘愣了。
她本来期望得到的,是乌攸的眼泪,乌攸的咒骂,甚至是乌攸的求饶。
在她看来,乌攸这回已经是死定了,她叫茶梅偷偷潜入乌攸的房里,把玉玦偷走了,又让苏公甫负责对外联络,找上了他好基友的好基友吕其深,吕其深愉快地答应帮忙,他把这块玉玦托一个丫鬟转交给了李继恢,谎称说这是乌娘要赠给他的,并编造出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中心思想就是,某天他去风雅楼的时候,乌娘看到了他,春心萌动,于是想要吃一把回头草。
而李继恢很是激动,更觉得刺激,便把那玉玦佩在了身上,对外称这是他的曾经的情人送给他的。
陈姨娘敢保证,安荣禹杀过去,看到那块玉玦,一定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再核对上“风雅楼”这个关键点后,就绝不会去问细节,百分百会杀回来弄死乌攸,搞不好还不会给她留个全尸,死前把她好好虐待一通,滴蜡皮鞭一个都不能少。
所以,乌攸现在的正确态度,应该是对她好好跪舔一番,可是乌攸居然轻蔑地瞥着她说出了这三个字。
陈姨娘在反应过来后,怒了。
你横什么横!行啊,你厉害,我不和你计较,一会儿你被落井的时候,我就专门负责下石,还要一边丢石头一边问你井底凉不凉快!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横!
陈姨娘打定了主意后,挥了挥手,不绑了,把她丢柴房里去。
要不是安府里的灭鼠措施做得不错,陈姨娘都想去弄两只老鼠什么的丢到柴房里去,听着她的尖叫声入睡,一定是件极度享受的事情。
当然,她不知道乌攸天生不怕老鼠蟑螂这类动物,如果真的有老鼠的话,估计也只会落得个被她一手一只捏死的下场。
进了柴房后,里面的昏暗和木柴气息,闻着就叫人容易产生一种恐惧感,外面的天色已然黑透了,这柴房里却连个灯都没有,更是鬼气森森。
蜀葵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但她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靠近了黑暗里的乌攸,小声问:
“姨娘,您没事儿吧?”
乌攸这回是彻底放松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有了女土匪路线在前方等待自己,她还怕个鬼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