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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站的居然是柳思涵，这下糗大了，还好围了条浴巾，不然可是全裸上镜。
敲门声又响起，他急忙穿上衣服，不忘把两个卧室门都关上，别忘了一边可是满床狼籍和撕碎的衣服，一边是全裸在毯子下的小莲。
这才开门：“学姐，你怎么来了？”
“你忘了这个。”柳思涵举起手中一个手机，孟凡才想起当时走得急手机丢桌上忘拿了。
“谢谢，还要麻烦你亲自送来，真不好意思。”他出于礼貌地问：“要进来坐会吗？”
本以为这么晚了柳思涵该会婉拒，不料她一口答应：“好啊。”
只好硬着头皮让她进门，孟凡四面打量好在客厅没留下与小莲香艳的痕迹，只拜托小莲这时别醒来，不然可全穿梆了。其实他不必担心，小莲几乎是昏睡状态。
“大姐不在吗？”
孟凡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道：“她还有工作，今天不回来了。”
“小莲呢？”
“她睡了。”
“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在这随便坐会。”他反问：“你怎么还没睡。”
“明天酒吧开张，我自然同老八多交待些事情，正要回去睡呢，路过这顺便把手机给你送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大姐以前带我们来玩过，我当然知道。”
孟凡把茶放在她身前，她笑问：“刚才你叫姐，以为是孟洁回来了吗？”
“是的。”
“你平时也是就那样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
孟凡脸红了红，平时的确是这样，但当然打死不能认：“没有了，只是半夜了吗？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柳思涵笑起来：“我想问下，你对你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有过幻想吗？”
孟凡一愣，继而也笑了：“真有趣，叶晓晴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问我天天与如花似玉的姐妹同居，难不难受之类的。你们要是怀疑我**干脆直说好了。”
“我不是这意思。”她笑得更厉害：“好吧，不问你这些了，我只是知道你同大姐不是情侣就在猜想你有没有女朋友。说到这个，你喜欢叶晓晴吗？”
孟凡摊手：“喜不喜欢有区别吗？你也说了她心高气傲，我可不指望能和她怎么样。”
“那就是喜欢了，如果你真喜欢我可以帮你追到手。”
“为什么你要帮我？”
“因为我有另一件事想你帮我。”
“什么？”
“你已经知道我上名校不是为了拿高学分，只是为了进娱乐圈镀镀金，我事情太多，又是生意又要应付一些校外人士，文化成绩一直不理想，这样下去毕业都会困难。”她望向孟凡：“你不是学文史的吗？我是学中国文学的，说起来专业差不多，过不久我要交期末考核论文了。”
孟凡明白了：“你想我给你当枪手？”
她点头。
“现在枪手多的是，何必非得是我呢？”
“两个原因：一、我需要的是长期枪手。毕竟还有两年才毕业，我的导师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我不敢保证几年内如果不是同一个枪手而且对我又不了解的人写的东西他会看不出破绽。所以这名枪手最好能同我长期打交道而且论文风格一直统一。二、我找过其他人，结果弄得别人总对我有非份之想，特别麻烦，总想借这机会同我套近乎，你懂的？”
“你觉得我不会同你套近乎？”
“你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了，让你套你敢吗？”
孟凡沉默了一会。她笑道：“这就对了，你不会对风尘女子感兴趣吧？”
“我不是这意思。”孟凡摇头：“学姐，不怕伤你自尊地说一句，你的过往和作风我的确不完全认同，但我能够接受。我喜欢一个人不会在乎她从前怎么样，重点是现在对我怎么样。”
“哇哦。”她撑起下巴，“是不是在暗示我你有可能会喜欢我？”
“饶了我吧！”孟凡捂住面孔：“你也开始来叶晓晴那套把戏了吗？”
“切，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盼着美女同他们玩还没机会呢？”
“那就算我没出息，消受不起美人恩，别玩我了，OK？”
她笑得花枝乱颤：“行，不玩你，那你的意思怎么样？”
他摇头：“对不起，我反对作弊。不管你目的是什么，从前又是怎么做的，但学院有学院的规矩，我只能说抱歉了。”
“你年纪轻轻脑子倒是挺死板的。”
“就算我死板，就算我笨，我父亲生前告诉我，要做聪明人，须下笨功夫。我一直记在心里的。”
“笨功夫……”她苦笑：“还没男生拒绝帮我呢？你拒绝我也罢了，还拐弯抹角骂我爱耍小聪明，这下真打击到我了。”
“我也没说不帮你。其实考试论文也没你想的那么难，你只要多花点时间，以你的头脑轻松可以拿下。实在不行我可帮你辅导啊。”
“可时间……”
“时间可以挤啊，你现在又不缺钱，生意可以委托别人打理，同外面的社交少一点，一些没必要的男人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好了。我觉得你多花点时间学习比你多认识几个达官贵人要强多了，有道艺大不压身，知识终归是自己的，而关系再好也是人家的，踏踏实实学点真本事不好吗？难道你大学三年出去就打算收获个空头衔？这不舍本逐末吗？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啊。”
柳思涵愣了一会，道：“我还真不懂。”
孟凡还以为她说笑，看她一脸认真才明白原来这些简单的道理她居然真的没听说过。她的学历也就小学毕业，之后就入了江湖，先是跟着无良父母厮混，后是道上的狐朋狗友，黑帮老大，奸商贪官……要说尔虞我诈、撒谎骗人、投机取巧……她是学得了如指掌，但真正底蕴深厚的大道理却极少接触，书都没看过多少，偶尔接触了也因文化底子太差一知半解。好在她天资过人，有时会意识到自己路子走偏了，但又想不明白，今天孟凡说者无心，听在她耳里却有着醍醐灌顶的猛醒。
孟凡也反应过来：“我明白了，你从前认为学校只是个混文凭的地方，镀层学者光环就算了，你只看到外面那层壳，没想过她给你本质上会带来什么，是吗？”
她点点头。
“那你就真的错了。”孟凡语重心长：“街头智慧和殿堂级智慧还是有区别的，街头智慧可以让你精明世故，甚至能帮你成就大业，但没有流传的价值，试想一下，古代皇帝那么多，有钱人那么多，人们记住几个？但人们为什么记住那么多科学家、思想家、文学家？因为他们流传的才是让人们终身甚至世代受益的知识。知识不是让你发财的，而是让我们学会做人，让你学会灵活应付各种世道，让你作为成功者以修事业，作为凡人则修内心，从而得到真正的幸福和宁静，因为物质带给你的满足是暂时的，终究会随着物质的离去而离去，只有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这种强大靠的就是知识底蕴……”
柳思涵眼神闪烁起来，她不知不觉扶着下巴，像个认真的小学生一样倾听起来。
“就像我上次同你说英雄不怕出身低，你总是纠结你的过去，只想着多赚点钱来维持将来的幸福，其实钱多了同你幸不幸福真没多大关系，哪怕你没钱没地位，但只要你有原则、有立场、有自我，你就不必担心，因为你不会迷失。而人不迷失先要了解这个世界，如何了解？当然就是学习，前人的经验加上自身的体会从而总结出你在世上应有的位置，明确你的归属，到那时你就到了‘人本是人，不用刻意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处世’的崇高境界，坦然地面对一切人生的**低谷。这种无敌的心态，能用钱买到吗？”
她思索了一会：“你的意思，我就算有那样的过去，也能将来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吗？”
“当然可以，仗义每多屠狗辈，由来侠女出风尘。你既然修的是中国文学，难道没听过赛金花、红拂女、梁红玉、小凤仙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吗？她们好多还不如你呢。”
她茫然摇头，她进名校本就是找关系花钱买进来的，从前没读多少书，进来后作风一如往昔，人是认识不少，书没看几行，怎么说她毕竟才十八岁，经历了那么多事哪有时间还学文化，孟凡说的这些人她一个不识，更别说事迹了。
孟凡叹口气：“如果你看过你就不会有自卑的心理，也不会觉得只有钱才能让你找到安全感。其实我也只是个学生，我教你这些还不够资格，但我保证，只要你认真地学习，你会发现你纠结的问题会变得豁然开朗，你也再不会说你才十八岁就看透了世界这种妄自尊大的话。世界之大之广，是你我都不可想象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学习，并尽我们所能学到最好。”
柳思涵眼中闪过一丝从没有过的光彩，仿佛自言自语：“为什么从前没人对我说这些话呢？”
“现在也不晚啊。听我一句，用自己的能力来证明你能在全新的领域做个出色的人，不仅为赢得别人的尊重，更重要的是赢得自己的尊重。”
她用力地点点头：“明白了。”她站起来与他握手：“谢谢你孟凡，我一直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现在明白，我过去既自卑又自大，我根本没意识到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该因为过去就给她下了定义，我想明白了，我要重新开始，我不会再妄自菲薄，更不会妄自尊大。”
“好极了，很高兴你有这样的领悟。”
她微笑：“更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如果没有你，我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想通这些道理。”
“我才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呢，你给我的VIP卡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她笑了，轻轻给了他肩膀一拳：“以后一定要再来喝酒，我希望多同你聊天。”
“没问题。”
“快四点了，不打扰你了。”她告辞离去。
孟凡关门后有点好笑，自己居然做了一回人生导师，倒是有趣。他拿起手机回房充电，刚插上去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
短信：“对不起，我拿你手机时没经你同意存下了你的号码。我今晚很开心，送你个KISS表示感谢。柳思涵。”下面是一个甜甜香吻的萤光符号。
“那我就收下了。”孟凡好玩似地对手机嘟嘟嘴表示亲到了，忽然又听到隔壁睡房门打开，是小莲起来了。
“哥，你还没睡啊？”她揉着睡眼。
“这就睡了，你怎么起来了？”
“我想你抱我睡。”
“这就来。”他当然不会拒绝，抱着她像猫儿一样蜷在怀中，看她可爱的样子，他忽然傻笑起来：“姐姐、小莲，叶晓晴，又来了个柳思涵，哇哦，不知不觉身边这么多美女了，很幸福呢。”
他抱着小莲幸福地睡了，手机上那个香吻符号还因充电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