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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都起得很早,坚持去学校操场跑步,锻炼身体,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练一下拳脚。我知道一个人总得有一技之长才能在社会上生存,我读书不行,就把别的练好吧。
体育生们也起得很早,他们也会去操场跑步,我经常碰到那个珺珺姐,她却好像不认识我了,正眼都没有瞧过我。也对,我和她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只是没碰到过我心心念念的曾诗琴,她家在县城,应该是读“跑学”,不可能一清早就来这里跑步。
一中学习抓得很紧,星期六都要上课,一个礼拜只有一天假。某个星期天闲来无事我想去县城里逛逛,宿舍其他三个货只想躺床上睡觉,只好独自上路咯。
我先去了小爷爷在那里当经理的供销社百货大楼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曾诗琴,可惜没看到她。
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我来到了长途汽车站,看到停车坪的角落有好多人蹲在那里。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人在开“三跟”局。
所谓“三跟”局也是扑克牌赌局。每个人发三张扑克,点数加起来跟庄家比大小。10,j,q,k为零点。
这是个“野局”,没有人抽水,而且赌客们都互不认识,一般都是在野外露天开赌,所以称之为“野局”。一旦有警察过来抓赌,立马作鸟兽散,警察也拿这种情形无可奈何。
“快下钱,快下钱,要发牌了。”庄家正在催促着。
那是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瘦瘦小小的,头发却很长,在脑后扎了个长马尾,嘴上留着两撇胡子,看起来有点滑稽,眼睛不大,骨溜溜转来转去,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油滑的主。身上穿一件圆领子白色短t恤,就是那种老头衫,还脏不拉兮的,下身的裤子更脏,裤脚处有几个破洞,脚上是一双大头皮鞋,也不怕热,我暗暗腹诽。
有七八个人下了注,十块几十块不等。下完注,长头发汉子开始洗牌,我盯着他洗牌的手,没有看到有做牌手法,而且洗完后有几个人切了牌,就是做好了牌也被破坏了。
长毛开始发牌,并没有发底张和二张,可狗日的就有这么奇怪,一开牌,长毛九点最大,通杀!
我又看了好几把,长毛并不是每把都赢,我估计应该那都是他在放水,但只要他赢,都差不多是通杀。我确定他在出老千,可我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来他的门道,奎爷曾经告诉我江湖上奇人异士很多,叫我要有敬畏之心,不要以为学了几手千术就目中无人了。看来我是碰到高手了!
当然不是谁都是傻子,有一个染着黄头发,左手臂是一条花臂,满是刺青,刻了一把长剑,剑旁边是一些花里胡哨的花纹的年轻人就有点怀疑,这种人一般玩过许多赌局,是有点见识的。
只见他死死盯着长毛发牌的手,可他看了半天,跟我一样也是一无所获。他显得很不爽,嘴里边骂骂咧咧的,估计输了不少。
长毛也注意到了他,可能也有点怯火这个花臂输了钱会闹事,于是他偶尔会让花臂帮他发牌,但是花臂帮他发的牌他翻出来都是大牌,无一例外!
又过了一会,下注的人没有赢钱的,慢慢就没有人愿意下注了,赌局也就散了。长毛面前堆了一堆十块二十块的散票子。有一个汉子蹲着在帮他理钱,那是一个个子很高,身材非常强壮,露在外面的胳膊比一般人的大腿还要粗,长相却很憨厚,显得老实巴交的。长毛嫌他动作慢,对他骂骂咧咧的,他也不还嘴,笑呵呵的。
一会儿这个粗壮汉子把钱理好了,递给长毛,还说了一声,
“哥,好了。”
原来他们是两兄弟,不过这两个的体型、长相天差地别,
是亲的吗?我严重怀疑。
粗壮汉子不知不去哪里推过来一辆没有观后镜,保险杠,坐垫也破烂得很的摩托车,不过牌子还可以,嘉陵牌,这个牌子摩托车在同行业中质量是算可以的了。
两兄弟上了车,花臂男作势想上去拦住他,可他看到粗壮汉子壮实的身躯,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只见粗壮汉子两脚就把发动机登响了,两个人扬长而去。
我对这两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对那个长毛的手艺十分佩服,于是我拦了一台“慢慢游”跟在他们后面。
县城本来就不大,没多久就来到了“湘江”大市场。这个市场在县城里名气极大,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地方。
这里是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来来往往的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来这里进货的下面乡镇的商户。
除了批发店,还有一些挂着“某某发廊”牌子的门脸,客人可以进去理发,也可以享受到一些其他特殊的“服务”。
摩托车径直进了市场,我下了“慢慢游”,走路进去寻找,没多久我就看见粗壮汉子停在一家离发廊门口十多米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摩托车也没熄火,估计长毛一个人去发廊里面潇洒去了。
我想,长毛这鸟毛可以啊,搞到了钱知道去享受一把,只是不带着他弟弟,这有点不厚道啊!
突然一个瘦瘦的男人提着裤子从发廊里跑了出来,我仔细一看,头发长长的,不是长毛还能是谁?
他才刚跑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暴露,而且衣冠不整的女人从里面也跑出来,嘴里还喊着:“苟日的,你还没给钱呢!”。
长毛跑得飞快,几步就跨上了摩托车,粗壮汉子立马发动车子,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女子没追上,站在那里,破口大骂,把长毛的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都问候到了。
我看到这一幕,有点傻眼,居然碰到了“嬲漫逼”(嫖鸡不给钱)的!忽而想到粗壮汉子没有把摩托车打熄火的原因了,看来是在准备着干这事,这真是一对奇葩!
追不上他们了,再想玩耍也缺了兴致,我悻悻地回到了学校。明天星期一要上课,想再去汽车站寻这两兄弟只能等到下个星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