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享受了一回贾宝玉的待遇

刘家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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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唐丹武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柴房之中,正被一个慈眉善目、鬓发如银的老太太抱在怀里,唐丹武根据脑海中王获的记忆,认出这是王莽的母亲,王获的奶奶了,而旁边站着的那个身着素色衣裙、眼中带泪的应该就是王获的母亲,也就是王莽正室、冝春侯王咸之女、新朝皇帝王莽的第一任皇后王静烟了。在唐丹武的记忆里,这是一个可怜的母亲,因为两个儿子被王莽处死,加上嫁给皇帝的女儿年轻守寡等种种家庭不幸,结果因为长期悲伤把双眼哭瞎了。

    此时耳边只听到王获的奶奶厉声说到:“小豕虽然平时顽劣了些,但擅杀奴婢的事却绝不可能,你要问清事情缘由倒也罢了,可竟然把他关在柴房里,连个伺候的人也不给安排一个。你说,是不是为了彰显你的贤名,叫人放火想把小豕活活烧死!”

    这时唐丹武才注意到,旁边还跪着一个男子,由于低着头,只能看到此人头发灰白夹杂,根据脑海中王获的记忆,这个人就是史称有“鸱目虎吻、豺狼之声”的王莽了。只听王莽用略带嘶哑的嗓音说到:“阿娘①莫要生气,臣只因不少宾客都目睹此事,所以一怒之下未经查实就命人将孽子关在柴房,又因席间贪杯醉未能及时细察,不成想竟出了此等大事。虎毒尚不食子,臣②绝不可能命人纵火。”

    王获的奶奶看到王莽这么说,就叹了口气:“也罢,你站起来吧。世人都说你服侍母亲、寡嫂及兄长的遗子,行为严谨检点,对诸位叔伯也是恭顺有加,但你不要忘了,世上却不知又有多少人为声名所累。”听到这,唐丹武不禁在心中暗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老太太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

    王莽应了声“喏”随后站起,这时唐丹武才看到王莽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只见站起来的王莽身高大约在1米7左右,脑袋大脖子粗,跟后世电视上看到的领导没有什么差别,要说不同,除了颌下三缕长须外,就是略带血丝的眼球向外突出。

    看到王莽的长相,唐丹武不仅暗暗心惊,怪不得王莽篡汉后脾气变得古怪了,这不就是典型的甲亢嘛。要知道,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唐丹武对甲亢可不陌生,因为他的邻居就有甲亢,起初也是脖子肿大、眼球突出,后来就变得冲动、多疑、烦躁,因为一点小事就会跟村里人争执不休,一度被村干部送到了精神病院,只到后来才查清楚是甲亢搞的鬼。

    看到王莽居然是甲亢患者,唐丹武知道擅杀奴婢之事如果不趁此时解释清楚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仍然难逃一死。要知道,虽然虎毒不食子,患有甲亢的王莽可是比老虎要凶狠十分呀。看看历史中的王莽就知道了,一共六个儿子,杀死两个,逼死一个,吓死一个。

    想到此处,唐丹武想要张口说话,谁知道嗓子里只发出了嘶嘶声,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在一旁的王获母亲也许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王获,也就是现在唐丹武,因此首先看到了儿子要张口说话,就连忙蹲下身来制止:“仲孙莫要急,一切有大母③在,估计你只是烟熏火烤暂时无法出声罢了,现在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一切稍后再说。”王获的奶奶看到自己孙儿的惨状,不禁也是眼泪涟涟,对着王莽骂道:“还不退下,还站在此处,是想催命不成!”

    唐丹武心知要坏,要是此时不先给王莽一个好印象,万一幕后黑手真的可以影响到王莽的决策,即使有王获的奶奶护着,将来也必定有大麻烦。要知道,史书上可没有记载王获的奶奶到底活了多久呀。因此连忙用手指向茶盏,又指向自己的嘴巴,连手臂一动后背就钻心的疼痛也顾不上了。

    王莽看到这种情形,也就暂时没有离开。唐丹武喝了两口王获奶奶亲手喂的茶水后,清了清嗓子,勉强可以发出声了。就转头对着王莽说:“臣实冤枉,事莫定于有证,肯请阿翁④详查,若臣死,肯请以薄葬省用为务。”

    其实,这些话早在柴房中唐丹武就已经想好了,跟古人对话,尤其是跟像王莽这种看起来生活简朴、勤劳好学的古人来说,必须开头就要对他的脾气,然后他才会有兴趣听你住下说。可是,如今的唐丹武,因为嗓子的问题,拼了命也能把自己想好的话给缩减了一下。其中,事莫定于有证和薄葬省用为务这两句话他篡改了东汉文学大家王充《论衡?薄葬》文章里的话,意思是对事情最好的检验是看他有没有证据,如果死了就简单埋葬了事。虽然用在这件事情上意思差了点,倒也算贴切。

    你还别说,当王莽听到这话后,唐丹武就能明显能感觉到王莽眼睛一亮。只听王莽问到:“这真是你所思所想?”此时的唐丹武嗓子痛的厉害,只能勉强点了下头。王莽看到唐丹武点头后,就说:“小豕暂且养伤,待乃翁⑤详察再行处置。”这时王获的奶奶看孙子这么说话,也十分高兴,就对着王莽说道:“还不速速详察,早日还仲孙清白!”

    唐丹武看到王莽把自己的称呼由孽子变为小豕,就说明这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也就不再阻拦王莽离去。等王莽一离开,呼啦啦一大群婢女就围了上来,唐丹武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是穿着在柴房里穿的衣服,只不过因为烟熏火燎,一身青色丝绸衣衫早已经破烂不堪。

    一个婢女想要将唐丹武身上的衣物脱下,随知一动手,唐丹武就疼的嗳哟一声,原来背后的衣服已经跟烧烫后的伤口粘在了一起。这个婢女因为唐丹武的叫声,吓的立即就不敢动了,老太太和王母一时也不知所措,连连催促婢女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唐丹武一看这种情况,叹了口气,就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剪刀的样子,王母边忙问:“仲孙的意思是把衣物剪开?”唐丹武点点头,老太太连忙催促婢女取来剪刀,一顿手忙脚乱,终于把他身上的衣物除去。

    这时唐丹武才意识到周边可是围着一大堆婢女呢,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赤身裸体呀,即使这些婢女最大的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可是被一群小萝莉围观也让唐丹武尴尬万分,即使是关在动物园里,被一大群观众围观的猴子也比现在的他强百倍。

    老太太见状,就只留下来两个婢女,其余的全部呵退了,刚好此时有婢女进来传话说大夫已经到了,唐丹武的尴尬才略有缓解。等大夫给唐丹武完把脉、开完药并处理完烫伤后,老太太和王母亲眼看着他把药服了,才低低的吩咐那两个婢女用心伺候后方离开房间。

    这时唐丹武才感慨,古人诚不欺我,即使在素来生活简朴的王莽家中,仍然可以感受到贵族公子的惬意生活。再看看身处的这间房间,并不像个年轻贵族公子的住所,再看看旁边服伺的两个婢女,是了,这里应该是老太太的卧室。回想起自再次醒来后的一幕幕,感觉自己与红楼梦中贾宝玉挨打后的经历似乎很是相似,只可以不知道他的袭人、宝钗、黛玉又在哪里。

    由于后背烧烫伤最重,唐丹武只能爬在床上,这样反而免去了他的尴尬。要知道如今的他下身几乎不着一缕,身边的婢女是不是捂嘴偷笑,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他身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唐丹武默默的爬在床上,背后虽然用过药膏后疼痛有所缓解,但时不时仍然会有痛楚传来。看到两个婢女无事,就对她们说:“你们也休息一下吧,等我叫时再来。”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有人在房间里说话,唐丹武又醒了过来。要不是后背传来的一阵阵疼痛,他甚至认为自己自己只不过是做了梦,一个穿越到汉代成了王莽的儿子王获的怪梦罢了。等完全清醒过来,唐丹武才听清楚,原来是那两个婢女在说悄悄话。

    只听得一个婢女说:“不道二公子为何如此鲁莽,前日夫人刚刚遣人向他李小娘子家提亲,原本已经应允的事,结果出了原绯这档子事,李家人立即反悔,二公子估计只能是空欢喜一场了。”另一个婢女接口:“正是如此,昨天巳时才出的事,下午申时李家就派人过来了,听说君侯⑥很是生气。”

    原先说话的婢女又说:“原绯原先从不拿正眼看我们,这回可倒好,死在了二公子的房中,你是没见,抬出来时,那肚子上碗大的一片红。”另一个婢女立即说:“呀,怪吓人的!休要再说”唐丹武原本还想继续听下去,随着两个婢女已经转移了话题,讨论起什么样的服饰好看起来。

    唐丹武爬在床上闲着无事,也不想打扰两个谈性正浓的婢女,就琢磨起这两个婢女的话,谁知越琢磨越是心惊:且不说原绯如果是被刀杀死,应该是要流很多血的,肚子上碗大的一片红明显不对,而且即使原绯就是王获杀的,可上午才出的事,下午李家就派人过来反悔也太快了吧,说明这里面真的有鬼。

    [写在后面的话:查找古人之间相互的称呼真累,比如爷,在汉代就没有,现代如果叫爷爷,汉代只能叫太公。还有古人间的对话,要是完全按照古人的方式去写,也实在麻烦,所以从下一章开始,我就按自己的方式去写了,如果哪位读者认为这样不太符合西汉实际,还请见谅。控股汉朝交流群:577833544,欢迎交流,灌水。]

    ①阿娘:这是西汉对母亲的称呼。

    ②臣:这是西汉晚辈对长辈,下属对上司的自称。

    ③大母:汉代对祖母的称呼,又可以祖母、王母、重慈、婆等。

    ④阿翁:汉代对父亲的称呼。

    ⑤乃翁:汉代父亲对儿子的自称,相当于你老子。

    ⑥君侯:汉时称列侯而为丞相者,这里用作对封侯都的敬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