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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酥酥还未开口,夏晚眠又哎呀一声,柔柔挽住她的胳膊,温声道:“酥酥,我跟让哥真没什么。”
宋芸脸色变了变,转头瞥了眼谢卿淮,像在观察他的反应。
见他无动于衷,才松口气,打哈哈道:“说这个干什么,酥酥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先过去坐一会儿吧。”
她说着,给夏晚眠使了个眼色。
哪知对方压根听不进去,仍亲昵拉着宋酥酥:“你知道的,我马上要进我爸公司实习,让哥有经验,就想多教教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事情。”
平心而论,夏晚眠长得很漂亮。
继承了宋芸的长相,瓜子脸,眼睛大,穿搭纯欲,白色蛋糕裙外加蓝色开衫,烫着一头波浪卷,是现下最时兴的模样。
脖子上还挂着条项链。
那项链宋酥酥在沈让的购物车里见过。
同她比起来,宋酥酥就要白净乖顺许多。
柔顺黑发披在肩头,小脸白皙似玉,连杏眸都恰到好处地泛着水雾,不发一言,只点了点头:“嗯,没关系。”
她这态度倒是和夏晚眠想象的截然不同。
谁都知道宋酥酥喜欢沈让喜欢得要命。
即便是这般柔弱性子,也该哭哭啼啼地闹一闹。
越平静,越大度,就越显得她小气。
夏晚眠轻拧了下眉,拉着人在露天咖啡馆外坐下,笑道:“你能理解就最好了,让哥在外面出差也能安心,他还怕你欺负我呢。”
欺负?
宋酥酥轻舔了下唇,忍住没咬,有点烦。
眼看着自家女儿越说越过分,宋芸总算按捺不住打断:“好了好了,不说这个,酥酥,这是你的户口本,可要保管好,别乱丢。”
“谢谢姑姑。”
宋酥酥伸手去拿,被人先一步顺走。
转头见谢卿淮翻了两页,眼底没什么情绪。
只是那修长冷白的手指优雅,翻的好像不是户口本,而是什么世界级典藏名着。
周遭不少人侧目,目光在他脸上流连。
夏晚眠看得有点眼热,笑吟吟道:“卿淮哥,您公司这么忙,我们家酥酥真是不懂事,还让您陪着走一趟。”
谢卿淮施舍般抬眸,视线微凉:“谁说我在陪她?”
“啊?这......”
夏晚眠尴尬地瞥了眼宋酥酥,眼底的嘲弄却快藏不住,“酥酥,我嘴笨......”
哪知话音未落,谢卿淮伸手,准确无误地按在宋酥酥头顶:“她在陪我。”
她在陪我。
一字一顿。
嗓音酥哑勾得人心发痒。
宋酥酥顿住,见夏晚眠脸色微微难堪:“您,您在陪酥酥?这不是她的户口本吗?”
她摆明了要让自己不痛快。
摆明了要拿沈让的事让自己有优越感。
宋酥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脑袋上那只手过于温热,或许是虚荣心作祟。
不等谢卿淮开口,她腾得站起身:“我们要结婚。”
话刚出口就后悔。
明明说好不告诉他们的......
果不其然,跟前两人脸色瞬间变幻莫测,唯有耳边一声轻笑,脑袋上那只手像是安抚般,轻轻揉了两下,退开。
夏晚眠憋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们结婚?你们结婚那让哥怎么办?”
宋酥酥张张嘴,就听身后的人懒懒散散道:“破鞋,不要。”
言简意赅,极有冲击力。
宋酥酥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有点想笑。
反倒是夏晚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有许多话想说,碍于对方身份,并不敢开口。
宋芸忙道:“酥酥,我相信晚眠,她就是爱撒娇了点,不可能真的跟沈少有什么关系,你要想清楚,别冲动。”
“......”
爱撒娇?
宋酥酥轻叹口气。
姑姑到底是姑姑,就算待她好,关键时刻也仍站在自己女儿那边。
即便亲眼看见两人上床,她多半也能找出点借口来。
她将话圆了圆,正要说话,谢卿淮又不紧不慢吐出两字:“不信。”
宋芸:“......”
夏晚眠:“......”
谁的话都能反驳,偏偏这位太子爷的不能。
他多身世煊赫,这不找死吗?
她磕磕巴巴道:“卿淮哥......”
“不好意思。”
谢卿淮这次打断得极快,偏还顿了两下,留够引人难堪的时间,笑得浮浪,“我是独生子,没有妹妹。”
“咳咳。”
宋酥酥快忍不住了,垂着头,眼睛弯成月牙。
但也只片刻,她又仰起头,小脸皱成一团。
连谢卿淮这种大直男都知道反驳,沈让却不知道。
心安理得地听着夏晚眠一口一个让哥,毫无边界感。
一个巴掌拍不响,到底还是沈让自己有问题。
夏晚眠这下彻底难堪得说不出话来,宋芸似是想到点什么:“谢少,我们家酥酥无父无母,借住在您那儿已经很麻烦了,怎么好意思再......”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谢卿淮笑了下,仍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模样,“酥酥住我家这么多年,您和您丈夫麻烦我们的事情还少吗?”
“......”
什么是聊天终结者。
这就是聊天终结者。
宋酥酥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怎得有点高兴。
从来没人像这样为她出过头。
不对,是有的。
那年的沈让,挡在她跟前,极力阻拦那群小混混,求他们放过自己。
但是不一样。
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宋芸被怼得哑口无言,片刻又露出点笑:“酥酥能嫁给您,我们自然是放心的,酥酥无父无母,又什么都不会,能嫁进谢家,那是她的福气。”
谢卿淮眼看着宋酥酥脸上的笑再次消失,眉头总算拧起。
这家人怎么回事?
他好不容易将人哄得开心,对面一句话又惹得她难过。
他抿了抿唇,拉住宋酥酥的手,嗓音发冷:“听好了,我就说一次。”
几人微怔,抬头瞧他。
早春艳阳高照,天气正好,鸟鸣阵阵,宋酥酥听见他的声音融在风里:“我家酥酥,高考全省文科第一,南城大学保研,出版过散文集,得过小提琴全国冠军,会跳芭蕾舞,上过画展。”
他站在那里,认真而又笃定:“这不是她的福气,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