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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开始交流着所得的线索。
林挽初听到所需祭品时直拧眉,五谷指的是稻、黍、稷、麦、菽这五种谷物。
通俗来讲,稻就是普通的稻米,黍即黄米,稷又叫粟或谷子,即小米。
麦包括小麦和大麦,菽通常指大豆。
每种谷物的种植适宜环境各不相同。
且不说难以准备,只是这五谷在葬礼中是常准备的祭品,代表大地的恩赐,是对逝者的一种祝福。
金童玉女眼泪的标准又是什么,总不可能让他们去惹那些小孩子哭吧。
香,纸钱和盐巴家家户户都有,这还算容易准备的。
在某些地区举行葬礼,还会用公鸡作为引路的象征,寓意“金鸡引路”,希望逝者能平安到达另一个世界。
以上都是葬礼中需要的东西,这落洞仪式又需要选新娘。
这苗疆蛊寨的习俗也真是害人,压根不管女人的死活。
女人们深受其害,却又不敢反抗,活在这个看似世外桃源的地方,却顿感压抑窒息。
在交流过程中,路雪的细微动作逐渐引起了注意。
她似乎感到不适,开始扭动着脖子,手向后伸去,使劲抓挠。
路雪的后脖颈被抓得通红一片,感觉皮肤上像被火焰在灼烧着。
路雪的动作充满了无助和焦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不安。
她不会又被什么鬼东西缠上了吧,希望别给队友拖后腿。
交谈戛然而止,空气安静下来。
林挽初忍不住更加靠近了路雪些,轻声问道:“路雪,怎么了,把手放下,我帮你看看。”
“可能只是虫子吧,但是脖子真的好痒。”
路雪尽管这样回答,但还是默认了林挽初替自己检查。
林挽初探头凑近了路雪的后脖颈处。
路雪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不适,但她的手却依旧不停地抓挠着后脖颈。
注意到她的手指上已经沾满了红色的划痕,显然是路雪用力过猛。
林挽初轻轻握住她的手,热源传来,温柔阻止了路雪的抓挠行为。
路雪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了下来。
“别担心,小雪。”林挽初柔声说道。
她的呼吸轻轻喷洒在路雪后脖颈上。
同时,林挽初也看清了后脖颈上导致路雪瘙痒的是什么。
路雪脖颈上被打上了一个猩红色的烙印,形状独特且难以辨认。
看着似乎是某种神秘的符号,线条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
这个烙印颜色鲜艳而醒目,与路雪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符号中心,有一个类似眼睛的形状,仿佛在注视着林挽初。
这个烙印看着不是诅咒,倒像是被某物盯上的标记。
烙印边缘并不整齐,有些地方颜色较深,有些地方则较浅。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它还会闪烁出一种诡异的光芒,看起来更加神秘莫测。
这个标记来的如此突兀和不可知,是什么时候被打上的呢,林挽初竟都没有注意到。
路雪一路上的状态都很正常,她是刚刚才表现出不适的。
路雪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略显紧张。
“阿初,脖子上到底是什么啊。”
林挽初神情凝重,向江祁抛了一个眼神,便将情绪隐藏起来。
为了不让路雪有太大压力,林挽初只好将真相隐瞒了下来。
“没事的,小雪,脖子上是虫子,我帮你喷点驱虫喷雾,先忍一下,等会就不痒了。”
同时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瓶清凉的舒缓疼痛喷雾。
林挽初轻轻把喷雾喷洒在她的后脖颈上,希望能够缓解路雪的不适。
脖子上还横亘着几道抓痕,林挽初认真地贴了几条创可贴。
这样抓痕也能恢复得更快一点,免得感染了。
听见阿初这样说,并且脖子上的痛感和瘙痒慢慢消失。
路雪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就好,是虫子就好,这样就不会太麻烦了。”
“我还以为自己中了什么诅咒呢。”路雪低声说道。
林挽初拥着路雪的肩膀,让路雪靠紧自己。
无论是什么东西盯上了路雪,她都会不负一切代价保护好路雪,任何人或鬼都别想伤害路雪分毫。
默默拉过路雪的手,林挽初拿着纸巾,轻柔地给她清理指甲缝里的血迹。
动作愈发仔细小心,脸上难掩心疼。
手指清理干净,林挽初也没放开路雪的手。
信息也交换得差不多,江祁起身,苗族姑娘们经常给他们做饭,应该是留有盐巴的。
先将最容易得到的祭品准备好,后面才有更多时间去准备其他祭品。
“林挽初,你先带着路雪回吊脚楼休息休息吧。”
“顺便还可以去问问阿月有没有香,纸钱和盐巴什么的。”
“我和江祁,还有小哑巴去准备其他祭品。”
林挽初勉强笑着点点头,带着路雪径直回去了吊脚楼。
池渺淼矮小的身子,像个小尾巴缀在江祁和陆执身后。
江祁来到了吊脚楼的一层,里面整整齐齐地垒着一撂砍好的木头,旁边挂着农用工具。
一把斧头,两把铲子,几把锄头,但是上面干干净净,崭新得像从没用过一样。
江祁若有所思,拿了一把小铲子颠了颠,递给了池渺淼,“小哑巴,你拿这个。”
池渺淼不明所以,看看拿在手中的小铲子,他们是要去挖地么?
随后,江祁拿着两把结实的锄头,从里面退了出来。
林挽初和路雪在二楼靠在栏杆边和阿月说话,偏头一看。
只见江祁和陆执各扛着一把锄头,池渺淼拿着铲子慢慢走远。
看那走路架势,一点也不像是去准备祭品,像是杀完人去毁尸灭迹的。
等到三人的身影缓缓汇聚成了小点,林挽初才收回视线。
既然寨民都说了男人和女人会出去劳作,何不去地里看看呢。
只是他们离开吊脚楼的时候不算早,现在已经临近傍晚,不知道能不能运气好碰到一个。
田地错落有致,离吊脚楼有些远,江祁扛着把锄头站在田埂上,四处张望。
放眼望去,还是能看到几个弯着腰勤劳耕耘的寨民。
江祁眼尖,直直朝着一位女性寨民的方向走了过去。
女人手上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脸蛋也不复以前的漂亮,甚至有些麻木,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下的动作。
江祁弯腰和女人对视一眼,温声开口,“您好,我们是新来的那群外乡人。”
“您们一般多久才回家啊,看您一直在这里。”
“喝点水吧,天气那么热。”
同时,江祁手里像变魔术一样拿着一瓶水递给了女人。
女人嘴唇干燥,她今天一天都还没喝水的,是挺口渴的。
微微抿了抿唇,接下了江祁的水,轻轻说了声谢谢。
“坐着休息休息吧,我们三个可以帮你。”
江祁推着女人坐在了干净的草地上,转身帮女人干起了活。
陆执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手腕一转,拿着锄头的手,骨骼分明而修长有力。
就这样静静站在江祁身边,意思不言而喻。
池渺淼自觉蹲下身,帮着除掉女人还没除完的杂草。
小哑巴力气很小,所以速度不快。
虽然陆执没干过农活,但看着江祁刚刚的动作,他也学会了一些。
陆执只管埋头苦干,江祁放下锄头坐在了女人的身旁。
女人神色莫名,默默坐远了一点,还是不要和外面的男人靠太近,不然被自己的丈夫看到又是一顿毒打。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热心肠的外乡人。
之前的外乡人,在苗疆蛊寨待了不到几天,就会想逃跑,怎么还会想着帮助恶劣的寨民干活呢?
女人不禁苦笑起来,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外乡人啊。
女人的手经常干粗活,指腹有一层茧子,有些粗粝。
她摸索着指腹,微微出神。
她想,要不要一直做一个好人呢,将苗疆蛊寨发生过的告诉他们,让他们早点逃离这个地方。
只是逃离苗疆蛊寨,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包括自己,还有成千上百个如自己一样的女性。
逃离,是刻在女性血液里的史诗。
她这一辈子算是困死在这苗疆蛊寨里,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
她的力量太微弱,什么都做不了,而其他女性都被寨民洗脑,自愿留在这里。
她们被迫生下了孩子,自然就离不开这方寸之地了。
江祁一直没出声,但存在感不可忽略。
女人看着瘦弱如同猫崽小小的池渺淼,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她还是不想让更多女性陷入泥沼,她们都应该过上幸福的生活,家庭美满,夫妻恩爱。
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帮我,但我还是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苗疆蛊寨不是个好地方。”
就算以前来过的外乡人没一个逃出去的,但她还心存一丝丝希望,希望这次他们能够成功离开。
“赶紧离开吧,趁他们还没发现苗头,逃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