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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归付?”
“是我,阿景。”
原景闭上了眼,自从两年前,这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遍寻雍京,却根本找不到一个叫林归付的人。黑甲营里的新兵入伍记录更是凌乱模糊,她竟是没想到,号称最为森严的黑甲营,竟然只需随便报出来一个身份,便可参军!
不仅如此,原景还意外查到了黑甲营中许多潜在的弊病……
她本是皇家侍卫,这些事不是她该管,也不是她能管的。但原景还是将此事上报给了梁帝,更提出了多种改进措施。
只是没想到梁帝不仅不怪罪她,反而在施奉允被斩首后,将她调入了黑甲营,成了空降的副统帅。
而梁逸堂堂四皇子,却因为梁帝一纸诏书,成了她的参将。
这么年轻的副统帅,底下的人自然是诸多不服,包括四皇子,虽然表面不显,原景又如何看不出他对自己的猜忌。
两年间忙得昏天黑地,原景好不容易才将黑甲营松散的诸将领给捆成一团。只是中间不知为何,越发想念起林归付来。
与那人相识相知的时间,不过短短数十日,那人会躺在榻上耍赖,嬉皮笑脸地要她亲手喂饭,也会在她因为四皇子的任务奔波时,一脸心疼地看着她,然后抱住她,默默地不说话。
原景本就不喜和人接触,林归付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她竟下意识地一招将人摔到地上去,痛得林归付嗷嗷直叫……结果后面因为愧疚,反而任由林归付抱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感受到温暖,便再难舍弃。
包括那一晚,林归付吻了她,还解了她的衣裳……从她怀中,偷走了那支从不离身的玉钗。
“以钗为证,你等着我,我会带着玉钗来娶你。今后,我来护着你。”
原景又羞又恼,心里却也涌出无限甜意,她倾慕四皇子这么多年,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甜意让她心如鹿撞,困惑不已。
然而这模糊不清的感情,却在林归付走后,越发让她迷惑了。她越是想起林归付,心里便越是恼恨。
既然拿了她的玉钗,为何又人间蒸发,再无踪影?!
渐渐地,因为黑甲营繁忙的军务,原景也不再寻找了,她怕那种失望腐蚀掉自己所有的期待。她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尽量不再去想那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人。
可是林归付又一次凭空出现了,拦住她的路,一如当初嬉皮笑脸的模样。
原景再次睁开眼,这次她才注意到,眼前这人,穿着精致的华服女装,虽是女装,却比大梁女子所穿的衣裳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十足的英气。
熟悉,又陌生。
她原来当的是四皇子的贴身侍卫,四皇子是被梁帝当做继承人培养的,见过不少世面,当初接见西月女皇的,便是梁逸。
而林归付,竟穿着华贵的女尊国服饰。
“呵呵……”不知为何,想到当初林归付说的那些身世背景,原景心里就涌上一股莫名的怒火。
“阿景,我……”付归麟打听好了原景到黑甲营的时间,在半路埋伏的。她此次,是以西月霖王的身份到大梁求亲的,她还带了女皇的旨意。皇姐早已书信一封给了梁后,所以这次求亲,必是十拿九稳。
但她想先征得原景的同意。之前没有表露真实身份,已是心中不安,如何能再让原景一无所知地嫁给她呢?
可是她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讲,原景就忽然道:“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
付归麟一懵,呆呆道:“可你刚才明明叫出了我的名字。”
“那真是你的名字么?”原景反问道。
付归麟一顿,犹豫了半晌说道:“对不起阿景,那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是……”
好啊,果然连名字都是假的!
“够了,让开!”原景策马,就要从付归麟身边过去。
付归麟哪里能让啊,让了她的王君可就没了!
眼见大腿又一次被人抱住,原景脸上又羞又气,耳朵变得一片通红,怎么踢这无赖都不肯松开爪子,她暗恨自己在这时候居然还不忍心用内力甩开这无赖!
“你到底松不松开!”
“我不松!”
“你!”
“副帅,可要我等将此人捉拿?”后头的卫兵眼神不明地看着付归麟。
原景皱起眉头,半晌却道:“你们先行入营,此处无需多管。”
卫兵还想再说什么,原景却挥了挥手,他们只好先行策马入营而去。
等人一走,付归麟就一溜地蹿上了马背,面对面坐在了原景的身前。原景被吓了一跳,差点一巴掌把人扇下马去。
那付归麟这时候倒是眼疾手快了,猛地抱住原景,叫她一时动弹不得。
“阿景,你听我讲,其实我是西月的六王爷,当年被我皇姐逼婚的啦,她居然想让我娶你们大梁的男子,你们大梁男子那个高大壮啊,我怎么娶得下去啦……所以我就逃跑了……后来又进了黑甲营……后来怕你打我,我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编了那么个身世……再后来皇姐又压迫我整整两年,她说如果想娶你就要帮她打理政务……”
“阿景呜呜呜,阿景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人家被皇姐压榨了两年,好不容易才能来见你,人家真的是来娶你的呜呜呜……”
原景沉默许久,道:“那你便不晓得修书一封于我?你可知我这两年寻了你多少次?我还以为当初遇见你,不过是我的幻觉!”
付归麟听了愧疚万分,耷拉着脑袋道:“皇姐不让我传任何书信出月都,她怕我把小郡主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了……”诶,这么一想,都怪宋清歌!
要不是小宋子那厮,小郡主会出走?太后、皇姐和姐夫会为了替小郡主出气,不让她跟雍京有任何联系?
这个小宋子,欠打!
呜呜呜呜,可是她打不过,好悲催~!
原景看着付归麟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但想起她这两年的思念和等待,又是一阵气不过,终于狠了心,一巴掌将无赖扇下了马。
看着付归麟在地上哀嚎,原景懒得理会,打马就走。
“阿景,你真不要我啦!”
走了几步,原景又转过头来,没好气地道:“你还没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啊啊啊,对啊,我居然忘了说名字。”
“阿景,我叫付归麟!你可记住啦,付归麟!”付归麟对着策马而去的原景大声喊着。
原景没有搭理她,嘴角却是微微弯起。
“什么?有个女人缠上了副帅。”梁逸眼睛眯了起来。
两年前,父皇让他当了原景的手下,一下子从主子变成下属,梁逸心中说不愤恨,那是不可能的,他明明有治世的才能,真不明白父皇为何要这么做。
后来他终于理解了父皇的做法,原景的确有本事,凭借一己之力,竟慢慢地将黑甲营诸位将领团结在了一起。而他,一开始本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当初被父皇送进黑甲营历练,他却始终把自己当皇子看待,如今才是真正融入到了这些将领的中心。
黑甲军本就是皇家心腹,父皇这是在为他铺路。
但功劳最大的,还是原景,是他为自己扫平了一切障碍。梁逸心里,反而开始对原景刮目相待,感激敬佩起原景来。
只是梁逸没想到的是,他并不是“他”,而是“她”!两个月前,母后房中的那封书信,叫他给瞧见了,竟是一封联姻书!
梁后只好告诉梁逸一切。原来原景一开始,便是母后要许给他的,所以才会从小就到他身边当侍卫……
他若是原先不知,也倒罢了,如今得知了原景女子的身份,又想起原景多年的守护,还有为他做的一切……心里不知为何,便起了变化,开始时时在意起原景的一举一动了。
原先被他安排在原景身边监视的卫兵也起了作用。
“殿下,如果属下所料不错,那人便是西月霖王付归麟。”卫兵俯首说道。
付归麟?她不是应该带着婚书直接入宫求亲么?如今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一直不明白为何霖王指名要远景,如今看来霖王和原景竟然早已认识。
不过,母后已经被他说动了,对原景与西月联姻的事打算重新考虑,只要原景不愿意,母后决不强求……
梁逸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从今天起,派人保护好副帅,阻止一切不明人物与副帅接触!”
从那天开始,付归麟就再也没有见过原景,她开始害怕,是原景故意躲着她。
而原景心里也恼了起来,说着要娶她的人,在她面前晃了一遭,就又没了影子!
若只是四皇子暗中阻止也就罢了,更糟糕的是,付归睚,来了!
而来得好巧不巧,偏偏是原景休沐那天。
付归麟得知原景休沐,想将她约到云江上游船,把话说开,顺便再促进促进感情。而原景也欣然应允。
谁知等到原景赶到云江边,却撞见游船之上那不堪的一幕。
说要娶她的人,正被另一个女子揽在怀中勾着下巴调戏,毫无反抗,满面娇羞!
你,就是让我过来看这个的?付归麟,你让我情何以堪!
“阿景,阿景你听我解释!”付归麟死命挣扎,而付归睚见达到了效果,便放开了她。
只是这次付归麟没能再抱上原景的大腿,她刚扯住原景的裙袍,便被内力震飞,摔在地上磨破了掌心的皮,原景心里一抽,还是忍了忍没回头看,转身离去。
呜呜呜呜,阿景,你听我解释啊!
这回付归麟是真冤枉了。她那不是毫无反抗,而是付归睚武力值太可怕,她根本挣不脱,也不是满面娇羞,那是被付归睚气红的!
“啪!”付归睚的头动也未动,只是脸上却多了个血巴掌,嘴角那抹不屑的笑容也化为了僵硬。
“五皇姐,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若再这么做,别怪我不顾姐妹情义!”
是,宋清歌大婚的那晚,她就清楚了。她家向来没心没肺的小麟儿,竟然在衣服的内衬里,随身放着一支用帕子精心包好的玉钗。见了那支玉钗,她对醉得不省人事的付归麟,再没了*。
付归睚立刻调查清楚一切,包括原景是何人,与付归麟如何相识……可她到底不甘心,她喜欢了小麟儿这么多年,还不比不上人家数十日光景?
“麟儿,我当真不行?”
“五皇姐,咱西月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付归睚:“……”
到底见不得一向威风凛凛的付归睚露出脆弱的模样,付归麟勉强着笑道:“五皇姐,我们是姐妹。”
“如果不是呢?”
“你知道的,没有那种如果。”
“麟儿,五姐从不认输……可我还是输了,我输的不是世俗伦理,而是你本不爱我。”
付归麟有些忧伤。
“那天五皇姐还是走了,她说她要回边境去,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来看我了……”
“小宋子,你说五皇姐好端端的,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郡王府后院,付归麟满是怨念地盯着床上的宋清歌,像是要把人盯出一个洞来。
一旁一直充当背景的梁梓潇眉头挑了挑,默默地移到床头,挡住了付归麟的视线。
宋清歌听付归麟讲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才慢悠悠地起身穿衣,“我也不明白,大概是月老看她不顺眼,想让她倒霉倒霉。”
付归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骂道:“好你个宋清歌,喜欢上我是很倒霉的事吗?!”
宋清歌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一大早闯进王府来,就是为了你五皇姐?”
“当然不是!”付归麟语气急了起来,“五皇姐是离开了,可是你们大梁的那个四皇子还缠着阿景……”
梁逸?宋清歌和梁梓潇默默地对看了一眼。
当时付归麟为了解释清楚,顾不得许多,用了各种办法,溜进了副帅府,结果却撞见那梁逸向原景求亲。
什么什么以正妃之礼迎娶啊,什么什么绝不相负啦……
原景那瞬间变得通红的耳朵简直让付归麟整颗心都崩溃了。
付归麟张牙舞爪地出去质问,却被四皇子的手下捉拿,教训了一顿。若不是原景阻止,恐怕她就要被打成猪头了。
然而经过她这么一闹,本来沉默着的原景竟然对四皇子说,会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
“难道我千里迢迢来到大梁,为的是这种结果吗?”付归麟瘪嘴,趴在桌上无比可怜地望着宋清歌说道。
宋清歌捻起明月刚送进来的热腾腾的包子,递到梁梓潇嘴旁,梁梓潇眼镜一亮,一口咬住。
“潇儿,吃慢些,小心烫。”
付归麟表情一僵,如果有刀她现在就朝宋清歌砍过去了。
“梁逸此人,善谋。”看梁梓潇已经欢快地吃起来,宋清歌这才转过头对付归麟开口道,“原景又曾对他有倾慕之心,你若再拖拖沓沓,说不定过段日子,原景的心就偏向梁逸了。”
“那怎么办!”
“很明显,原景是让你给气着了才会答应考虑梁逸的求亲。”宋清歌十分悠闲地饮了口茶,“她是外冷内热之人,你只要同她讲清楚,认个错,必能原谅你大半。”
“问题是我见不到阿景。”付归麟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可是原景不肯见她,梁逸又处处阻挠她去见原景。
宋清歌道:“你是时候入朝拜会帝后了。”
“你是要我先斩后奏,直接去向梁后提亲?”付归麟蹙眉。如果那样的话,原景会恨死她的吧。
宋清歌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当然不是。付归凰当初是怎么追到辰泽的,你效仿就是,你这六王爷的身份难道是拿来叫着好听的?”
“你只需以游览雍京城之名,请梁帝派‘故友’原景做向导……”
“到时候你们想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你也不用怕原景打你,想怎么无赖就怎么无赖,毕竟六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会对你如何。”宋清歌难得有些打趣地说道。
付归麟一囧,随即低头温顺地答道:“不,阿景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我是不会反抗哒。”
宋清歌:“……”
“至于梁逸,听说梁帝已经把他召回朝堂。”宋清歌轻轻放下茶杯,“半月前江南山洪暴发,灾民四起,隐隐有暴动的迹象,梁帝正愁着不知派谁去赈灾,这对各皇子来说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虽然现在是个闲散的郡马,不过该知道的消息,宋清歌依旧会让康永传递进来。她手中已经握有鱼龙佩,听风楼的势力或多或少都被她渐渐收归,消息来源自然不会少。只有保有实力,才能保证身边的人永不受伤,这是她在十年前就懂的道理。
“潇儿,你觉得,该让谁去赈灾好呢?”宋清歌拿着丝帕,替梁梓潇擦了擦油油的小嘴。
“皇帝伯伯最信任父王,明日我让父王写封折子就是。”梁梓潇弯起了眼睛,笑得可爱又狡黠,“顺便再请钦天监南大人卜上一卦,那人选自然也就出来了。”
“看,这便解决了。”宋清歌对付归麟微微一笑,寒眸如冰。
付归麟生生打了个颤,小包子被小宋子带坏了,现在这妻妻俩真是惹不得。
于是,第二日,天赐吉卦,四皇子梁逸被钦定为赈灾使者,前往了江南。
第三日,西月六王爷付归麟及西月使臣入朝会见,梁帝命黑甲营副帅原景陪同其游赏雍京。
一月后,梁后认原景为干女儿,封其淑善公主,与西月霖王联姻,大梁与西月共结百年之好。
有宋清歌替付归麟解决掉了大问题,剩下求得原景原谅,自然就靠付归麟自己了,打滚卖蠢(本来就蠢)装可怜,原景将付归麟各种吊打了一个月后,终于还是破了功,笑着答应嫁给无赖。
梁逸在江南得知消息,终究没做什么。只是此事一公诸于天下,立刻引起诸多议论。北翟冰天雪地的北境,民风保守,而大梁虽民风开放,龙阳磨镜之风却也不盛行。两国百姓对此事多是闲言碎语,议论纷纷。
但结盟友好之事,大梁人还是乐意之至的。只有北翟诸多权臣,恐慌于两国结盟,开始纷纷上书,要求尽快赎回前太子宇文天钊,以免大梁来日发动战事,将其作为把柄。
而雍京的百姓,到付归麟迎亲回国的这一日,竟是纷纷好奇地涌上街头。
“潇儿,你说为什么付归睚会喜欢上付归麟,付归麟又喜欢上了原景……她们,不都是女子么?”耳旁皆是小老百姓们的议论声,宋清歌看着远去的送亲队伍,突然就开了口。
“师父说,天地本该是阴阳相协,但为何又有那么多女子和男子,爱上与他们性别相同的人,这是违背天伦的事么?”
还记得当时她们二人身在月都,回雍京前,梁梓潇亲笔写信,请求梁帝下旨意证明宋清歌的女郡马的身份。
梁帝疼爱梁梓潇,对宋家也是心有愧疚,两年间也得知了宋清歌与梁梓潇的感情,犹豫许久,终是准了这大梁史上的第一位女郡马。
方公布于世时,大梁同样不知传了多少风言风语。比那会儿宋家女儿女扮男装为父翻案的事还轰动。
那些议论的话自然没有传进宋清歌她们的耳中,但如今西月女王爷迎娶大梁公主的事又引来不少流言蜚语,也不是没有祝福的话,但话里话外,总不是那么自然好听。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当初我得知夫君是女子,也曾心慌意乱过。”梁梓潇想了想答道,“毕竟大家喜欢的,明明都是男子。”
宋清歌心里一紧,“潇儿,你可会嫌弃我是女子?”
“瞎说些什么!”梁梓潇嗔怪道,“我只是不曾喜欢过人,所以不明白。后来就明白了,我就是喜欢夫君,不管你是男,还是女。”
“与天伦何干,夫君难道在意那些?”
宋清歌突然想起,当年狐若只跟她讲过一次“阴阳相协”的大道理,而狐若在提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其实是不屑的。
呵呵,宋清歌这才明白过来,狐若远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超脱慈悲,她心里其实也是叛逆的。要不然狐若整天说修仙修仙,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升仙呢。
正在前往寻找二徒弟的路上,不知道为啥突然打个了喷嚏有点懵逼的狐若大仙:“……”
而她是狐若教出来的,自然也是个叛逆的人,又哪里会在意世人口中的“天伦”?
何况,世界本身宽容浩大,并非只有阴阳才能相济。
“我当然不在意那些。潇儿,此生,只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呵呵,夫君你念的是啥,听不懂,咱们去吃包子吧~”
宋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