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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力地将重伤昏迷的鹫国将领搬上军,驾着车沿着山道离开。悫鹉琻浪怕脏了主子的手,小厮撩起衣袖,从牛皮水袋中倒了些水打湿手帕,擦着他的满是血迹的脸。
一脸苍白而普通的脸,长得约是二十多岁模样,透着一丝威严。脸颊有被利器划伤的口子,虽穿着厚重的盔甲护身,仍是有多处伤痕,想来是被削铁如泥的利器所伤。
少年凑身过去,伸手将他身上的盔甲解开。从包袱里掏出个药瓶,倒出一颗香气扑鼻的药丸喂进男人嘴里。一旁的小厮看着肉痛,“公子,这药本来就没几颗,是国师费尽心思提炼出来给你的,价值千金啊。你随便就送了颗给即将要死的人,若是国师知道了该心疼的三天天夜睡不着觉。”
“瞧你小气样,药本就是给人吃的。”少年笑,“只要你的大嘴巴不说,便没人会知道。”
小厮连连摇头,继续清洗着男人的脸,刚要给他些止血药,却发现他脸上的伤有些不对劲。他停下动作,用洁净的指甲轻轻勾了勾男人伤口上的皮……
“怎么了?”少年好奇道。
“他的伤口好奇怪。”指甲轻轻一掀,居然掀起一层几近透明的皮,小厮看了半晌才愕然道:“是人皮/面具。”
小厮似乎并非普通富贵人家的奴才,见多识广。对于人皮/面具,非但不陌生还有些研究。他用手轻扯被割开口子的人皮面子,谁知却掀起男人的伤口,鲜血涌了出来。
“真是奇怪,上战场打个仗还要戴面具,他是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人皮/面具是特制的,需要用特殊药水才能撕下来。如果没有猜错,是鬼谷子的手艺。能请动鬼谷子出山的,绝非普通人。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是一般的将领。捡回来,会不会是个累赘?
“他是谁跟我们都没有关系,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鹫国是块伤心地,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再一次跑了出来。听说很多武林人士赶到横河抗敌,希望能顺利进到横河。此次要去的地方,并不能对小白说,否则她是绝不会允许的。
或许是男人命不该绝,直到深夜时分马车驶进一家小镇,他都还没有断气。镇上空荡荡的,找了半天找着个老眼晕花腿脚跑不动无法外逃的土郎中,让大夫诊治开药,小白还跟他要了些药材,制了些药水涂在男人的脸上。
“要不算了吧?”少年总觉得此举不妥,“他之所以戴着面具,指不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我们这样做不太好……”
“那可不行,我们费了多大劲才将他救回来,总得知道他到底是谁吧。而且,他的身份不凡,在军中该是位将军级人物,现在边关这么乱,万一以后我们有事相求呢。”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或许以后能将本讨回来呢。
少年直摇头,小白什么都好,就是太会算计了。
约摸过了一刻钟,小厮自男人的耳际掀开人皮/面具,待看清他的模样时,不禁错愕地缓不过神来。
“啊哈哈……阿哈哈哈……”小白突然放声大叫,吓了少年一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白激动地将少年拖到床边,“公主,你看看他是谁!”这个王八蛋,终于找着他了。
刚想说小白的鲁莽两句,可待看清床上躺的人是谁时,不禁震愕的缓不过神来,“是……是他,怎么……怎么会是他呢?”
“公主,你这次跑不出来,不就是为了找他吗?现在好了,他就在眼前,你也不用上京了。”
“谁说我出来找他的。”琉璃突然间束手无措。
“好吧,公主是出来游玩的,才不是找他呢。”不知是谁心里放不下,偷偷画着许多楚胥羽的画像。相思病,这东西可真是害人呢,弄得公主茶饭不思,夜不安寝。
这病,得治!
“他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琉璃担忧的坐在床边,有些慌张道:“小白,你再去镇上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医术高明的大夫。”
小白呵呵笑,“公主着急了?”
琉璃郁闷道:“你快去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放心吧,他已经吃了国师的药,保命没问题,只是可能要休息几天才能复原。”长年跟在公主身边,小白不但会些拳脚功夫还懂医理,瞅着楚胥羽的脸色,还不至于去见阎王。
或许是缘分,这样都能碰到,还让公主救了他一命。姓段的不是很厉害嘛,关键时候死哪去了?
小白唤出暗卫,让她们去横河打探些消息,而琉璃则留在镇上衣衫不解的照顾他。
楚胥羽一直晕迷,重伤高烧不止,琉璃望着他苍白的容颜担忧不已,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冷了给他添被褥,热了拿冷毛巾敷额头。
暗卫从横河打探消息回来,小白将琉璃拉到一旁,难掩兴奋道:“公主,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接连照顾了楚胥羽两天,琉璃眼眶发黑,神色颇为憔悴。
“姓段的死了。”小白激动道:“横河现在乱成一团,双方的军队打得相当激烈。”
“……”琉璃脑海一片空白,良久才道:“她怎么会死了?”
“好像被齐律宇的军队逼到山顶,重伤坠崖了。跟她一块死的,还有鹫*的主帅,七皇子楚胥羽。”小白打量着床榻上晕迷的男人,“还以为他是个江湖莽夫,原来竟然是位皇子。身份地位跟公主倒是满般配的。”姓段的死了,公主的机会来了。
“你说的什么话,现在情况这么危急,你都想什么呢。”他对段郁宁一往情深,若是知道她死了,该是多伤心。心,如针扎般痛,不知为何听到段郁宁的死讯,琉璃心底涌出一股莫名悲伤,或许是爱屋及乌吧。他有了心爱之人,她并没有打算要出现在他身边,只是想默默看着他,知道他开心快乐,她就知足了。
犹记得当初他救她之时,那股温暖人心的笑容,而如今却是物似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