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绝世丑女(5)

情诗与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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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绝世丑女(5)

    接下来的事不提也罢。

    再后来,江南出了个有名的琴师,盲人,据说长得特别好看。

    她让父皇帮她寻来,她们日日相对,他弹琴,她吟诗,倒是过得轻松自在。

    父皇也很开心,他觉得自己的亲亲女儿终于找到了归宿。

    古代美男大概都被她见遍了吧,吟诗作对的掉下一片叶子砸到脑袋都觉得天塌下来的文人,唾沫和肌肉一起横飞的武人,再加上这个盲人琴师。

    琴师温文如玉,黑发及腰,长长的睫毛和白玉的脸庞。

    她有时会捻起琴师的头发,说道,“待君长发及腰,嫁我可好?”

    琴师脸庞泛红,睫毛轻颤。

    清茶煮酒,千杯难销。十指扫尽浮花浪蕊,他微扬的衣角在风中绽放,像一朵白莲花。

    于是她便凡心大动。

    那日她抓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她说,“记住我的脸。”

    他温柔地说,“好。”然后开始用手细细摸着她的脸。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面瘫。

    ……

    当天琴师哭嚎着要离开皇宫,然后被父皇砍了头,罪名是猥琐公主。

    睿王子嘲笑说应该是我猥琐他不成,然后恼羞成怒了。

    她淡淡看了睿王子一眼,然后他垂眸后退一步,说,公主赎罪,臣逾越了。

    疏影楼灯火萧瑟,月泛烟波。那边案上的瑞脑焚尽了,一室迷离。

    她淡淡而笑,说,“你知道就好。”

    睿王子没再说话,这顿酒仿佛是没了味道。

    也许一开始就没有味道,习惯了佣兵时候的那种烈酒,这种清酒真特么索然无味。她想。

    似此星辰非昨夜,无人为她风露立中宵。

    啊。忧伤啊忧伤。

    她自言自语道,“真他妈伤感。”

    睿王子的蛋和他的酒杯差点一同给惊碎了。

    ——卧槽这句话真特么可怕。

    囧rz。

    *

    在经历盲人琴师事件后她暂时放弃了折腾父皇的想法,也暂时放弃了折腾自己的想法。她开始专心的吟诗作对阅读兵书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那些美男。

    这些都不是一个公主应该做的,但是出奇的,大家发现自己都感觉她做这些事并不奇怪。当他们意识到这点时,他们感觉更奇怪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是如此的深入人心。然后就有更多人,自以为是的了解她了。

    包括父皇。

    父皇不止一次地提过,情诗继承了母妃的容貌,那么她继承了他的天赋。

    她知道父皇是在给他自己脸上贴金。咳。

    言归正传,嗯,所以父皇才那么的喜欢她,才那么纵容她。不过这是一方面,纵容的另一方面就是父皇知道她很多时候真的是为了他好,看似乖张却绝不突破底线,一直在底线上徘徊的这些行为,才更能让他看到她的智慧。

    父皇的男友力似乎越来越强大了,这样不好,毕竟jj是禁了那啥的,咳咳咳住脑。

    是的,智慧。

    有些聪明只能称之为小聪明,而有些,才真正能被称为智慧。

    父皇曾说,若她是男儿身,这天下他必然是要给她的。

    可当然,没有如果(咳或者是“若”)。从第一个世界起她就知道了,知道这点让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所以她已经把这个牢牢记在了心中。

    几段唏嘘几段悲欢,长叹一声。所有人都觉得她该是在意的,所有人都觉得她该是故作潇洒的,只有她自己在心底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旦动情就无法再做一个旁观者了,这世界现在于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刷分的副本了,她看着日渐老去的父皇,想到。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按照古代穿越玛丽苏的那种套路走过来。啥现代经营理念,现代工具,牙刷之类,乱七八糟的造了不少,虽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什么,但也从一定基础上促进了百姓的富足和加强了皇家的威信。

    父皇逐渐老了,他们也逐渐可以独当一面。

    睿王子一直主持着科举,试题之精令天下文人赞叹,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每次他们交口称赞的那个对子,都是出自她之手。

    晋王子镇守边疆,开疆拓土,以奇谋行军令异族闻风丧胆,无数士人称赞他的用兵,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每晚会在军帐里打开她给他写的信,他的计策,也大多出于此。

    啊,多么玛丽苏啊。

    多么厉害的女人啊。

    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如果她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将会助他们成就一世伟业。

    但他们不娶她。

    他们尊敬她,以她为友,可以全心全意信任她。

    可就是,不娶她。

    真混蛋啊。她有时会想到。

    燃尽最后一盏烛火,她独坐黑暗。

    窗外星汉未央,饮酒疏狂的岁月已成过往。

    如今的疏影楼,已经没人敢把它仅仅看做一个公主的寝宫。她坐在黑暗中,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沃日这个比喻好喜感),从疏影楼延伸出去的无数蛛丝网,将硕大的紫禁城都囊获其间,风吹草动,密谋暗事,一点点动静都能惊动连着的蛛丝,从而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她静坐蛛网最中央,冷眼旁观。

    “气焰甚是喧嚣,那梅妃真没点封号的模样,你且去知会一声,争宠本宫是不管的,但伤及父皇的骨肉却是大大不该了。”

    “哦?翰林学士?这可是大新闻啊。这折子先不必送往内阁了,直接交给父皇就好。——对了,等等,顺便把这誊录一边交予睿王子,他知道该怎么做。”

    “承我一句公主就妄议论是非?本宫名声本宫自是知道的,但晋王子一介武官干干净净,强抢民女?调戏内眷?本宫呵呵他一脸。愚蠢之辈,不用理会……算了,按照本朝律法招呼吧。”

    “调查?本宫的话就是真理,按照本宫说的做就行。”

    重楼锁梦,深寒。

    她将父皇赐给她的剑放在枕下睡去,无人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