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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你怎么了？”陆离凑到陆泽身前关心地问。
“没什么。”陆泽轻轻摇了摇头，但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过看陆离似乎心情很不错，不由得问道：“对了，你刚才干嘛去了？”
“我去玩儿去了啊。”陆离一脸雀跃。
“玩儿？”
“对啊，今天我一共去了三个虚拟游戏世界，每一个虚拟世界看上去都跟真实的世界差不多，而且跟真实世界一样巨大。这三个世界一个是古代背景，一个是异世界背景，最后一个居然是以21世纪初的地球为背景。最神奇的事情是，我在那个虚拟世界中居然居然看到了你的存在，天哪，真是不可思议。”
陆泽顿时忘记了之前语言学习上的困扰，抬起头来：“你说说，那个虚拟世界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心里面知道这只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NPC，但毕竟也是另一个自己啊，陆泽又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什么样子的？”陆离歪着头想了想，“就跟你一模一样啊，不对，他看上去比你年轻一些。”
“我明显不是问的这个啊。”陆泽摇头叹道，“我在想，既然那个虚拟世界中有我的存在，会不会真的把那个时代的每一个人都模拟出来了呢？如果是这样，那得是多么大的工程量啊。但现在既然连星灵网都还不具有真正的自我意识，虚拟世界中的AI显然也是不可能有。不过我还是想知道那个跟我一样的NPC的AI有多高，在性格上跟我像不像？”
虽然陆泽这么问，但其实这时候陆泽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那个NPC陆泽的所有反应都能做到跟真正的他一模一样，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等于是一个哲学僵尸了吗？
进而，如果那个虚拟世界中NPC都能模拟到跟真人一样的程度，他又要如何证明他真的是从一百年前冬眠来到这个时代的而不是从某个虚拟世界中“醒来”的呢？
甚至，他又要如何证明他醒来后经历的一切，包括星灵网大会，不是一个虚拟世界，不是一个梦呢？
好在陆泽自控能力比较强，知道想这些问题是毫无意义的，不会因此而陷入怀疑一切的怪圈。
陆离道：“哦，我跟他聊了半天，发现他其实是个笨蛋。”
“是个笨蛋？你跟他都聊了些什么啊？”陆泽好奇道。
“我告诉他他其实是一个NPC，他所在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虚拟世界而已，人类文明其实已经发展到了22世纪。”
陆泽顿时就无语了，哪有这样玩儿的啊，居然去跟一个虚拟世界中的NPC谈论世界是否真实的问题。
不过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吧，从这个角度想陆离到不愧是继承了他的性格啊。
“然后呢？那个NPC是什么反应？”
“然后他居然直接就相信了。你所这不是笨蛋是什么？”
陆泽刚想说陆离这是闲得无聊，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真的是他本人面对这种情况，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陆泽在脑海中幻想出这样一个场景：
某一天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美少女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他其实是一个NPC。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肯定会觉得这是恶作剧吧，但若是自己的话，大概……还真有可能直接相信呢。
等等，这样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笨蛋了吗？
陆泽瞬间醒悟过来。
不对！
陆泽紧接着又想到一个关键点：陆离既然是继承了自己的性格，当然清楚自己的想法了，莫非她是在拐着弯说他是笨蛋？
而且，继续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
如果陆离知道陆泽会想到陆离知道陆泽的想法，会怎样？
如果陆泽再一次想到了陆离知道陆泽会想到陆离知道陆泽的想法，又会怎样？
如果陆离知道陆泽会再一次想到陆离知道陆泽会想到陆离知道陆泽的想法呢？
天啊，根本就是一条无限的猜疑链啊！
如果陆离知道陆泽一瞬间脑子里居然转过这么多念头，肯定会忍不住笑翻的。
老天啊，这不是她在拐着弯说陆泽是笨蛋，根本就是陆泽自己想太多了啊。
想到这，陆泽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的人类语学的怎么样了？”
“当然大功告成啦，不然我怎么可能去虚拟世界玩呢？”
“大功告成？”陆泽瞪大了眼，“难道你已经完全掌握人类语了？”
陆离立即点头。
“那你说一句给我看看。”
然而陆离在听到陆泽的要求之后，却突然露出一副犹豫的神情。
“怎么，是不知道说什么吗？没关系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陆泽笑着说。
“可是……”陆离小心翼翼地说，“可是我刚刚一直都是在用的人类语啊。”
“……”
陆泽顿时老脸一红，想起了星灵网自动翻译的事来。
他虽然已经认识人类语的所有文字，但认识是一回事，掌握又是另一回事，这就好像认识英语的26个字母和能用英语与人交流的差别一样，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所以星灵网仍然默认为他不懂人类语，将所有他听到的语言在他不知不觉中都转换成了汉语。
而陆离却已经能熟练地使用人类语与他对话了。
不仅如此，陆离既然一开始没有发现他说的是汉语，就说明星灵网也自动将他说的话都翻译成了人类语。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陆离在这短短三天里不但能毫无障碍地用人类语进行对话，连思维形态都已经从汉语转变成了人类语了啊！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虽然其中也有陆泽好高骛远想要直接掌握空间态语言而对另外两种人类语的形态不那么上心的缘故，但陆泽也清楚，哪怕他按照正常学习过程先学自由态语言，短短三天时间也是无法做到与人正常交流的。
难道陆离居然是一个天才？
他刚才还天真地以为陆离对人类语的掌握最多也才刚入门而已，所以才会让她说一句话都那么难，结果分明是自己闹了笑话。
想到自己居然比陆离差这么远，陆泽更加郁闷了。
陆离安慰道：“你别难过啊，你忘了吗？根据上次星灵网大会中的规定，我们超越者在学习时可以把思维速度提高到普通人的十倍，你才学习三天时间，掌握不了一门新语言是很正常的。而我已经学习一个月了呀。”
陆泽稍稍释然，又问道：“那空间态语言呢？你也掌握了吗？”
这里必须要说明一下，用人类语作为思维形态和掌握空间态语言其实是两回事，这个时代的小孩从小说的就是人类语，但掌握空间态语言却往往要在成年以后，哪怕是最有天赋的孩子往往也要到十四岁左右才行。因为掌握空间态语言的前提就是要对自然科学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自然科学的学习却是必须循序渐进的。
正因为清楚两者的不同，所以陆泽才会有此一问。
陆泽尚不清楚他所掌握的21世纪初的自然科学知识是否能达到掌握空间态语言的标准，而陆离既然继承了陆泽的思维，如果她已经掌握了空间态语言，就说明陆泽也是可以掌握的。
“嗯。”陆离点了点头。
陆泽顿时眼睛一亮：“那你快给我说一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有没有什么诀窍？”
“诀窍？”陆离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
陆泽急了：“那你学习空间态语言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呢？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陆离道：“我就是按照课程来的啊，先学完自由态和专有态，然后开始学空间态，结果学的时候发现空间态好简单哦，一下子就会了。”
——好简单哦。
陆泽没想到陆离居然是这样评价那让他抓狂得快要吐血的空间态语言的，顿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空间态语言毕竟是从自由态和专有态演变来的，只有先学会了人类语的另外两种形态，并用将人类语作为自己的思维语言，在这基础之上才能掌握空间态语言。
像陆泽那样才刚把字认全就想直接掌握空间态不失败才是怪事。
但反过来说，只要陆泽像陆离一样按部就班地学习，掌握空间态语言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好吧。”想通之后陆泽便不再纠结语言的问题，转而问道：“今天我现实中的身体就要恢复了，等我离开虚拟世界后你有什么打算呢？是一个人在虚拟游戏世界中玩儿呢，还是进入同步现实呢？”
陆泽口中的“同步现实”，其实是在星灵网大会中陆泽演讲完后商议出的一种让超越者与现实世界互动的方式。
进入同步现实并非是指将意识植入到机器人或者其它形式的身体中，而是利用无处不在的纳米机器人对现实世界的实时监控，专门为超越者创造一个与现实世界一模一样并且完全同步的虚拟世界，同时利用第三代脑机接口技术在所有人的感官中制造出超越者存在的幻象，这样超越者就可以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与现实中的人进行互动了。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陆离在现实中只是他人眼中的一个幻象，可以与人互动，却无法真正与现实环境发生互动。
陆离道：“当然是跟你一起啦。你说好的带我一起去周游世界呢？难道你想一个人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