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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陈铁头之所以没有反应,是因为他的脑子慢,只能根据双方的反应来进行战局的分析。
起初,他发现自己的阿娘骂得洋洋得意,酣畅淋漓,如同村里和其他的女人对骂一样,战斗力Max,他就幸灾乐祸地在一边看着,但是后来战局慢慢地就不大对劲了,阿娘难以为继,倒是对面的那个女人一脸平静地说着些什么,阿娘则不说话了,气得面色发青。
铁头从小就受自己阿娘的教育,能叫阿娘吃瘪的女人,全都是贱人,都应该泡到粪坑里用粪叉子叉一百遍,而现在阿娘的表情,怎么也算不上得意,所以她一定是吃瘪了。
铁头基本的脑回路就是这样:
阿娘吃瘪——对方是个贱人——搞死贱人!
如果了解了铁头的内心想法,乌攸一定要给陈丽花竖一个大拇指:铁头的名字起得实在是太犀利了,这孩子的脑子,看上去的确是不大灵光的样子。
陈丽花本来已经压抑不住大耳刮子抽死乌攸的冲动了,可是陈铁头的出手,让陈丽花又得意了起来:
好哇,我不动手,一个孩子不懂事,让他动手,就算把你打断一条腿,你也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吧,嘿嘿嘿。
对于陈丽花猥琐的内心世界,乌攸笑了:
知道嘛叫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不能用两次吗?你不知道之前我都在跟谁混?安莘那个小妖孽的熊孩子程度,岂能和铁头这样的战斗力为五的渣同日而语?
在铁头蹦上乌攸的腿,并四处寻觅着可以下口的地方,期待凭借自己咬遍全村无敌手的好牙口,吭哧一口从乌攸身上啃下块肉来时,就感觉身后凭空产生了一股牵引的巨力,捏着他的颈脖后的大筋,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他本来打算死死地抱紧乌攸的大腿,可那股力气来得太突然太快了,他没反应过来,就被提溜了起来。
就像铁头在老家随便逮一条土狗一样,乌攸只凭一手便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提在半空,还晃了晃。
大筋被扯着,那是真疼,疼得铁头嗷嗷乱叫,张开嘴想去咬乌攸的手,但他的姿势,注定了他无法反攻,除非他能反地心引力和人体工学,原地转体250度,或许还有咬到乌攸的可能。
乌攸极其欠扁地对铁头说:
“这么虚?要不要给你来个士力架啊?”
铁头完全没有听到乌攸的话,他在一心一意地试图挣脱出来,伴随以鬼哭狼嚎和上下踢腾。
有点儿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孩子闭着眼睛,一通乱咬的样子,乌攸扬起嘴角,看向现在那几个完全把自己当妖孽看、嘴统统呈O字型的陈家人,说:
“你们是怎么养儿子的啊?”
这牙口,这架势,这落入陷阱之后的垂死挣扎……卧槽,你们几个,不会养孩子就不要养啊,看你们把自己个儿的孩子一个个糟蹋的。
别人可能还不知道,可陈丽花清楚得很,自己的儿子比较胖,个子比同龄人又稍高那么一点儿,应该有个80斤,可乌攸提着他跟提着个小娃娃似的,看起来半点儿力气都没用上。
这这这这是妖孽么?
而蜀葵和灯笼已经被调/教得很好了,看到目前的场景,她们立马开始自觉主动地为自己催眠:
蜀葵:姨娘这么提着肯定会手疼的吧,都怪这小子长得这么壮,害得姨娘差点受伤,还手疼,嗯,等回去扶风院叫墨兰烧点热水,热敷一下,实在不行请个大夫来看看,姨娘的手要是伤着了,还怎么弹琴?
灯笼:……今天回去吃什么呢?
乌攸虽然觉得提着铁头能够起到很好的威吓作用,但也没打算一直提着他做傲视天下的金刚芭比状,于是她只晃了他两三下,便手一松,把他丢到了陈丽花脚底下。
陈姨娘当机了,陈丽花也懵了,铁头更是被吓傻了,再也不敢冲上来对乌攸采取任何实质性的攻击,而是转而抱着自己阿娘的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陈丽花之前本来打算走“你好意思为难一个孩子吗你”的高冷路线,可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乌攸直接把一个80斤的胖娃子提溜起来的举动,无声地证明了,我绝对好意思,而且你要是再跟我瞎哔哔,我就扯着他的头发把他当铅球扔出去。
要是搁在村子里,谁敢动手打自己的儿子,她一定得扑上去,伴随着进行曲一样波澜壮阔的怒骂,把她抓个满脸桃花开。
可是乌攸这战力不科学啊,明明站在那儿显得细瘦伶仃的,即战力居然能强到这种程度?
在陈丽花纠结地思考着到底动不动手,一旦动手自己会不会吃个大亏的问题时,乌攸拍拍手,转向了陈姨娘:
“陈妹妹,约束好你的家人,撞到我无所谓,若是撞到三少爷,看到陈妹妹的家人如此无礼,那就不好了,三少爷向来喜欢礼节周全之人,太过轻狂不是什么好事情。”
陈姨娘气得一个倒仰,而陈姨娘的母亲陈美花,这位被乌攸判定为“深藏不露的高级圣母”的女人,又怯生生地开了口:
“乌姨娘,你说得对,我们马上就走,我们知错了,求你不要跟三少爷告状,您高抬贵手……”
说着,陈美花的眼泪居然就这么下来了……下来了……
乌攸立刻倒退一步,以免被她飚出来的眼泪溅到。
圣母攻势配合上泼妇攻势,这对姐妹花其实也蛮有杀伤力的嘛。
只不过乌攸对付这类人的经验值实在是太过丰富,她一眼就看透了,陈美花属于非典型圣母,简而言之就是伪圣母,一摊到别人的事情就直接当甩手掌柜,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什么眼泪啊,什么哀求啊,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甩,各种伏低做小,把自己压到尘埃里。
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要让对手感到羞愧,觉得她可怜,不好意思和她继续计较,同时让外人看来觉得是对手在欺负她。
其实,要是陈美花长得再漂亮点,再年轻点,这招的杀伤力可以往上翻几个等级。但由于个人条件受限,再加上她碰上的是研读过演员的自我修养的乌攸,就有点儿小巫见大巫了。
乌攸并没有像陈美花设想中一样狼狈撤退,反而前进了一步,表情也凝重了下来。
如果说陈丽花是靠着比男人还要粗野的骂功顶起了陈村的半边天,那陈美花就是靠着眼泪攻势挣下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其眼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功力,成功让所有的女人看到她就绕道走,生怕一走近她,她的眼泪就莫名其妙地哗地一下掉下来。
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乌攸刚才徒手掂起来铁头的彪悍功力叫陈美花仍心有余悸。
她略惊恐地看向乌攸,看着她张开了嘴:
“陈……陈姨……”
乌攸开口的时候打了个磕巴,刚才她眼里的杀气和戏谑之意现在全都被无助的温柔填充满了,弄得陈美花措手不及,只能看着她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重:
“这话也该我说才对……陈妹妹现在有孕,您是陈妹妹的母亲,还求您不要跟三少爷告状,您高抬贵手……我只是出来散步的,不小心和您撞在了一起,是我不好,我就应该装作看不见绕过去,也不打什么招呼,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我一向是个嘴没遮拦的,如果刚才有什么冒犯,您可千万别在意,如果您还不能解气的话,我跪下来给您磕头好吗……”
这是,灯笼很是耿直地插了一句话:
“姨娘,不可啊,您的膝盖上的伤刚刚好,不能随便跪的。”
乌攸的眼眶里含着凄楚的热泪,可怜巴巴地看向陈美花:
“如果陈姨可以原谅我的话,我可以拼掉这条腿不要的……”
对付圣母的办法,就是比她还圣母,还低三下四,乌攸有的是兴趣和她演一出互飙泪的舞台剧。
陈美花和陈丽花这对姐妹花瞠目结舌地看着眼泪说来就来的乌攸,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是怎样的一个精神病啊。骂人骂不过她,打看上去也打不过,就连装可怜她还要抢戏?
陈美花尤其想不通了:
你特么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哭你怎么就先哭了,你剧本拿错了吧?
乌攸刚准备调整个姿势哭得更唯美点儿,就意外地听到了安荣禹的声音:
“乌娘,这是怎么了?”
乌攸玩得high着呢,而且眼看着眼前的这拨人就要抵挡不住扯呼了,安荣禹的陡然加入战局,反倒叫乌攸扫兴了一把。
陈真真以为安荣禹现在应该还在忙,所以才敢如此大大咧咧地带着自己的家人在后花园里乱逛,安荣禹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急忙摆出一副被欺负过了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柔声道:
“三少爷……”
乌攸冷笑了一下,掏出手绢,利落地印了印自己的眼角,顺便用手指节杵了两下自己的眼睛,把自己的眼睛弄得更加红,然后飞快地抬起头对面前的陈家四人小组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接着便把脸扭到了一边去。
我今天就教教你们。什么叫事实胜于雄辩。
在安荣禹面前,你直截了当的可怜相,是比不过一双躲躲闪闪的哭红了的眼睛的。
我乌攸能在各个重生世界里活下来,可不是光靠一张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