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日常熬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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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于深冉忍着暴躁的脾气,睁开眼。

    头顶暗黄色的房顶映入眼帘。

    于深冉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难得的宕机了一下。

    脸上挂着迷茫望向发出噪音的源头。

    一男一女,着灰色衣襟、长衫。弓着腰,翻找着什么。

    于深冉的脑子这会儿终于是开始工作了。很快分析出自己此时此刻的两种可能,一她穿了,二她被绑了,还被卖了。

    环视一周后,更心伤了。

    家徒四壁,穷的挂现了。

    不论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灾难。

    动动手指,很好,动都动不了。

    这时,那女人挑着要炸起的眉头,转过了身。

    好巧,四目相对。

    于深冉友好的笑笑。为了小命,先示弱没毛病。

    只可惜,女人没同频到于深冉脑子。

    “啊~!”一声惊叫出口。

    再然后,另一声甚是惨烈的尖叫让于深冉很是同情的闭了闭眼。

    真是,心理素质真差。

    吐槽完,于深冉认命再度睁开眼。

    她还没弄清自己什么情况呢。

    现成的信息工具人,不用白不用,刚好答疑解惑。

    面色惨白,浑身抖个不停的两人,表示能站着就是他们最后的坚强。

    女颤抖问男:“她,她是不是又睁眼了?”

    男人想稳住,保持自己男人的尊严。可惜差了点:“诈,诈尸了?”

    两人互看一眼,对方是与自己相同的惊恐脸。

    不约而同的两人向门口连滚带爬的冲去。

    谁慢谁是狗。

    短短时间中,于深冉眼睛恨不能长出一双手来将两人拉住。

    喂,我有事请教。

    可惜,话没出口,人没了。

    徒留几句对白飘散在夜空中。 男声嘶力竭喊:“死婆娘,等等我!”

    女喘着粗气回骂:“滚!要不是为了还你的赌债,老娘能做这缺德事?”

    又碎碎念:“老娘就是心太好了,才没拿你的小崽子卖了抵债。”

    “淑娘啊!别找我啊!刚我不是还帮你收拾齐整来着。”

    “我啥也没拿啊!你安心去!嫂子念你的好。初一、十五给你烧纸钱。”

    “不是嫂子抠,是……”

    随风飘来的话语渐渐听不大清了。

    不过,于深冉得到了两个信息。她不是她,疑似穿越。原身淑娘,死了。她借尸还魂了。难怪那两人怕的魂都冒了。

    眨眨眼,再转个圈想一遍。

    好像,没毛病。

    只是,这开局有点惨。家穷,一眼所见。好身体,没有,她这会儿还只能动个小指头。更重要的是,那两发死人财的混蛋,没关门!

    感觉冷风嗖嗖往身上扑的于深冉,恨恨的咬牙。

    愤怒腹诽。

    就在于深冉感觉自己会是唯一一个穿越即完结的倒霉蛋时。

    一道怯生生的小奶音在耳边响起:“小姨,你是饿了么?”

    于深冉不可置信转动眼珠子,惊讶:“宝儿,你从哪冒出来的?”

    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不解:“小姨,我是从大伯家来的呀,小姨说以后那就是我的家。”说到这里,男孩儿有些心虚,眼神躲闪:“我就是想看看小姨,没有不听话。”

    似保证的话,让于深冉可以脑补出一些事来。

    很显然,这孩子应该是跟着原主生活的。在原主去世之前,一定是对这孩子做了安排。

    只是,这关系,略耐人寻味啊。

    果然,在一问一答间,于深冉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戏若人生,很无奈,也很现实。

    原主是这孩子的亲姨母,一母同胞姐妹的那种。

    姐姐十五岁时,嫁给同村沈家沈三郎,婚后育有一子。五年前,孩子刚满月,就遇边关告急,急征兵。沈三郎入伍。

    不管当时多少深情难舍,沈三郎也一去不复回。

    没有只言片语传来的情况下,大家会默认这人是回不来了。

    大姐三年前被沈家分出家,为了什么,孩子不清楚,但显然也就那么一回事儿。这年月,人人苦,人人难,亲生孩子都可能会被遗弃的年月,对大姐母子这添的两张嘴自是会无情些。

    而原主他们家境也平平 以前还能靠山里活物,生活松快些,可这两年兵灾,天灾,人祸,让这山也颓废的供养不了多余活物了。

    收获少了,原主家也紧巴起来。

    有心帮衬女儿些,也有心无力。

    可厄运好像专找她家似的。

    两年前,原主爹为了生计,也为了大女儿,入的山远了些,谁也不曾想到,会遇上老虎 。

    几番生死,原主爹虽逃出了虎口,却也在重伤无治下,撒手人寰了 。

    再几月后,原主娘感染风寒,苦苦熬了半月余,在没有余钱看病后,病终 。

    而谁也没料想,这厄运还没到头,原主姐姐一年前,一头栽地上,再也没醒来 。

    剩下个年幼的孩子,和同样没长大的原主。

    于深冉余光扫下,从这身体能判断出原主不大。成没成年还不定呢。 中间不知发生过何事,只原主将姐姐留下的孩子养在了身边 。

    两人相依为命,也不过将将一年。

    前不久,原主突然高热后,一病不起,在知自己可能熬不过去时,在弥留之际,将孩子托付给了孩子的大伯。

    今天,是这孩子偷偷的来看自己的小姨 。

    于深冉看着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的孩子,冷硬心肠也不由 泛起微微涟漪。

    心中叹口气,语气温柔些,哄小不点:“快先帮小姨把门关上,好不好?”

    真心遭不住,这不曾遭过的活罪啊!

    不冻死,都是自己能耐。

    小不点儿这会儿也发现门没关,忙啪嗒啪嗒的跑过去,将门关好,又啪嗒啪嗒的跑了回来。

    专注盯着于深冉,似在等于深冉吩咐他再去做其他事。

    这会儿,回去那个家,又不知道要挨多少白眼和欺负,他不想离开小姨。

    看这孩子神情,他大概是能模糊懂他的小姨为什么会送他走的。

    于深冉不由心软,道:“小姨有些冷,上来给小姨暖暖好不好?”

    男孩黑亮的眼睛,惊喜的闪闪发光,双手一撑,噗噗两下,蹬掉鞋子,乖顺的侧躺到了于深冉冉身侧,小手伸长搂紧。

    于深冉笑笑,想伸头去蹭蹭这孩子。

    不过,试过就放弃。

    她还是动不了。

    也不知这是个什么状况。

    好在这会儿屋中无风,温度上来些,虽不顶事,但这人总是适应性强的物种,再加上,这身边孩子也确实暖融融的。

    不知何时,靠着小姨的孩子和感到不济的于深冉一起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是被屋外吵吵闹闹的声音所扰,再也无法入眠时。

    众人声音叠加在一起,乱哄哄的,听不清讲些什么,只是随着脚步声渐渐的靠近,声音反而渐渐降了下去。

    只余一男音似烦恼:“叔爷,大头那小子肯定是在这儿的,二狗家那婆娘不是说了……”

    声音渐轻,似怕惊着什么:“那淑娘昨晚诈尸了吗?”

    诈尸二字轻的几乎听不见,可这会儿离得近,大家又默契的静了音,所以连着屋里的于深冉也听了个清楚。

    早已认清事实的于深冉这会儿,略感无奈 。

    这淑娘也不知去了多久,她解释起来也不知会不会有人信,或者干脆被当了妖物给烧了 。

    毕竟在这个信神,妖,魔,鬼的年代,什么样事发生都不稀奇。

    好在,外面男音给了她明确答案,让他有了编的余地。

    “这淑娘三天前可是三叔亲自给诊断,没了的,您说,这小娘子是不是放不下大头,所以……”

    话未尽,但意识明显。

    “而且,大头那孩子还刚刚好的昨晚不见了,您说这可怎么弄?”

    那话中似藏了其他意思,于深冉不自觉皱了下眉。

    但随之,又怀疑自己想多了。

    在想听听时,一苍老男音不悦阻止:“闭嘴,我自有计较。”

    “三儿,扶你姨婆去看看。”

    沈三阳,也就是村长家三儿,十分不情愿又恭顺的扶着一老妇人越过众人走到了屋门前。

    不须多时,门开,阳光洒下,两人影随光踏入这间可能会要人命的陋室。

    于深冉扭头时,发现僵直的身体竟意外的能动了。

    在门口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于深冉翻身坐起,还回首看了看熟睡未醒的小孩。

    接着下地走到门口俩人身边,无视他们惊惧的表情,轻声邀请:“孩子受不得惊,不如我们到外面说。”

    沈三阳感觉心跳有些快,听说与看到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好在面前的人并不是青皮獠牙,见人就扑的怪物,而且轻声细语的人还怪好的。

    被沈三阳扶着的姨婆可没那么多想法,初时的受惊过后,老人家就断定,这人好好的,是人呢,只是不知何原因被传死了的。

    毕竟这姑娘住的偏,人也不常在村中走动,大伙也不熟,什么时候去的,如何去的,除了听二狗婆娘那么一说,谁也没来确认过。

    于深冉当先走出屋门,在阳光中朝围上来的大伙轻颌首,羞涩解释:“劳大家挂念,前两天,我不知怎的就闭过了气去,虽不能动,又睁不了眼,但是一直能听到声响,脑子也是清楚的。昨夜里,冷风吹的我实在太冷了,我一着急,就醒过神来了。本想感谢二狗嫂子的,可没成想反惊着了嫂子。”

    说着,她环看四周:“嫂子来了吗?” 一片静默,于深冉似才反应过来,懊恼道:“哎呀,这可真对不住,我不是有心的。”

    众人傻愣愣看着这姑娘,自说自话,面面相觑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静默中有声传来:“她不怕光,有影子。”

    声音传出,仿佛水滴入油。众人纷纷评论, 肯定。

    “是啊,老辈人都说,鬼怕光 一见光就冒烟,灰飞烟灭了。”

    “那影子也正常的,不是妖怪。我听七姑家大姑姐的孙子说,妖附身后的影子是与人不一样的。” 这是个资深妖精迷患者的发言。

    “于家丫头讲的清,她就是闭了会儿气,人是清楚的,还多亏了二狗家的两口子,要不然醒不过来的。” 这怕不是个傻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事定了性。

    就是一场乌龙。除了一个黑瘦微驼的男人,似有不甘之色在眼中闪过,努努嘴又把不甘咽下 。

    村长浑浊的双眸中,略沉了些,不知思量些什么,但也没反驳大家所言。

    只饱含深意的叮嘱,于深冉好好养身体,改日去庙里谢谢菩萨保佑她。 是人是鬼,凡人没能耐,菩萨还是能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