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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溪乐本来还担心夏知秋心情会不好,现在看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突然转向一个方向好像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什么。便也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一个有点眼熟的人,渐渐地,韩溪乐认出那是之前夏知秋住院的时候来看她的一个人,不过不是顾冬辰,是童佩瑶。
“佳尔呢?”“你来得晚了一点,她刚刚已经走了。”夏知秋看着童佩瑶手里的礼物,一下子明白她今天为什么没来了,她也知道了温佳尔要搬家的事情,今天是去给她挑礼物的吧,可惜她没赶上。
童佩瑶手垂了下来,眼里满是失望,喃喃自语道:“明明说好了,等我来了再走的,怎么这么急呢!”夏知秋伸手想要安慰她一下,却又不知道合不合适,便把手缩了回来。
“既然她走了,那这个礼物就给你”说完,童佩瑶把手上的东西塞到夏知秋手上,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夏知秋想要追上去把东西还给她,但想想把这个礼物还给她只能让她触景生情吧,夏知秋便看着童佩瑶越来越远的身影。然后牵过韩溪乐的手说:“哥哥,我们回家吃饭吧。”“你不难过吧。”她这个样子反倒让韩溪乐有点担心,他宁愿她哭出来,也比现在这样什么都没发生的好。“就算她不在我身边了,她也还是我的朋友。”
夏知秋的坦然让韩溪乐都惊讶极了。其实她也只是说的好听罢了,她只是不想让韩溪乐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我是跟着你来的,我可不知道路该怎么走。”“没事,我认得。”夏知秋骄傲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好像认得路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所以说,你只是为了和她告别一下是吗?”“恩,不行吗?”“可以可以。”夏知秋带着韩溪乐回家的路上,经过了之前去的那个游乐场。“还记得这里吗?”“当然记得。差点就被抓走了呢。”“真是抱歉,下次再带你好好玩一次。”“没事,哥哥,我玩得挺开心的。”“没被吓到啊。”“要是那种事能吓到我,我早就被吓死了。”
“丫头,我一直想问你,你的身世到底是什么,应该不是普通的孤儿吧,普通的孤儿怎么会功夫,又怎么会不怕枪。”“你猜猜看。”夏知秋还想着蒙混过去,但看到韩溪乐变了脸色,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再开玩笑了,然后又沉思了一会儿。
她可以相信哥哥吗?她可以告诉他吗?他是哥哥,可,她也只是他捡来的小孩。看着夏知秋思考的样子,韩溪乐第一次觉得紧张得不得了,这不只是她愿不愿意说的事,还有她是不是愿意相信自己的事。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手心上沁出了汗珠。
他没有注意到,夏知秋倒是注意到了,泯了泯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地说:“我,以前是他的试验品。”他指的是许连晟,夏知秋不想提起他的名字,就用他代替了。
“我一开始不是孤儿,我有父母,但是他们养不起我,就把我卖给了一个女人,没几天就把我又卖给了其他人,也不记得卖了几次,最后卖给了他,他把我当做药物的试验品。我以前不是这样特别的双色瞳,是在用了一次药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瞳色渐渐地改变了,他觉得稀奇就把我养了起来,倒是没有亏待过我,只是从来不让我离开他的别墅。”夏知秋顿了一会儿,继续说,
“一开始我还是很开心的,不用再吃奇怪的药,可时间久了,我反而宁愿他一直把我当做试验品,至少在那时候,还有几个人会和我说说话,聊聊天,在别墅里,只有他偶尔会来和我说几句话,一开始有几个佣人照顾我,可我总觉得他们是来监视我,不让我逃走的,我就求他把佣人都散了,他问我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这些人伺候了,我说是的,然后他……”夏知秋突然哏了一下,韩溪乐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追问她的身世,她不想说总有她不想说的原因。“不想回忆的话就别……”“不,我以前的确很怕回忆起这些事,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不面对过去。”
夏知秋擦了擦快要流下来的泪,说:“他掏出手枪,把一个人打死了,还说没有用的人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然后他还举枪对着另一个人,我就说我需要这些人,他才把枪放下来。”韩溪乐脑子里快速地转了一下:夏知秋现在也只是十一二岁,推算一下她见到许连晟枪击人的时候,最多也就八九岁的样子,那么小的孩子,许连晟居然当着她的面杀人?
“之后有几个人帮过我逃跑,他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是不超过一天,他就把我抓回去了,还处罚了帮我逃跑的人。你遇到我的那天,是我,”夏知秋算了一下,“第六次逃跑,之前他已经因为我逃跑处罚了六个人了。”“那这次怎么逃出来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可以在乎的了。以前我逃跑还有顾虑,可这次已经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夏知秋眼里闪过一丝悲伤。“有件事我觉得我不得不说一下了。”韩溪乐的语气认真地好像他要宣布什么国家大事一样。夏知秋抬头看着他。“我们走过了。”光顾着说话,夏知秋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走过了。
“扑哧。”这种反差引得夏知秋忍不住笑了。“那我们往回走吧。”“恩,走吧。”两人不知道,魏旭已经快在他们家门口等疯了,一看到两人,他几乎可以说是扑上来了。“少爷,君若失踪了!”君若和魏旭一样,都是在韩溪乐刚开始打拼时就跟着他的人,不过君若的谋划比较出色,韩溪乐一直让他管理着黑道那里的事。今天应该是他汇报的日子,可魏旭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他的消息,等得心急了直接去找了几个黑道的高层,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将近半个月没见到君若了,只是一直以为是韩溪乐派他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便没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