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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节目接近尾声,虽然每个人的心理活动不同,但都保持沉默,连孩子都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双双逃离是非之地去他们卧室里玩。
这时兆治信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保镖的来电,兆治信眉心一动,连忙起身接起电话走向窗户。
保镖沿袭兆治信的处事风格,言简意赅地表示,之前交通队已经鉴定出车祸并非意外,而移交公安机关调查的肇事司机今天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交代自己是受人指使来撞兆治信。
并试图用醉驾掩盖自己故意撞人的犯罪事实。
主谋已经被请来喝茶,事先打好招呼的兆治信此时可以过去旁观。
兆氏背景扎实,想要赶在主谋认罪画押之前处理一下总裁的私人问题还是说得上话的。
挂断电话,兆治信一直保持古井无波的心境隐隐升起一丝兴奋,这次的主谋很有可能与当年自己父母的车祸有关,也许,撒下去这么多年的网这次终于捕到一条大鱼。
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清理重组公司管理层,压制旁系发展,追查真相。逐渐排除掉无关紧要的人员,现在已经到了收网的阶段,将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上,此次能有实质性的收获说不兴奋是假的。
隐藏在背后的大鱼终于沉不住气开始行动了。
如果真能如他所愿,这条手臂折得值。
“我有点事先走了。”兆治信向卫栩告辞,经过卫栩身边时又想起来点什么,颇为赞许地抬起手揉了揉卫栩的头,“你猜对了,车祸并不是意外。”
事发突然,卫栩没来得及躲开,而兆治信此时此刻被得知已经离真相很近的喜悦冲昏头脑,也没有意识到任何的不妥。
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兆治信带着他那折了两次的胳膊开门出去。
卫栩有点愕然,不就是知道车祸不是意外么?用得着这么兴奋么?知道有人居然想要自己的命不是应该觉得后怕么?
不多时,兆治信来到特定的审讯室外,曲辰和保镖都站在装有单向透视玻璃的窗户前,注意着审讯室的进展。
曲辰见到兆治信眼神闪过一丝喜悦,而兆治信完全把他当成透明人直接越过他跟保镖说话,不禁有些神伤。
“怎么样?”
保镖担忧地看着兆治信脸上的伤,以及显然又折了的胳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规劝兆治信去看医生的话,反正说了也会被无视。
“他只承认前几天的车祸是他指使的,二十多年前的他表示不知情。”
兆治信的情绪迅速降温,神色复杂地透过窗看着审讯室里,那个镇定自若地坐在椅子里的人,算是兆氏管理层中的一个小头目。
叫做章季民,一个远亲。快五十岁的年纪在兆氏里做了个不上不下的位子,还一直做得很稳。
与被目前锁定的两个目标都有来往,无法断定究竟是哪一个阵营里的。
也就无法精确锁定目标,继而进一步做出有效行动。
“对于不愿意开口的人,应该采取什么措施不用我提议吧?”
“兆总,这滥用私刑可是违反规定的。”守在门口的警察戏谑道,是兆治信的熟识,手里头有些权利,否则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把兆治信给放进来。
“审讯过程中不配合还意图攻击审讯警员,适当的教育是允许的。”
门口的人笑了笑,拿起对讲机对里面的人下达指示。
里头的人听到耳机里的指示很快便采取行动,熟门熟路地开始隐晦表示如果继续不配合,那就得吃点苦头。
章季民早就料到会受到如此的待遇,不以为意,“再怎么说你们也不敢让我死在这里,吃点苦头又怎样?你们还是得给我治病,再说了,我真不知道什么二十多年前的车祸。”
警员也很善解人意,二话不说上去一脚踹翻章季民的椅子,章季民到底还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多年缺乏运动的他经受住这一脚,意识也游离出一大半。
登时就窝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气儿。
窗外的兆治信冷眼旁观,他对于这种事情没有过多的感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章季民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是个长辈,又在兆氏工作多年。
一旦涉及到二十多年前的那起车祸,那就没什么旧情可以念。
更何况,这个章季民跟他也谈不上旧情。
很快章季民受不了富有技巧的拷问,意志开始松动,却点名要见兆治信才肯说。
兆治信略一沉吟,开门走了进去。
章季民还躺在地上,每一次呼吸肋骨都传来剧痛,冷汗出了一头,余光见到兆治信进来,强打着精神坐起来。
“说吧。”兆治信没有靠近他,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阿信哟,是你逼得太紧我才会找人去做这种事啊。”
“这么说,我是自作自受?”兆治信挑眉,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语气笃定,“公司运作不能只靠血缘维系。”
何况这种血缘已经淡薄如斯。
“你也得让我们有口饭吃啊!公司管理层大换血,你让我们这些老人去哪里活!”
“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我可以保证你们晚年无忧,你无需担心。”
“呵,老爷子都没有把我们换下去的打算……”
“所以,他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那起车祸警方已经证实是意外,你怎么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意外?像这种?”兆治信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语气淡漠,“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保镖是跟随兆治信的心腹,话说到哪一份儿上,不用言语就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立即把照片递到章季民眼前。
一张承载着人生全部希望的幸福美满的全家福。
章季民瞳孔骤然紧缩,忙不迭地抓住保镖的手腕,“兆治信!那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亲戚!你不能这样!”
保镖甩开他的手,由于担心兆治信的身体到外面搬进来一把椅子,兆治信缓缓坐下,对手臂的疼痛已经麻木,保持着无波无澜的神情,却在气势上让人感觉到真真切切的压迫感。
“来自长辈的关爱作为小辈已经收到,现在是回礼的时刻。”
“阿信……你不会……”据章季民所知,兆治信虽然冷血无情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对手的家人遭到绑架之类的事情,而兆治信此时此刻的表情并不像只是在单纯地恐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兆治信将身后仰,以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姿态,轻轻吐出几个字。
“决定权在你。”
章季民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个兆治信可能已经生出杀心,不可避免地心生恐慌,企图用法律的威慑力捍卫自己家人的安全。
“绑架罪是可以判死刑的!”
这时兆治信却轻轻地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觉得意外只会发生在我身上么?”
一语既出,章季民愣在当场。
而兆治信不愿意再跟他多说废话,示意保镖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本来兆治信出现在这里就是被默许的,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自然不会被拒绝。
很快就有警员接通水管扯进来递给保镖,保镖没有多说什么,过去把章季民的头盖上一条毛巾按住,源源不断的凉水开始冲刷章季民的脸。
见到章季民想要躲避,警员便出手帮忙按住令他无法动弹。
这种方法跟把人按在水盆里有异曲同工之妙,用不了多久人就会感受到肺部即将炸裂的感觉。
水不断涌入,毛巾防止他把水吐出来,就像吸尘器一样抽走所有的空气。
中枢神经的条件反射使章季民张开大口用力地呼吸和吞咽,导致大量的水被吸进胃中肺叶中,激起连续的呕吐和咳嗽,双手乱划双脚乱蹬。
兆治信冷眼旁观着章季民的挣扎痉挛,这种方式可以令人产生溺水身亡的感觉,取材简单,但是也有窒息致死的风险。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对于无法呼吸的章季民来说,甚至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因此,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
抬手示意可以停止,重新呼吸新鲜空气的章季民伏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嘴角鼻孔流出血丝。
“我父母的车祸你知道多少?”
见章季民逐渐恢复正常呼吸,兆治信开口问道。
章季民无力地摇头,刚才的窒息体验实在太恐怖,也让他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
“我真的没有参与……”归根结底章季民赚钱还是为了家人更好的生活,可是命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现在不止他本人危在旦夕,家人也同样面临着巨大的威胁,“不过我知道……”
曲辰看着里面的章季民的狼狈样,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自己脑后的伤疤,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耳后露出来的那一截疤,心说这次兆治信已经算是是手下留情了。
外伤并不多,章季民也没出多少血,只不过是让他体验了一下溺毙的感觉。
点到为止,不会危及生命。
毕竟,在人家警察眼皮底下总不能把人给弄死吧?
让兆治信进来干涉审讯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兆治信开门走出来,目不斜视地经过曲辰身边。保镖跟在后头,终于按捺不住提出去医院的要求。
兆治信应允。
曲辰不动声色地偷瞟一眼高大威猛的保镖,时至今日,他还是对这个保镖感到有点发怵。
但是,有的时候该争取就不能放弃。
曲辰定了定心神跟随着兆治信走出去,在停车场加快步伐赶在他上车之前关上车门。
兆治信皱眉,目光终于落在曲辰身上。
“信……我一直跟你说你不要逼得太紧,你看这次是车祸下一次不一定是什么了!”
“与你无关。”
曲辰哑然片刻,继续说道:“有关,我替你调查线索就有必要提醒你。”
“我说过不需要会擅自行动的棋子。”
“我需要随机应变啊!”曲辰急急地伸手过去拉兆治信的衣角。
兆治信不着痕迹地躲开,然后挑眉,“打陈越是随机应变?”
“我……”曲辰有些无所适从,眼神闪躲。
“你不是初犯,再追究什么都于事无补,从今天起,你我的合作关系终止。”说完便拉开车门坐上去,保镖把门关上,客气地请曲辰站得远一点,车要走了。
曲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车渐行渐远,反思一下自己投靠兆治信以来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恣意妄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以为兆治信的容忍是掺有感情的,结果忘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棋子,随时都可以放弃。
有利用价值便用心拉拢,当曲辰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高于曲辰的利用价值时。
该如何决断,无需多谈。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兆治信也没有真正把他这颗会擅自行动的棋子放在心上。
“我会让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