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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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3第二更

    林优那样可怜的神色,很难有人可以拒绝他,尤其是心软的女人。

    所以,林宜州把他领回家了。

    吩咐司机调转车头,林宜州朝着林优温柔的一笑:“是不是吵架了?阿原他脾气还是很好的,但毕竟这样的出身摆在那里,做事情难免有欠妥的地方。你不知道,他是一个多骄傲的人。平常也只有顾老爷子的话才听得进。你要多体谅他一点,他会对你很好的。”

    他知道的,他知道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在片场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像临朝的君王,身上带着没有人可以忽视的气场。他从一开始就很关照他,为他解围,让他不至于被剧组的员工为难……然后强势地闯入他的生活,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在宿舍、舞蹈房、酒吧、警局、医院、机场……哪一次不是珍而再珍地护着他。

    而这一切,都不是顾灵均的义务,也不是林优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

    没有一个人应该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好。

    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林优低着眼睛,自己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人,不值得他这样。

    林宜州抿了抿嘴唇,看着他默不作声的样子,也不知道该再劝些什么,只是小声地对身边人说:“去跟顾总说一声,我今天不过去了,回头我再打电话好好跟他道歉。”

    林优闭着眼睛,再没有说话。他划了一道线,把这个世界都跟自己隔绝了。他不需要情绪,他不需要语言,因为从始至终他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林宜州在城南有一套别墅,车子开了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电梯在门口停下,林宜州上楼之后,开窗通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里我也不常住,挺乱的。”

    其实并没有,一切都收拾得仅仅有条,但是看得出来真的很少住在这里,没有人居住的生气。

    林宜州把客房的床单被套和枕套都换上新的,又找出了一套包装完好的睡衣:“亚优先去洗个澡吧,等你洗好澡,我也铺好床了。”

    林优顺从地点了点头。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果然床铺已经收拾好了,林宜州却不在房里。

    房外走廊上,有她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打电话,声音很温柔,即使只听声音,也可以想象她说话时候脸上的笑意,很深的酒窝:

    “阿慎,嗯。突然有些事情走不开。是你弟弟那位小朋友,眼圈红红的像小兔子,不哭不闹的,看得揪心,我都拒绝不了。”

    “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除了你们兄弟俩,谁还会向未成年美少年下手!我就收留他一晚上,这样小的孩子,我实在不放心。你跟阿原也说一声,省得他担心,找不到人他都该急疯了。”

    林宜州挂断电话的时候,转身看到林优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她为顾慎廷准备的衣服,对他来说太宽大了,裤腿一直拖到地上。看上去像一个半大的孩子,稚气得不得了。

    “地板上很冷的,快去睡吧。”林宜州温婉地笑了笑。

    林优听话地走回去,坐在床上。他一直有一个疑问,想到了就直接问出来:“宜州姐,绯闻的事情,你是因为宋成睿才同意的吗?”

    林宜州愣了愣,明白林优在说什么后,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自嘲地笑了笑:“宋总怎么会留心到我这种小人物,别多想了,睡吧。”

    林宜州和宋成睿,一定有一个人再说谎。宋成睿虽然讨厌,但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骗他。那么说谎的那个人是谁,昭然若揭。

    林优低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我是真的想,如果我能帮到你就好了。”

    林宜州温柔地帮他枕着被子,心里很宁静,这个孩子一直给她很特别温暖干净的感觉,让林宜州暂时放下了心里的防备:“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因为人心太贪婪了,我也是一样。”

    “我不懂。”林优缓缓地摇了摇头,林宜州想得到什么,而宋成睿又能给她什么?这些普通人眼中的超级巨星,明明已经拥有了太多闪耀的光芒……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又希望永远没有这一天,亚优要一直这样干净美好。”林宜州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太久没有直面自己的心魔。

    “我也不是那个样子的,我很不好。”林优很轻地说,扯下这张精致到完美的皮相,他并没有看起来这样美好。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很不好。自私、偏执、自闭、冷漠、残忍……拥有太多不好的情绪。

    所以才会伤人,真的很对不起。要怎么做才好……

    林宜州察言观色,知道他在想顾灵均,善解人意地宽慰说:“快点睡吧,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宜州姐,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被子外只露出小半张脸,林优的声音闷闷的。

    林宜州已经站了起来,笑起来的时候酒窝很深:“男人不能随便对女人说这种话,即使是男孩子也不可以,知道吗?”

    “可是我很想你陪我。”林优的目光不舍地看着她。

    “该不会是想听睡前小故事吧。”林宜州捉弄他说,眨了眨眼睛。掩饰心中的不安,她不明白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悲伤的眼神。

    “嗯,想听。”林优点了点头。她把他当小孩子,他就愿意扮演这样的角色。

    林宜州翻着手机里的书刊,把房间的灯调到利于睡眠的亮度,语气很温柔,念着屏幕上的句子:

    『花总是表里不一,而我太年轻了,不知道该怎样爱护她……

    她其实是不愿意让小王子看到自己哭泣。她曾经是多么高傲的一朵花……

    他的花朵曾经告诉他,自己是宇宙间仅有的一种花;可是仅仅在这座花园里,就有五千朵和她一模一样的花!

    这个熟睡的小王子最叫我感动的地方是,他对一朵玫瑰的感情——甚至他睡着了,那朵玫瑰花的影子,仍像灯光一样照亮他的生命……』

    “我心里好难受,不要说这个故事了。”林优阻止了她。他的玫瑰花已经找不到了呀。

    “那好吧,我们换一个。”林宜州从谏如流,翻了一页网页:

    『小王子遇见狐狸,是他正在哭的时候,小王子因为难过请狐狸陪他玩。狐狸拒绝了。“我不能跟你玩。”狐狸说:“我还没有被驯养。”

    “什么叫‘驯养’呢?”

    “这是已经早就被人遗忘了的事情,”狐狸说,“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联系’。”

    “建立联系?”

    “一点不错。”狐狸说。“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和其他成千上万的小男孩没有什么不同。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而言,我也和其它成千上万的狐狸并没有差别。但是,假如你驯服了我,我们就彼此需要了。对我而言,你就是举世无双的;对你而言,我也是独一无二的……』

    等林宜州念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林优已经睡着了,眼下有明显的青黛色,大约是睡眠不足的缘故。他睡着的样子像收敛了羽翼的天神,美好而安详。

    林宜州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熟睡的小王子最叫我感动的地方是,他对一朵玫瑰的感情——甚至他睡着了,那朵玫瑰花的影子,仍像灯光一样照亮他的生命……”

    美丽是不详的,上天给你这些东西未必是安着好心的。林宜州上三十岁才明白这个道理,美丽的小王子,我不知道你才难过什么,但一定请珍惜你身边的人。

    *****

    *****

    林优醒过来的时候,接到了意外之中的一个电话,本来他也打算找他的,既然他主动找来,那就再好没有了。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宋成睿劈头盖脸地问。

    “嗯?”林优还没醒透,说话尾音很重。

    宋成睿一时间没有了声音,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放柔了:“我没收到你回家里的消息,我会很担心的。”

    林优翻身坐起来,冷冷地注视着空气,好像那里有隐形的宋成睿:“你监视我的事情,一定要这样坦然地说出来吗?”

    宋成睿轻快地笑了:“你聪明了不少,我做事坦荡,当然说话也就坦然。”

    “你说谎,你从一开始就骗我。”林优悲哀地看着窗外,眼睛都红了,“你明明知道宋成唯她不是,你是故意误导我。”

    宋成睿沉默下来,很久才说:“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那么绝望,我除了说谎没有办法。留一点希望总是好的,起码你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不会半路就枯萎、死去,我害怕你那样。”

    “你真残忍。”林优闭着眼睛,他已经没有眼泪了,眼睛太涩了。

    “林优,我想见你一面,什么事情都见面再说好吗?”宋成睿的声音担忧起来,两年过去了,谎言还是被戳穿了,林优又回到最初的那个点上,他怕他熬不过去。

    林优又毫无征兆地挂了电话。

    无关紧要的人,他为什么要见呢?

    楼下。

    林宜州已经准备了早餐,桌面上放着电影《雏》的剧本,陆导的电影,谍战片。也是下一年林宜州的主演。

    林优下楼的时候,林宜州正一边看着剧本,一边吃早餐。听到脚步声,放下剧本朝楼梯上的林优遥遥一笑:“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章节,全文最重要的电影出场了,也是本书的原名——《雏》

    一点小解释:小优的性格很残缺的,母亲是他执着的一个符号而已,没有实际意义;另外,他真的很过分的,很伤人,因为一来表达语言有问题,二来性格真的不好。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大家千万轻喷,他的偏执是病态的。攻受都是款款酱的亲儿子,所以,我不会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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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双更真不是人干的!嘤嘤TAT

    容我休息一天。我可是一直隔日更的呀,这几天真是要了我的老命。鲜花评论什么的,甩我一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