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四)

醉望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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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疑惑,我究竟是何方神圣。那模样十足的喜感十足,我竟是也忍不住,心中微微一晒。

    “我是君泽,以前有一个人告诉我,君是他的姓,而泽,则是泽被苍生的意思,只是不知你认不认得那个人。”我如此问他,他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反应了过来,笑着打量着我,似乎是在惊奇,当年那个干煸的脏兮兮的小子,如今竟然也如此风光霁月,风华绝代。

    我同他在神界待了千年,这期间,我二人守卫着神川,也上过几次战场,最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神界的两位大将军。

    直到后来,这家伙似乎是对我动了感情,我心中坏笑着看着他纠结,最后了然,然后笨拙地开始讨我欢心,我逗弄了他许久,最后竟然是将我自己也给□□了进去,既然爱了,那就生生死死的也要爱下去,永远都不准放开我的手。

    “死都不放,一直不放。”

    这期间,他总是和零耀吵闹不休,我也总是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先天气场不和,每次碰在一起就会吵吵闹闹,每次闹得狠了,也是要我上前阻止,每个人被我揍上那么一顿便也老实了。

    只是终究,快乐的记忆太过短暂,我不清楚我的血统秘密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可是我神魔混血的秘密还是就这么公布于众人的眼球下。

    他们说,我是魔界派来的卧底,是为了取得他们的情宝,然后将他们一举歼灭的存在。

    其实,我就想说上她一句,作为一个神,脑洞就不要开的太大。

    我看着那群怂包一般的神兵神将如同过年时下饺子一般的向我们这边倾泻过来,我转过头,看着我身边的这个人,他究竟会怎么想,怎么选择呢?

    我很开心,他还是拉上了我的手,带着我到处逃窜,最后就一如当年,他拉着我的手,躲进了那个昏暗的角落一般。

    他问我,我不是什么神魔混血,也不是什么魔界派来的卧底,当时我看见了他眼底的挣扎,我忽然间很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

    果不其然啊,我们两个就是一分孽缘,早晚有缘尽的时候。

    “若我说,我的确是魔族派来的呢?”我低垂下我的眼睛,一如当年他放开我的手一样,我想我可以再赌一次,可是,他却依旧一言不发,他带着我一路冲向神川,在那里,我们停了下来,我看着远处向我们重来的神将们,我再次问他。

    “你看,到了现在,你还是一言不发,我若是说,两个选择,要么你同我一起反下神界,与我回了魔界,从此天高海阔,他神界再如何,也奈何不了你我,要么,你就留在神界,只是从此,你我各自没了任何关系,后会无期。”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任何的话语,我想我约莫是赌输了吧,我冷静的看着他,提起了他的武器,闭上了他的眼睛,废除了我的功力,震碎了我全身的经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我打落了神川,他或许是不知道,我身负神魔血脉,落入神川,第一个降落的就是魔界。

    我或许是说过,魔界向来强者为尊,他终究还是抛弃了我。

    “你终于还是放弃了我,一如当年……”

    在我掉入神川时,我看见他震惊的转过头看着我,我不解,他为何要震惊,本来就是他放弃了我,不是么,这是第二次,我记得很清楚,一如当年,他对我说,“你走吧,君家留你不得了。”我总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果不其然,我掉落在了魔界,看着那群贪婪的低等魔物,试图靠近我,我尽力的抬起我的手臂,可是他们全都没有听我的话,或许,我该换一具身体,我如是想着。

    最后一刻,零耀沉着脸出现在我的身边,他抱起我,一个转身便离开了魔界,我想,我还是会回来的。零耀带我进了他的聚魂鼎,那的确是个好东西,能够将我全身的经脉再次融合在一处,可惜,我觉得聚魂鼎有一个特别大的毛病,就是在融合的时候,那痛的令人死去活来的痛处,我一直都觉得可以改进一下。

    可是每次和零耀提出来,他总是黑着脸将我扔了出去,果然是不可爱,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呢。

    我在聚魂鼎中待了百年,直到我彻底的恢复,零耀这才放我出来,我出来的第一句话,则是,“我以后,怕是再也不想再进这鼎了,这其中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及啊。”我苦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仿佛那深入骨髓的痛苦还没有过去一般。

    我知道,我这是对聚魂鼎产生心理阴影了,我大约是第一位对自己的法器产生阴影的魔了,还真是想想就觉得想要摇头苦笑呢。

    听到我这话,零耀抬起头白了我一眼,他捣腾着这些药丸子,说道,“你还说呢,若不是你自己乱来,那家伙怎么可能会伤到你,他就算是再强,也不会打过你吧,你也太把他当回事儿了,我说你不会是真的动了真情了吧。”

    我拂袖看着天际,半响,微微一笑,“嘛,这种事情,谁知道呢。”零耀再次白了我一眼,不再理会我。

    我也不恼,只是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一望无际的天际,嗅着空中传来的落英花香,心神不由微微荡漾起来,又是一年落英花开啊。若是少时,父亲这时该是拉着我的小手,走在这落英花海,向我诉说着母亲的故事吧。

    可惜,一别经年,当年的那个满脸稚嫩天真的孩童,那个满身煞气血腥的孩童已经成长为了翩翩君子,风光霁月,即使其中带了水分,但是在外人看来的确如此,不是么?

    想到这,我微微一笑,回过身,看着还在琢磨着药丸子的零耀说道,“走啦,我带你去玩去。”

    “信你才有鬼了,哼!”尽管是这么说,零耀还是收起了东西,随着我慢慢踱步离开了这片曾经洒满了爱意和鲜血的落英花海,我记忆深处的乐园。

    “你这是什么意思?”坐在首座的魔君沉下脸来阴沉的看着我,仿佛是在威胁我将刚刚说的话收回,他猛地站了起来,“不过是个黄口小儿,竟然妄图打败我,成为新一代魔君,你以为你是谁?”

    我看着他阴沉的脸,与我记忆中那个总是笑眯眯地摸着我的脑袋,给我糖吃的伯伯联系在一起,果然,都是在骗人的,都是骗我的,那就毁了吧,这样的结果,我很高兴,想必父亲也很满意。

    “这位,”见我似乎想不起他究竟是什么封号,竟然只是称呼他为这位的魔君,脸色似乎更加的阴沉,周身的气场也愈发的强大起来,我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以为你知道,我既然敢来挑战你,那绝对是抱着必赢的态度的,不是么?”

    “哼!”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后开口道,“那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个大言不惭的小子!”说着,竟是完全不给我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一掌向我挥来,那掌中带着黑雾,黑雾中带着极地的阴煞之气,一般人哪敢硬拼,只会躲了去。

    我站在原地,一收扇子,手中一转,向着那掌对了过去,两掌相对,那魔君竟然直接被对飞了出去,众人惊疑不定地望着我,似乎在疑惑着,魔界何时多了这么一位新秀,竟然如此厉害,他们竟然也毫无所知。

    众人见状,皆是对着我跪了下来,口中高呼:“拜见魔君。”我含笑应允了这称呼,只是不知我这么高调,那位早就是风中残烛的魔尊会怎么对付我了呢。

    我在心中幸灾乐祸的想着。果然,过了几天,我便听到了魔尊将我定位下一任继承人的消息,这是要捧杀?我笑了笑,那他可真的是走错棋了呢,俗话说的话,一子下错满盘皆输,而自他对付我父亲害我父亲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今日的结果。

    接下来,魔尊再次挑起了神魔之战,命我出征,我看着前方最前面的身影,看来,他过的也不好,对战中,我们各自发挥出了百分之百的实力,那一战,昏天黑地,暗无日月,我知道我出了全力,他也下了死手,可是最后,我不知是他留了手还是我真的比他强,我胜了,自然,他败了。

    我的名望因为这次战争,也上升了几个级别,彻底的坐实了我下一任魔尊的事实。我不知魔尊究竟是怎么得知我的过去,等我得到消息时,君家已经没了。

    我当时赶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我看着冒着烟的君家建筑,不知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我去了天牢,看着他,

    我赶过去,看见他坐在天牢干净的毫无尘埃的地面上,盯着一处角落,发着呆。

    “你知道,神界这群虚伪的家伙,是在筹划什么吗?”我显出身形,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问道。

    筹划?他们在筹划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在他的脸上读出了这一句话。

    我嗤笑了一声,“他们可是在谋划着,怎么吞并掉你君家的一切呢,毕竟,你身为君家家主都锒铛入狱了,那么还剩的那么小猫两三只,在他们看来,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的家人?

    我见他竟然还是如此天真,不由地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嗤笑,“还是那么天真啊,”我长叹一声,讥诮的说道,“你的家人,自然就是那杀鸡儆猴的鸡了,早就不再了,你应该猜到。”

    不在了?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死了啊。”

    死……了……君家,没了么?

    “阿泽,是你做的?”他问我,是我做的吗?我看见他转过头,满心欢喜,以为他要同我一起回魔界,可是他怀疑我,他问我,是不是我的做的。

    “是我做的,你又待如何呢?”我冷眼看着他,缓缓消失在了天牢中,我觉得真的是疯了,才会去找他,我如是想着。

    后来,我听到他反下了神界,我四处寻找他,又是百年,那时,我已坐上了魔尊的位置,成为了这六界界王之一,只是他,我始终找不到。

    再后来,我发现六界开始动荡不安,即使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却也是始终相信着,这是他做的,他回来了。我开心极了,看见我这幅模样,零耀说我真的是有病,我想,我或许是病入膏肓了。

    再后来,六界对他群起而攻之,我看见他就这么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我想冲过去,想告诉他,我一直在找他,我想同他在一起,我想同样的问他一句,“生死不离,可好?”

    可是我没有机会了,因为我死了。我看着他们一起发动了手中的大招,向着他挥去,我脑中一片空白,随后,我身上传来一阵剧痛,直至灵魂,我想我约莫要死了吧,真好,看见他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漠然,冷静的模样,我还是想着,真好,他没事。

    吾欲与汝言死生不离,汝可愿?汝犹存善,余颇生者,如此甚善,余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