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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堰站在门口，眸底的疯狂情绪逐渐退散，理智渐渐回笼。
他望着地面上的黑色药剂，脑海里回荡着祁烬的话。
“我是拥有omega腺体的Alpha。”
“我腺体分化未全。”
“拜你这一针所赐，我易感期来了。”
“短时间内要是没有高等级的Alpha标记我，我会彻底失控。”
为什么？
祁烬为什么跟他一样腺体分化不全？
为什么会需要人标记？
姜堰的心脏跳得极快，数万种猜测在脑海里闪过，最后汇聚成一句话：
世界上没有人会有分化异常症，除了跟他一样被注射药剂强行分化的人。
祁烬跟他一样都不是自然分化！
他猛然捡起地上的药剂，放在鼻间一闻。
是发*的药……
这药让祁烬来了易感期，但又由于祁烬有分化异常症，他根本就没法对人进行标记。
唯一解决的办法便只有找高等级的人对他进行标记。
可祁烬信息素等级高得离谱，整个联盟都无人能媲。
所以这一针药对常人来说是发情剂，对祁烬来说就是绝命剂！！！
“宝贝儿，我想要一个人的命，哪来那么多理由？”
“但你若是硬要个答案，我自然也能给你。”
“有句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欠了两条人命，我只是派人割了他的腺体做实验，已经够仁慈了。”
小丑的话在耳边响起，姜堰的唇角发抖，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药管。
欠了两条人命不过是那人敷衍他的理由罢了！
那人狡猾多端，说出的话亦真亦假，做事的目的也叫人猜不透。
他原本以为只要祁烬标记了他，腺体就会失去实验价值，那人也会放过祁烬。
可现如今看来，那人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祁烬的腺体！
他要的是祁烬的命！
姜堰啊姜堰，从找他的那一刻起，你就入了局，成了他的棋子！
手指收拢，药管被紧紧地握住，姜堰咬牙闭眼，喉咙里溢出一抹呜咽：“对不起……”
祁烬……我害了你……
“砰！”浴室传来重物落地声。
姜堰神色一变，猛地朝浴室跑去，可浴室门却被反锁，他只能敲打着门框：“祁烬……祁烬！”
“祁烬你还好吗？！”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你开开门！你开开门！”
数道喊声传进浴室，尽数落到半躺在地，面色苍白的祁烬耳里。
后颈处的刺痒感愈发难耐，手腕处的信息素手环红光大闪。
得不到安抚的Alpha双眼充血，撞破的额角流淌着鲜红的液体，染红了他半边脸，浸透了垂在脖颈间的狼尾。
他神色苍白地捂住后颈，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眼睛好似被一层雾蒙住，眼前种种变得模糊不堪，后颈处似如潮水的空虚袭来。
“呃嗯……啊……”
祁烬发出难耐的呻吟，垂在地面的手指痉挛，体内好似有一团火在横冲直撞，攻击着他的理智，不断地诱惑他开门出去。
一旦出去信息素会暴乱，很多人会受伤，他不能出去……
胸口处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使得他呼吸难耐，也成功激起了他的躁意。
他想要发泄，想要将眼前的种种通通毁灭，但理智却在提醒着他不能出去。
出去吧……出去就会舒服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那群信息素低劣，天生低等的人活该受你信息素影响。
他们的命如草芥，怎么能跟S级Alpha相提并论？
你就算杀了他们又能怎样呢？
“不……不能出去……”
祁烬狠狠地咬了下唇，剧痛感让他恢复些许理智，但腺体处排山倒海的刺痒根本让他承受不住。
“不……不……”
祁烬双手插进发丝，痛苦的神情夹杂着理智的拒绝，“不……我不能出去……我不能出去！”
插进发丝的手猛然抽出，随后攀上冰凉潮湿的墙壁，祁烬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指节由于过度用力而泛白。
“我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指节握住水龙头往旁边一扭，在水流声响起的那一瞬，祁烬毫不犹豫地将头埋了下去。
可当水流哗哗而下，冰冷的流水冲刷着他腺体的那一刻，他身子猛然一僵。
刺痒和晕眩都在告诉他，用水冲腺体的招不奏效了。
脚下的地好似在旋转，天花板好似在摇晃，祁烬头晕目眩，勉强从水流中抬起了头，眼前一片眩晕，他勉强靠墙才能站住。
额角的血痕被水冲刷，露出白粉色的皮肉，水渍沿着湿润的发丝蜿蜒而下没入衣领，他靠在墙边的喘着粗气，此刻的他狼狈又无助，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煽动着湿润的眼睫，凝视着浴室的门把手。
“啪啪啪！”
“祁烬！”
“祁烬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祁烬你还好吗？！”
“啪啪啪！”
拍门声和呼喊声仍旧在继续，可祁烬的耳朵好似被棉花堵住，所有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
“出去吧……出去杀几个人就好了……”并不存在的声音在耳边鼓舞，就像是毒枭劝慰毒虫吸食一般。
信息素浓度这么高？要是出去真杀了人怎么办？这种后果你能承担得了吗？祁烬？
你想要顶着杀人犯的罪名过日子吗？还是想要终身监禁，一辈子都待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你愿意让自己的下半生在世人的唾骂声中度过吗？
一命偿一命，你就一条命能赔几次呢？
Alpha在心里不断地自我攻略，不断地提醒着出去的后果，可被手掌紧握的门把手却昭示着自我攻略的失败。
“我没有错。”祁烬自言自语道，“舍己为人这四个字不应该让我来遵守。”
话落，握住门把手的骤然松散，下一秒便落在了手腕处，“哒”的一声响，信息素手环应声而落。
SA0829。
甘草味的烈酒信息素。
整个联盟都绝无仅有的信息素迅速弥漫，不到半秒便充斥着整个浴室。
“祁烬！祁——”
门外的呼喊戛然而止，下一秒只听“咔”的一声，浴室门被打开。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甘草味信息素席卷整个病房。
站在浴室门口的姜堰瞳孔骤缩，眼珠转动，他看见了祁烬空荡荡的手腕和地面上熄灭的信息素手环。
“祁……祁烬——”
不等姜堰说完话，失去理智满眼通红的祁烬抬手便掐住了姜堰的脖子。
下一秒姜堰脚尖离地，被祁烬提在空中，眨眼间脸便涨得通红无比。
“祁……祁烬……”姜堰艰难地往外挤着字，可得到的却是冰凉刺骨的眼神。
当日祁烬易感期到来带给这韩昀和易燃这俩位S级Alpha的阴影一辈子都散不了。
连他俩都被祁烬揍得抱头鼠窜，更别说姜堰这么一个后天分化得来的Alpha。
最开始姜堰还有力气挣扎，可没过几秒后喉咙处的力气越来越大，吸入的空气愈发稀少，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祁烬……祁……烬——”
话音戛然而止，强烈的窒息感退去后，留下的是飘飘然的虚空，姜堰缓缓地闭上眼，一滴泪从脸颊滑落，坠在祁烬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