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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这位就是沐小姐,陛下御赐的南陵医仙,昨天我在皇城遇见,今天请她来府上是特意为祖母诊治的。”
范墨卿恭敬给祖母叩了头,抢步上前扶住老人家,语气柔和的介绍着身后的沐槿瑶。
老太太贵气十足,素帕拭了一下嘴角,微微点头,目光慈祥地看向沐槿瑶,声音虚弱却不失威严:“沐小姐,听卿哥昨日讲起,医仙在宫中的传奇,妙手诊病力压众多御医,今日得见,真是荣幸。”
沐槿瑶微微一笑,行礼道:“老太太言重了,晚辈也是有幸登门拜见您,顺便帮老夫人把把脉,调理一下身体。”
范墨卿在一旁解释道:“我祖母病情奇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犯病,咳嗽不止,众多名医请遍了,都找不到致病原因,开了几服药,也只能暂时缓解症状。隔年又会复发……”
沐槿瑶听得仔细,缓缓走近老太太,仔细观察她的面色和呼吸。
“老夫人咳至用力之时,可有肺痛之感?”
她发现老太太的咳嗽声低沉而有力,似乎有痰阻滞在喉咙深处。
“确是,总是有力使不上,呼吸困难!”
她轻轻按住老太太的脉搏,感受到脉象虚弱无力,显然是长期的病症所致。
“老夫人,您这咳嗽已经持续多久了?”沐槿瑶问道。
老太太微微皱眉,回忆道:“大概有三四年了多年了,每年这时,咳嗽便会加重,时常感到胸闷。”
沐槿瑶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香炉中的香灰,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她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佛堂的长明灯上。
她走近一看,发现灯芯上附着一层淡淡的油尘,显然是长时间燃烧所致。
她轻轻嗅了嗅,是龙涎香!
仔细分辨了一下香料的构成,发现这香料虽然名贵,但和姬医圣分析的几乎近似。
“范公子,这掺了香料的灯烛中是从何处购入的?”
“沐姑娘,这些都是我儿从长公主的贡香苑,竞拍得到的……”
老妇人看了一眼闪烁的灯烛,抢在范墨卿之前给出了答案……
“是的,我父亲每年在这个季节都会在贡香苑竞拍一批外邦运来的龙涎香烛,为我祖母礼佛之用……”
“每年在佛堂的都是龙涎香吗?”
“是的,沐医仙,因为长公主垄断了京都的上等香料贸易,并且推荐这个在官宦名仕家中使用,长公主说龙涎香清新,爽神,久用也不会有头晕的感觉。醒脑提神,有愉悦之感,但并不使人心浮气躁。香味醇和,浓淡适中,深呼吸也不觉得刺鼻。香味即使浓郁,也不会感觉气腻,即使恬淡,其香也清晰可辨。但天然香料做的香,常能感觉到在芳香之中透出一些轻微的涩味和药材味。”
“这个还需要竞拍购入?”
“嗯,京都这几年流行燃香,熏香,聚会,评弹,斗酒都会燃香助兴!奢靡高雅……每年这个季节,上品香料进京的数量有限,就需要高价者的,不同品相的香料会在不同的场次拍卖……”
“范公子,老夫人的病症多半是因为长期吸入这些挥发的香料所致。这种掺在灯烛中的龙涎香,是通过合香之法模拟出许多类似龙涎香气味。以水沉为本,杂以脑麝香花(或花露),制作而成的合香,香气中带有明显的果木花香之气。但长期吸入对血虚之症的身体有害,尤其是像老太太这种阴阳双虚的体质,并且中焦不通,脾肾两虚,更受不住这种香料的刺激,已伤及肺脉……”
沐槿瑶还没说完,老夫人又剧烈闷咳不止……
范墨卿闻言一愣,急忙拍打祖母后背,缓解老人家的痛苦,转头问道:“沐医仙,那我祖母这个状态该如何治疗?”
沐槿瑶沉思片刻,说道:“首先,要减少香料的使用,保持室内空气流通。其次,我会开一副药方,用以调理老太太的身体。不是香料本身有毒,而是老妇人的体质,遇到这种香料就会不受用,气滞亏虚……”
范墨卿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沐小姐,若能治好祖母的病,范某感激不尽。”
沐槿瑶微微一笑,取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她一边写一边解释道:“这副药方主要是清热化痰、润肺止咳的药材,配合一些补气血的药材,能够有效缓解老太太的症状。”
药方上写着:川贝母、杏仁、枇杷叶、百合、麦冬、党参、黄芪、当归、白术、茯苓、甘草。
她将药方递给范墨卿,叮嘱道:“每日一剂,早晚各服一次,连服半个月,若有好转,再根据情况调整药方。再有老妇人身体瘦弱是脾虚血瘀之症,等咳嗽消失了,我在登门医治……”
范墨卿接过药方,感激地说道:“沐医仙真是医者仁心呀,范某代祖母多谢了。”
老太太也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沐小姐果然慧眼如炬,老身多谢了。”
沐槿瑶微微一笑,行礼道:“老夫人客气了,晚辈家中也有长辈,此类病症多为常年积聚,医治必须分辨轻重缓急,逐一治疗,不用担心,您一定能够康复的。”
“卿哥,就留沐医仙在府中一同午食吧!吩咐厨房做些可口的,用膳之后我要送沐医仙一卷我亲自抄写的经书,聊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