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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见陆桓的话的时候,谢桑妍的脸上的眼泪还是没有褪去。她只是迷茫地看着陆桓,声音低低地,竟似是呢喃一般,但是还是带着茫然的疑问,神情呆滞,十分不详细地重复着陆桓的话:“需要我?”
陆桓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的眉深锁,看着这样的谢桑妍,他真的很心疼:“没错,我需要你,一直都需要你。”
“你真的会需要我?”谢桑妍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桓,“陆桓,我只是你的情人而已。”
陆桓摇了摇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真挚:“不,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爱的人,是我的挚爱。”
谢桑妍更加疑惑地看着陆桓,眼里的迷茫更重,陆桓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已经在那一天承认了吗?在那天陪着你爸爸在公园散步的时候,我们不是对那个胖阿姨承认了吗?我们是恋人,是情侣。”
谢桑妍还是一言不发,但是陆桓逐渐感觉得到她开始愿意听他说话了,于是他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已经告诉你爸爸了,我爱你,是真的。桑桑,”陆桓温柔地抚摸着谢桑妍的脸,为她擦掉残余的泪光:“桑桑,你爸爸同意的。他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他同意让我爱你。桑桑,就当作是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让你成为我走下去的动力。让我们都成为彼此的目标,好不好?”
谢桑妍还是一直盯着陆桓,像是听不懂陆桓所说的话一样。直到陆桓紧紧地把她拥进自己坚实的怀抱,谢桑妍才如梦初醒:“陆桓,真的可以吗?”
“相信我,桑桑。我是爱你的,我爱你。”温热的气息从谢桑妍的头顶传来,仿佛等了许久,谢桑妍终于才找到了一个温暖而又坚实的怀抱,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而眼角,一滴眼泪滴地了下来。
第二天,谢桑妍似乎好了许多,陆桓醒了以后,她还在睡觉,但是她一醒来身边一片冰凉,发现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心里十分害怕。
谢桑妍像是疯了一样地大喊,她的眼里有着惊恐:“陆桓,陆桓!”
卧室的门突然被开了起来,“怎么了?”陆桓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看见陆桓出现,谢桑妍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紧紧地抱着陆桓:“陆桓,不要让我一个人,好吗?”
陆桓对于谢桑妍终于肯主动跟他说话了,心里十分激动,他抱紧谢桑妍,声音温柔:“嗯,以后不会了,以后我跟你一起醒来,好不好?”
谢桑妍也窝在陆桓的怀中:“好,好,我们一直都要这样,你答应我。”
“嗯,我答应你。”
谢桑妍贪恋着陆桓的气息,过了许久,她才又开口:“陆桓?”
“嗯?”
“我饿了?”
陆桓放开谢桑妍,宠溺地帮她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夹到耳后,温柔地说道:“我刚刚做了早餐,起来洗漱然后吃饭吧。”
谢桑妍露出来一个纯真的微笑:“好。”
然后陆桓一直陪着她,陪着她刷牙,陪着她洗脸,再一起跟她吃早餐。
今天的谢桑妍的确和昨晚之前比好了许多,会主动跟陆桓讲话,让陆桓回书房工作,自己乖乖地在客厅看电视或者看书,又或者自己会跑到陆桓的房间陪着陆桓办公。
虽然这样的谢桑妍好像和以前不同了,陆桓心里既开心又担心。其实他有偷偷地打电话咨询过心理医生,但是医生却告诉他这一切都很正常,他也就安心了。或许这只是谢桑妍也在开始试着爱他的表现吧,更何况,现在谢桑妍正放着假,没事情可干。
“陆桓?”谢桑妍在书房里坐在窗户边的地板上看着一本书,而陆桓突然停下笔,她立即利用这点他休息的时间跟他聊天。
“嗯?”陆桓头仰着,闭着眼睛算是在休息。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我现在很好,你可以安心回公司去上班。”
陆桓像是没有听见谢桑妍的话一眼,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没关系,在家里做也一样。在家里还可以陪你,不是很好吗?”
“可是,在家里办公总没有在公司里方便。”
“你不用为我操心,我都安排地很好。”
谢桑妍站起身,走到陆桓的背后帮他按捏着肩膀:“陆桓,你这样做我会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犯人一样还需要你看守。”
陆桓睁开眼,按着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道:“你怎么会是犯人呢?你是我爱的人,我只是想多点时间陪陪你而已。”
谢桑妍突然欢快地说道:“陆桓,你真的不用担心的,为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
陆桓把谢桑妍的手牵到嘴巴,在上面落下了一个轻吻。
如果能这样,桑桑,这辈子我定不负你!
在谢桑妍的坚持下,陆桓每天都会去公司上班,然后谢桑妍自己在家里整理东西,做做家务,出去买菜,中午的时候就做饭盒去陆桓的公司和他一起吃,晚上在陆桓回家的时候确保他一进门就能够吃到可口的饭菜。周末陆桓就会一直陪着谢桑妍,出差的时候也带着她,这样的日子过得甜蜜又美好,谢桑妍也不再对父亲的去世耿耿于怀。陆桓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又一天天地活泼起来,心里也很高兴。
“陆桓,为什么你会空降这个城市啊?虽然我不懂得生意上的事,但是我以前也听爸爸说过这个城市并没有陆氏集团啊,陆氏集团最厉害的是在s市。”
陆桓抱着谢桑妍,手很不老实地在她身上乱来:“我是被派来开拓市场的。”
“那你会回去吗?”谢桑妍低垂着眼,良久才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陆桓当然知道谢桑妍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桑桑,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你会吗?”
“当然会啊。”谢桑妍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而这个答案也令陆桓十分满意。
“陆桓,我只有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陆桓把脸埋进谢桑妍的颈窝里,闭着眼睛,用极低极低却是十分温柔的声音说道:“嗯,桑桑,我想很快了。”
他放开谢桑妍,把散落在她面前的发拨开,说道:“其实这边的生意已经上轨道了,等你完成了这边的学业,我们就走吧。”
谢桑妍依旧低着头,说道:“我不想读了,陆桓,我们走吧。”
“你说什么?”陆桓吃惊地看着谢桑妍,他怎么会不明白钢琴对于谢桑妍的意义,那是她一辈子的挚爱,除了父母。有时候陆桓都会觉得自己在谢桑妍的心中是不是连钢琴都不如。
谢桑妍抬头看向角落里的钢琴,那是陆桓在爸爸过世以后买给她的,为了减少父亲的去世带给她的伤痛,也为了让她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打发时间。但是如今这台钢琴已经没有意义了,父母离世,已经没有人继续鼓励她去学,继续让她去完成自己的梦想,继续让她能够任性地追求自己的兴趣。陆桓呢,他很好,对她很好,可是他始终代替不了父母。以她现在的身世背景,以前在酒吧里混过的那些日子,她不认为陆桓的家人会接受她。所以已经无所谓了,没有什么值得她去挂念。如今她想活下去,也不过是想感激陆桓的照顾,所以愿意陪着他,只是感激而已。
“我不想学了。”谢桑妍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这句话,连一个语气都没有。没有不舍,没有痛苦,为什么?陆桓不知道。
“为什么?”
“以前有爸爸这个大靠山,所以我可以任性地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现在没有了。我……”
“你答应过我什么!”陆桓突然怒了,怎么谢桑妍还是不明白。他紧紧地盯着谢桑妍,“你说过你会好好的,现在呢?连书都不念了,钢琴也不弹了,你还是谢桑妍吗?”
“可我什么都没有了啊!”谢桑妍突然大吼起来,她一步一步地退离陆桓,“我没有爸爸,没有了妈妈,我要钢琴有什么用!它可以把我的家人还给我吗?”
就这样的一句话,陆桓知道原来这近一个月以来,谢桑妍不过是在苦撑,她根本就没有放下。
“你的人生就这么简单吗,你就一直为别人而活着?”
“没有了他们,我还能怎么活着?”
“你爸爸的遗愿呢,要你好好活下去的遗愿呢?”
谢桑妍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桑桑,就算是我求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陆桓,你不懂,你不懂!”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谢桑妍,你知道吗?我也没有父母啊。”
谢桑妍惊讶地看着陆桓。
“我爸爸妈妈也不在了,可我不也好好的?这个世界没有谁是谁活下去的理由,每个人都是个体,都是一个人,我们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羁绊,不过是日久生情。就算没有了那些感情,没有了那些感情依靠的人,我们也应该坚强地走下去,不是吗?只是为了自己不要白白来到这个世界。”
谢桑妍慢慢地蹲下身体,蜷缩在角落里,把头埋进手臂里,什么话都不说。看着这样无助的她。陆桓心如刀绞,他走过去,抱着她,只想一直抱着她……
万籁俱静,灰黄的灯光更显得角落里的这对男女更加无助和凄凉。同样的两个孤儿,他们只能互相从对方的身上取暖。陆桓是找到了那个可以给他温暖,他也愿意靠向她的女人了,而谢桑妍呢?她也找到了那个可以给予她关爱和温暖的人,但是她是否愿意帮他当作自己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