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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北翼被摇晃的头晕,男人的吼声在耳边回荡,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眉头拧起,表情扭曲,把男人重重的推开,“能有什么后果,你就是这么胆小没用才会被我抢走‘审判者’之位的!嗤,自己没用别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我就不信她能拿我怎么样,别忘记我们审判一族有多强大!巴洛克王国根本没办法相比!”
大雨哗啦啦,打湿了没有撑伞的人的衣物。
赫连北翼站起身,不屑的哼了哼,下意识的看了绿蝉的尸体一眼,脸色扭曲了一下,打寒战般的抖了抖,真是可怕的女人。
眼镜被打湿,一粒粒水珠挡住了前方的景物,朦朦胧胧的,却依旧可以看到那被血染红的地面,就像一个预告,血红的预告……
不会有好结果的,从一开始,那个继承人候选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变数,而一切脱离掌控的源头和起因,是从那个叫蓝影的女人的出现开始。
因为她的出现,落年成了她的学生,思想渐渐的被影响和改变,融合落年自己的内心,演变成这样的一个落年,随之而来的武力、势力,甚至连红妖馆都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他们到现在都没办法找到位置。
危险人物教出来的危险人物,怎么想也不可能就那么简单,绝对还有更加复杂更加叫人难以招架的一面存在,而这一面,极有可能因为绿蝉的死而被激怒放开。
很危险,巴洛克王国是弱,但是这个弱是把整个巴洛克王国所有上下级成员计算在内得出来的平均值,很低,比起他们审判一族,确实低得可以,但是如果拆开呢?只有落年和红妖馆现在存在的23个,那一个个武力值加起来再除以23,得出来的数字可是非常的吓人的,更何况还从来没有人见过牡丹的全部实力!
两个月之后的1月1号,约定之期,真是叫人担心呐……
……
“我要把008号保险柜打开。”一群人一进入红妖馆,落年便这样道。
“咦?”玛拉惊奇的出声,“那个不是King说的师父留给你的东西所放置的保险柜吗?”
“对。”落年走向迎面走来有些担忧的藤一,勾住他的脖子,“这两个月,我把巴洛克王国交付给你。”
藤一惊住,他听到动静下来,就看到一群陌生人和落年一起走了进来,什么都还没搞清楚,落年就冒出了这句话,不惊讶才怪,这可是巴洛克王国,他一个才进红妖馆没几天的人怎么能……
“King?!”别说藤一了,佐焱他们同样惊住,刚刚一路回来落年都沉默不语,他们还以为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从绿蝉死在眼前的打击中走出,却没料到她回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我们要闭关两个月,巴洛克王国的事务全权交给藤一处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落年扭头看他们,没有表情,纯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没有反射一丝的光亮,惹恼了,激怒了,那什么审判一族真的、真的不可原谅!不会放过,绝对不会放过!
不是在乎什么萨蒂帕帕落戒指吗?不是必须遵从什么规定吗?那么,她就让他们也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滋味!
所有人怔了怔,心脏仿佛被铁锤闷闷的一击,神色复杂的看着落年,随后缓缓的勾起一抹无奈释然的笑,“知道了,真是那你没办法。”
“啊,King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我们无条件的追随。”
“就算遍体鳞伤乃至死亡都没关系哦。”
“……”
落年嘴角勾起笑,漆黑的眸中一道光芒浅浅的亮起,她看向藤一,“我把巴洛克王国托付给你,好不好?”
突然说这样的话,这个女人真是任性的要死,明明他对巴洛克王国的运作体系完全不清楚……
深蓝色的眼眸滑过一抹无奈,艺术家修长漂亮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如果你不怕被我搞出问题的话。”
一直都注视着这个少女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落年情绪的不对劲,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是一种仿佛燃烧到了骨头的那种怒火,无形却可怕。他暂时还没办法帮她更多,但是只要是他派的上用场的,他可以努力去学。
落年眼眸弯了起来,“巴洛克王国这两个月会暂停营业,但是内部运转却还是必要的,佐焱会告诉你你需要做什么,也会有人协助你的,虽然巴洛克王国很重要,但是你更重要,这颗心脏要保护好,尽力而为就好,别让自己太辛苦,别让我心疼,嗯?”
她这样一句话,比任何情话都要动听不是吗?
深蓝色眼眸越发的深邃,幸福温柔的几乎叫人溺毙其中,却莫名的因为那身与众不同的妖孽气质而显得叫人脸红心跳,“嗯。”
踮起脚尖轻吻了下男人,落年便带着人往红妖馆最顶楼的最角落的房间走了去。
最顶楼有十个房间,除了偶尔来打扫打扫的佐焱和落年之外基本不会有人来踏足,因为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很特殊,是落年的老师和她的丈夫们住的,最最角落的那间,是落年的老师蓝影的,她在落年八岁末的时候一时性起收了落年当徒弟,教了落年三年,而这三年他们就住在这里。
他们在巴洛克王国成立前夕离开,从此落年是死是活都没有再出现,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这个世界,蓝影离开的时候给了落年一个保险柜,她说如果有一天真的被逼到了愤怒的连鲜血都没办法熄灭怒火的话,就去打开它。落年一直都没去碰,她也一直以为一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在老师他们离开的七年后,她就要开启它了。
漂亮却和整个红妖馆的风格都极其不同的纯白色房门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入目的也是一片不染纤尘的白,白色的大床,白色的毛茸茸的地毯,白色的蕾丝窗帘,白色的衣柜……
“哇哦,这就是那位房间吗?我有种不小心踏进天使住的地方的错觉,真可怕。”玛拉惊讶的搓了搓手臂,他们是在蓝影他们离开前不久才加入巴洛克王国,那时候红妖馆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踏入的,没见过他们很正常,但是能够交出落年这样的人的女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天使啊。
“你真相了,当初我和King差点没被她搞死。”蓝狐一副心有余悸的道。
“这么恐怖?”
“有没有照片啊?!听说是绝世大美人?!”
“是很美,她男人们也一个个美呆了。而且还很强,随便一个都能把黑猫秒杀。”很久没有人提到蓝影了,蓝狐一时间话匣子全开,恨不得来个天花乱坠告诉他们那一女十男的牛掰程度。
“这么厉害?!”一群人都被蓝狐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卧槽能秒杀黑猫?!那跟人踩死蚂蚁有什么区别?!要不要这么吓人?!
“听说她有很多个男宠?”
“不是男宠,是丈夫,有十个。”
“噗……十、十个?!后宫!”
“爆照爆照!”
“没照片……”
“……”
一群人唧唧歪歪的起劲,佐焱去教藤一要做的事了,凯文也去准备各种为这两个月的闭关训练可能会用到的治疗药物,红蛇去开训练场,只有黑猫把下巴搁在落年肩上,叼着鱼干跟着落年在房间里走荡。
落年走到蓝影的白色衣柜前,拉开空荡荡的衣柜,露出放置在衣柜里的一个白色箱子,占据了整个连着天花板和地面的衣柜的三分之一。
蓝影没有告诉她密码是什么,但是既然没说,也就是说密码她是一定知道的。
整个柜子光滑干净不见一丝裂痕,仿佛这个柜子根本没有门可以打开似的,只有正面上面有一个圆形的密码锁。
落年想了想,输入了蓝影的生日,密码错误,这才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密码正确。一瞬间,密码锁四周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校门,咔的一声,开了。
只是里面的东西却有点出乎落年和黑猫的意料。
那是一副黑金色的扑克牌,华丽而霸气。
落年怔了怔,她记得她的老师武器是扑克牌,但是还没有见过这么华丽的呢。
“上面有字哦,落落。”黑猫指了指放置扑克牌位置后面的一张纸,“请插入一张母牌和十张子牌?这什么东西?母牌……是指小丑?还是黑桃A?”
“不对,是黑桃皇后。”落年从纸牌中抽出一张黑桃皇后,插进最上方的缝中,插到最里面,有绿色的灯从里面亮了起来,“正解。”
“哈?黑桃皇后?为什么?”黑猫奇怪的看着那些扑克牌,他没有和蓝影见过面也没有一起生活过,自然不懂得这些好像云里雾里的东西,只是觉得搞这些扑克牌出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落年不鸟他,很快的抽出方块等十张子牌插进去,一道道绿光亮起,箱子内部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就像变形金刚组合变形时的那种声音,叫落年和黑猫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它一会儿突然变成个什么东西吓到他们。
“什么什么?”后面那一群人听到动静凑了过来。
一分钟后,里面的声音停止了,原本光滑没有一丝裂缝的保险柜四周咔嚓的一声,突然分离出了一块,落年走过去把那一块像门似的打开,便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个白色银纹的礼品盒。长短不一,大小不一,但是都有序的从大到小的排列着。
“礼物?”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人伸手去碰,那是给落年的。
落年伸手拿出最上面的一个只比她的手掌大了一些的盒子,心脏莫名的有些紧张,对于那位犹如再生父母一样的老师,她觉得是她一生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皮及哪怕一点点的。
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欸?!”后面一颗颗好奇的探着脑袋看的人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眼眸大睁,惊奇疑惑的出声,这、这是什么东西?
……
梵蒂冈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它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城西北角的梵蒂冈高地上,四面都与意大利接壤,是世界上人口最少,面积最小的主权国家,是一个“国中国”,人口大约只有五百七十几个,但是却因为13亿天主教徒的精神中心,每年吸引着上百万的游客前来参观游览。这个文化瑰宝因为天主教的庞大信仰人口,使其在政治和文化领域皆有着世界性的影响力。
梵蒂冈是政教合一的国家,实行议会制君主立宪制。教皇是梵蒂冈的首脑,有最高立法、司法、行政权,无疑是这个小却又无比巨大的国家的王,因为是终身任职制,所以新任教皇的选举都是在前任教皇去世或者辞职之后才慎重举行。
而这一任的教皇,是一个名为斯蒂芬白的大变态。
斯蒂芬家族权势盖天,梵蒂冈是他们的老巢,作为一个掌控着半个世界的大家族,斯蒂芬白这个家主是教皇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相较于以前的只是在幕后控制整个梵蒂冈的斯蒂芬家主,这个大变态显然还要更嚣张一些,几年前公然加入候选人,然后毫无疑问的得到了超过原本教皇应该得到的红衣主教的三分之二以上的全部的选票,嚣张至极的坐上教皇的王座。
由于是亚热带地中海气候,这座城中之国常年最不缺少的,便是那金灿灿的阳光。
白色底金色纹的巨大城堡在阳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晕,在这座繁华的小国中十分的显眼,黑底金纹的斯蒂芬家徽旗帜和梵蒂冈国旗一起在白色金纹的镂花大铁门前迎风飘荡。
这里是萨维亚斯白馆,简称白馆,真正的白馆。
“啊哈……”懒洋洋的哈欠声从白色绵软的大床里传出,一头长长的柔顺乌发铺散在床上,黑与白纠缠,鼓起的被子,只有一条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
“当家,莫斯狄拉国务卿已经等你半个小时了!”小Q穿着一身白色斯蒂芬家族高层制服站在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的斯蒂芬白,双手置于背后,额角青筋暴跳。索菲那王八蛋!竟然敢坑她,谁不知道他们家当家的不睡到自然醒是很难叫起来的,而且搞不好把人惹毛了那就更完蛋!
躲在被子里睡觉的男人把手缩了进去,翻了个身背对这小Q继续睡,几缕乌发留在外面。
“当家……”
“当家……”
“……”
小Q头顶已经被十字路口堆满了,整个人站在原地仿佛虚脱了一般翻着白眼浑身阴暗,好、好累……叫他们当家的起床真辛苦,尼玛她都喊了三十几遍了!尼玛她好想掀桌!尼玛当要叫他起床的执事真痛苦嘤嘤嘤嘤嘤,他们当家一入睡就跟进入假死状态似的,怎么叫都叫不动!要不是他们曾经试过在他睡觉的时候对他做些不好的事,他会条件反射的攻击人,他们都以为他嗜睡的连防备和警惕都没了呢。
房门口探进一颗脑袋,索菲笑眯眯的如同一只偷到腥的狐狸,“国务卿大人已经等得满头青筋了哦。”
小Q直接抓起一旁的托盘砸过去,尼玛满头青筋的是她啊!本来就只有索菲这家伙有办法叫醒他们当家,偏偏这家伙死也不来叫,要不然怎么会落在她头上,尼玛她好想缩到厨房一辈子都不出来……
“白痴,快点把那家伙叫起来,楼下那个男人看得我胃疼!”不耐烦的嗓音响起,白色的门被踢了开,索菲整个人也被踹得扑到地板上,露出站在后面抱着双臂,脸颊上贴着创口贴,一脸不耐烦和暴躁的奥菲,他同样穿着斯蒂芬家族高层的白色制服,拉链和扣子都没有扣,是敞开的,露出里面橙色的T恤和一条挂在脖子上的银色十字架长项链。
索菲以扑街的形式被奥菲一脚给踹扑在地上,身子在光滑的白色瓷砖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得他龇牙咧嘴,妈呀,蛋压到了,蛋疼!
“快点。”奥菲一脚踩在他比男人要细上一圈的腰肢上,恶狠狠的碾了碾,尼玛楼下那个国务卿那张叫人蛋疼的菊花脸真心叫人想拿黄瓜戳死,尼玛好好的在幕后多好,跑到前面去,一回到梵蒂冈就这个国务卿找,那个红衣教主找,尼玛烦死了!
索菲表示,作为一群变态中的正常人真是好辛苦!
悲戚戚的在奥菲的威胁下朝斯蒂芬白走去,结果才刚刚站定在床边,那边斯蒂芬白便突然裹着被子坐了起身,白色的被子软软的裹在他身上,乌发凌乱却依旧显得柔顺,浅灰色的眼眸带着一层水雾,面无表情的看着索菲,显得有点刚刚睡醒的呆。
索菲全身僵硬,嘴角抽搐,完、完了……
小Q和奥菲立刻反应迅速的跑出房间,远离危险地带。
“索菲……”悦耳的嗓音从缓缓勾起的柔美唇中发出,温柔的叫人毛骨悚然。
索菲全身一抖,转身就想跑,然而斯蒂芬白白皙修长的手一伸,扯住了索菲的后衣领,索菲瑟瑟发抖的扭头,就看到斯蒂芬白*着叫人看着都要流口水的上身,微笑如女神,然后拖着他往一面墙上走去。
“等、等等!白、白痴当家!等……”索菲大惊失色,尼玛他不要被抡墙啊!明明他什么都还没做啊魂淡!不要老是欺负他啊嘤嘤嘤嘤嘤好过分呜呜呜……
屋里传来阵阵索菲的尖叫和砸东西的声响,站在门口的小Q和奥菲眼角跟着一抽一抽的,尼玛被他们当家抡墙可比被卡尔*墙可怕多了,难怪索菲都不畏惧卡尔法的抡墙,一天到晚的贴上去找抽,感情是因为尝过更可怕的滋味,所以卡尔法的抡墙都不可怕了啊!
奥菲掂量着把索菲揍一顿之后斯蒂芬白就会起床了,烦躁的揪了揪银发,“我回家一趟,你晚点跟当家的说一声。”
“是为了凌安的事吗?”小Q问道。
已经确认凌安是奥菲的双胞胎兄弟了,米勒西斯家族在面对斯蒂芬白的质问的时候,给出的解释是因为那个孩子是被当时米勒西斯家族的仇人给抱走了,目的是为了培养血统纯正潜力又巨大的孩子以后让他们狗血的自相残杀,但是找到那个家族后却得知那个孩子在被拐途中失踪了,他们查找一年未果之后不得不放弃,当时正是斯蒂芬家族和夜家的打闹时期,他们也就没有为了那点内部的事而打搅斯蒂芬家族了。
虽然是侍臣家族,但是家族内部自己的事而且那时候斯蒂芬白还没有接手家族,斯蒂芬白也就懒得管了,所以也就没有给予惩罚。
只是现在既然已经得知那个孩子还活着,并且实力强大,找回来是必须的,米勒西斯家族也正在寻找中,不管怎么样,身为双胞胎兄弟而且还是米勒西斯家族的少主,未来的米勒西斯家主,奥菲要处理的事情是很多的。
真是的,比起动脑子这种费心费力的事,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用拳头去征服世界。
“啊。”奥菲烦躁的拧起眉头,一脸不耐烦,那只红毛猴子突然就消失了,鬼知道他在哪里?烦死了。
“你可别偷偷的在找落年哦。”小Q在奥菲就要下楼的时候忽的出声提醒道,“要是被当家的发现的话,后果很严重。”
脚步徒然一顿,拧起眉头缓缓的松开,一向不管是怒还是凶都很明亮的紫眸微敛,眸中的光亮微闪,却很快又被他一脸不耐烦的扔开,“我自己该做什么很清楚,用不着你提醒。”
小Q看着奥菲的背影,摇摇头,真是的,一个个,不知好歹。
白馆一楼的一间堪比图书馆般大的屋子里,是圆形的,仿佛一座圆塔,各种书籍整齐的摆满整个圆形紧贴着圆形墙壁的古铜色书架上,从上到下,满满的,好几十层,阳光从唯一的一个七彩格子窗户中爬进,在摆着几张古铜色桌椅的中心留下一道七彩的光束。
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正在摆弄电脑的路易,一个正坐在另一张桌前看书的卡尔法。
“真奇怪呐。”仿佛遇到了难以理解的问题,路易眉头拧了起来,铂金色的卷发在手指在不停的卷着,“真是太奇怪了。”
嘀咕了好几声,都没见卡尔法给他一个眼角,嘴痒想要跟别人说话的路易一脚勾住桌底,坐在椅子往后靠去,探着脑袋想要看对面做得和他方位相反的卡尔法的表情,“呐,卡尔法。”
白皙的指尖轻轻的翻动干净的纸张,碧潭般的眼眸却没有倒映出原文书上的任何一个意大利文,幽深,寂静,不见底。
“什么事?”平淡无波的嗓音,显得冷漠。
“巴洛克王国暂停营运了。”
“嗯。”淡淡的应了声,然后没了。
路易眉头拧了起来,满腹疑问,“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按道理说,巴洛克王国和夜家合作之后应该大肆的拓展一切势力,怎么就突然停止转了?这不科学!……喂,卡尔法,别光顾着看书啊,我们来探讨一下这……”
“我是医生。”卡尔法淡淡的一句话顿时把路易的话全部堵在嘴里,表情就跟憋着大便快要憋出毛病来了似的,便秘无比。
他是医生,又不是暗杀部的也不是科技信息部的,干嘛跟你探讨这个?
肿么这样?!
路易好不容易才收回那张便秘似的表情,睨着眼看他,“我说,卡尔法,你该不会还在想那只兔子吧?”
正在翻书的手微顿,碧潭的眸子一瞬间荡起微澜。
“别想了,当家说我们不可能再踏进那块土地了,再违背当家的命令,你就完蛋了。”路易颇为严肃的提醒道。
“……啊。”低低的应了声,长长的睫毛挡住他的眼眸,噤了声不再说话。
路易摸了摸鼻子,电脑上忽的弹出一个什么,惊了他一下,谁能轻易通过他的防火墙跑进来?!
“集合令?这什么东西?”路易看向卡尔法,一脸怪异的指着电脑,“有人给我们发了一条集合令,要我们当家在明年一月一号去什么‘约定之舟’集合。竟然还是用命令式的语气,有毛病?找死吧?”
“你可以告诉当家的。”卡尔法眼角都不给他一下的道。
“一月一号啊,这么冷,他才不会在意这种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大冬天所有人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当然是裹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睡觉啊!更何况他们当家那个一天24个小时有一半多的时间都恨不得和床黏在一起的家伙。
“当家的会觉得这个很有趣。”
“啊?”
“他为了好玩的事几天不睡觉都可以。”卡尔法面无表情的翻动书页,语气毫无起伏的道。
“……”路易额头顿时滑下一排黑线,好吧,是他一不小心忘记他们当家是嗜睡但是又喜欢搞恶作剧的大变态了。
与此同时的是,夜家也收到了一样的信息,只不多多了几个字“带上黑指”。
……
时间一点一滴过,天气一天天的变冷,衣服也一件件的加厚,然后,大雪纷飞。
白色的雪花给花草树木都裹上银装,寒风呼呼,地面已经堆满了积雪。准备过新年的人们也在门上贴上的喜庆的字帖,热闹的很。
破蛋小鬼和藤一把食物推车照例推到地下训练场门口,训练场隔音非常好,就算他们把耳朵贴到上面都听不到一丝一毫动静,从两个月前开始,他们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连带着食物都是他们把东西放在门口,守着时间等碗变成空碗他们再推走,下一餐再送去。
本来佐焱和凯文还在的,一个交接任务,一个准备和研制药品,只是没几天他们也进去了,整个红妖馆一时间只剩下藤一和破蛋,还有几个医疗部和协助藤一的秘书在,安静的可以。
“走吧。”藤一看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儿,敛下眸中的想念,看向一旁的小鬼道。
小鬼看了眼门,撅了撅嘴,有点不情不愿的跟上,“他们怎么还不出来,马上就是大年夜了,圣诞节让我们自己过,新年也要我们自己过啊?!”明明是家人的说,电视上不是说家人就该一起跨年的吗?这样才能保佑他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啊!
藤一嘴角的笑容浅淡,黑色的风衣裹着颀长帅气的身躯,陪着那头微卷的半长发和精致漂亮的面容,好看的不得了。
“他们有事嘛。”
“可是是过年啊!”
“那也没办法啊。”
“不要,人家才不要跟藤一两个孤零零的过年呢!”破蛋两腮一鼓,在红妖馆似乎被宠得有点无法无天了。
“你不要任性——”声音戛然而止,两人猛然转身看向那缓缓开启的暗红色大门。
“吱呀……”厚重的声音传出,脚步声缓缓的传出。
噗通……
深蓝色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的睁大,仿佛有光芒如同灯光般缓缓的亮起。
踏、踏、踏、踏……
一道身影缓缓的映入眼帘。
她缓缓的走来,优雅而凌厉,带着一种强烈的存在感,冷冽的仿佛有白雾般的寒气将她包裹。
黑色的紧身皮革裤子包裹着两条细细的腿,也许是因为两个月训练的原因,随着她的走动,虽然依旧纤细,但是却不显得那样脆弱了,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豹子般的强悍凌厉的爆发力。
上身是白体恤和一件黑色的皮革马甲外套,露在外面的两条手臂甚至连手指上都缠满了绷带,红色的发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到了臀部,有些卷曲,衬得娇小精致的人儿显得妩媚动人,也让她不会显得未成年,也更加的衬那副傲人的魔鬼般的身材。
她面无表情,纯黑色的眼眸犹如地狱之渊,深得可怕。身后是一个个仿佛有变化又仿佛没有变化的众人,他们一步步的靠近,连带着空气仿佛也变得十分的危险冷冽了起来。
藤一看着她的双臂心脏骤然揪紧,脸色微白。破蛋也瞪大了漂亮的双眼,长大了嘴合不上来的看着他们。
“小宝贝……”
受、受伤了?
“我没事。”站定在藤一面前,落年浑身气势骤然柔和了下来,嘴角的笑容柔和,却带着不同以往的味道,仿佛有点嚣张,有点成熟,有点纯洁,又有点魅惑,总之很是动人,荷尔蒙指数飙升,叫藤一有些不自在不习惯的脸红了。
“那这个……”藤一迟疑的看向她绑慢绷带的双手,手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她了。
“啊,这个啊。”落年不甚在意的抬了抬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适应新武器付出的代价,他们受的伤可比我严重多了。”落年指着后面那群家伙,说着说着,想到了好笑的事似的,纯黑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
“喂喂!落落,不带这样的!”红蛇不满的大叫,尼玛这两个月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日子了,成功让落年把他扑倒,但是却不蹂躏他神马的,实在太讨厌了!
“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可有事要做呢。”纯黑色的眸底滑过一抹血色,落年嘴角笑如黑罂粟,诱惑,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他们都明白,她的意思。
“啊,知道了。”一个个同样嘴角扯起笑,危险的叫小鬼躲到了藤一身后,嘤嘤嘤嘤嘤怎么这群人变得这么恐怖?连凯文都好危险的样子!
一群人从地下训练场走到客厅,恰好看到有人走了进来,来人叫落年等人同时怔了怔,脸色微变。
来的是一个男人,穿着灰色的风衣,身材很好,嘴角带着柔和的笑,就像邻家的大哥哥,他扬了扬手上的信封,笑意加深,“各位,好久不见。”
落年脸色微微泛白,拳头猛然紧攥了起来,“瑾扬。”
“King。”白瑾扬眼中滑过一抹惊艳,“越来越漂亮了啊,呵呵……喏,这是寄到我家的给你的信,这一次红妖馆所在地地址扯到我那里去了啊。”
落年有些僵硬的接过信,其他人也同样没有出声,神色复杂。
“都怎么了?”白瑾扬奇怪的挑了挑眉梢,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亮亮的,却在没有看到某个人的身影的时候微微黯淡了下,“蝉蝉呢?我想带她回家过年,我爸妈问了好几次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看着这男人那满目的爱恋能够开口。
好一会儿,落年苍白着面容,“她……”
“她出任务去了。”玛拉一把握住落年的手,抢先道。
男人柔和的眼眸一瞬间黯淡,却很快扬起笑,悄悄的把手上的戒指握紧在手心,“啊,这样啊,我说怎么不接我电话呢,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蝉蝉就麻烦你们帮我提醒她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冬天她总是很容易感冒,嗯……再见。”男人说罢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绿蝉已经死了。”带着几分清冷的嗓音从后面传来,叫男人脚步一瞬间顿住,也叫其他人纷纷别开目光,拳头握了起来。
“什么?”白瑾扬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落年深呼吸了几下,一手握着藤一,一手握着玛拉,死紧死紧。
“绿蝉,已经死了,在两个月前。”
就像世界一瞬间坍塌,白瑾扬的表情一瞬间僵住,苍白的宛如白纸,手中的戒指砰的落在地上,发出轻响。
“……死了?”他有些艰难的反问。
“对。”即使到现在,落年发现要压下那种悲伤和愤怒都要花费全身的力气。
他看着落年,死死的看着落年,仿佛想要从她眼中找出一点点骗人的信息,然而没有,那双纯黑色的眼眸中一本正经,透着压抑的死死的悲伤,不是骗人的,他的绿蝉已经……
“啊……”他嘴角勾起苍白的笑,僵硬的摆摆手,往后退去,“我知道了,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就知道,她脾气那么不好,做事也一点儿都不冷静,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事的,看吧,我说的没错吧……那,我走了,再见。”他转身大步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身子突然就倒落在地。
“瑾扬!”落年脸色一变,凯文很快上去检查了一下。
“晕过去了,应该是打击太大了。”
“对不起……”落年咬着唇捡起地上的红色戒指盒,一枚很漂亮的钻戒躺在里面,这原本是属于绿蝉的,可是他们竟然连绿蝉的尸体都没能找到,在那样冰冷的有那些让人厌恶的人的地方,绿蝉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King。”
“我没事。”落年摇摇头,把手上被她捏的皱巴巴的信纸摊开,入目的便是一个圆形的徽章,银蓝色的,两把交错的剑后面是一个银色的盾牌,中间是一个蓝色的字母‘S’。
落年瞳孔骤然一缩,握着纸的手骤然一紧,S……盾牌和剑,象征守护和审判,是那群人!是那群该死的人寄来的!
把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纸,干净的白纸上只简单的写了几排英文,写了一月一号那所谓的什么垃圾开幕式的举行地点的经纬度和日期,上面用命令式的语气说她必须在晚上十点前带上白指到达指定位置上的‘约定之舟’,否则将给予相应的惩罚。
“呵……”纸张一瞬间被捏紧揉成团,落年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King,瑾扬怎么办?”凯文看向落年问道,他们明天就要离开红妖馆去找那些家伙算账,白瑾扬虽然是绿蝉的未婚夫,但是终归不是巴洛克王国的人,放他一个人呆在红妖馆的话,不好吧?
“先把他搬到客房去吧。”落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纯黑色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歉意,抱歉啊,都是因为她,才害你们两个都没办法幸福的。
“好。”
“蓝狐。”落年把手中几乎差点被捏碎的纸团扔给莫名其妙又掏出牙刷刷牙的蓝狐,“给我把上面的位置确认出来。”
“哦。”蓝狐叼着牙刷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
打发了一群人回房间休息,落年才迈着步子回了房间,脑子里萦绕着那个审判者说的话,什么叫白指就在她这里?明明她根本连那枚戒指都没见过。
“小宝贝。”见落年从浴室里出来,正在收拾衣物的藤一出声了,手指上捻着一枚戒指,“我在你包包的夹缝里发现了这个东西,是你们说的白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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