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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琴看到来人时,一下子就愣了,竟然是郝志佳。他不是跟着师父去历练了吗,怎么又回到了顾家?
当初也是因为无奈才养了他些日子,如今情况不同了,自己家不必再看他们的脸色,他自己也长大了,所以大可不必回自己家来。
见顾琴站在门口发愣,顾氏满心喜悦倒没在意顾琴的失态,招呼道,“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啊。”
顾蓝仔细看了一会郝志佳,认出人来了,欢快的扑向郝志佳,抱着郝志佳的大腿欢喜道,“志佳哥哥。”
这时顾琴才注意到,几年不见,郝志佳身量高了不少,虽然自己长的就算是高的,但跟他比起来还差上一头的样子。脸也渐渐长开了,眉眼间似乎稳重了不少,见顾蓝叫他哥哥,只是微微一笑,摸着顾蓝的脑袋,道,“嗯,哥哥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回来。”
若是以前,顾琴想他肯定会抱着顾蓝玩耍一会儿,然后逗弄着她不肯给她,看来几年的历练让他长大不少。
就在顾琴晃神的功夫,不知什么时候郝志佳就站在了自己的跟前,连顾氏都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顾蓝拉着郝志佳的手,满脸的欣喜。
“顾琴,好久不见,以后就多多关照了。”郝志佳轻声说道,目光专注的看着顾琴。
顾琴抬起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孩子,一眼就看见他深邃的眼睛,不知怎么的,顾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落在他青色的下巴上,鼻尖萦绕着一种混杂着汗水的男性味道,却不会让人觉得难闻。
顾琴再次感叹,以前那个别扭的小少爷长大了。
也许是很久不见的缘故。顾琴沉默的半响,最后只嗯了一声。
郝志佳倒没在意,只是看着顾琴,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郝志佳的目光太过直白,顾琴突然觉得这个比自己高了多的男孩子给自己一种压迫,尤其是在对方阴影下。感觉更甚,她躲不过,只好道,“怎么了?”
恰好顾氏在屋里喊他,他应了一声,擦着顾琴的肩膀就走进去了。
顾琴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嗤笑一声,收拾好自己莫名的情绪,跟着进去了。
对于郝志佳的回归,顾琴多的是好奇。但见顾氏心情很好,问东问西,顾琴倒不好意思开口了,只好在顾氏身边打打下手。
相对于四年前,郝志佳擀饺子皮的技术有些生疏,倒是顾琴捏饺子技术见长。顾氏瞧了,不禁感叹,“眨眼间,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初还跟个孩子似的在一起吵嘴,如今都稳重了许多。”
不知怎么,郝志佳突然来了一句,“嗯,我还记得咱们过年吃饺子的事情呢。”说完,郝志佳看了一眼顾琴。
顾氏听了。呵呵笑了起来,跟郝志佳说起以前的事情。
顾琴则是被郝志佳那若有所思的一眼看的奇怪,过年吃饺子怎么了,看自己干嘛?直到后来过年吃饺子吃到郝志佳特别准备的饺子,顾琴似乎才想起某些事情。
但此时。大家都是满脸笑容的说着笑着,连顾蓝都央着郝志佳讲些有趣的事情。郝志佳便捡着自己听说的或者自己经历的跟顾蓝说着,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顾氏早早的收拾好客房给郝志佳住,如今不同过去,多出一个人来一点也不显什么。
吃过晚饭,顾琴坐在院子里给顾蓝绑的秋千上愣神,此时正值初夏,夜里有些凉,但正适合思考。
晃悠着秋千,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耳边是微微清风和不知名的虫子的啾啾低鸣,顾琴的心情蓦地安静下来,闭上眼,享受着这暂时的安宁。
“想什么呢?”耳边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顾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赶紧睁开眼睛跳下秋千,扭身一看,才发现是郝志佳,心中不由嘀咕,怎么走路都没个声音,还有,他说话什么时候声音这么好听了。
郝志佳却假装没听见,扶住还在晃悠的秋千,自己坐了上去,一边摆弄着秋千上的绳子一边道,“几年不见,你胆子倒是小了。”
说完,脚用力一瞪,就飞了出去,晃了几下,似乎觉得不过瘾,就站了起来。
见郝志佳玩儿的不亦乐乎的样子,顾琴忍不住噎他,“几年不见,你倒是活回去了。”
见顾琴说自己这般年纪还玩儿秋千这样的小孩子玩意儿,就知道她在反驳自己刚才说她胆子小的话,好笑的同时,突然觉得顾琴亲切了不少,换做以前,她肯定连眼皮子都不抬。
所以郝志佳不在意的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然后轻轻落在顾琴身边,低头凑了过去,在顾琴耳边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回来。”
顾琴诧异的看了郝志佳一眼,似乎很惊讶他说出这样的话,是的,她确实好奇,非常好奇,也非常好奇他是怎么说服顾氏把他留下的,此时的她还不觉得两人的姿势是多么暧昧。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站在月色下,注视对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人。
夜色下,顾琴的眼睛映着漫天的星子,非常漂亮,郝志佳深深地看了一眼顾琴,然后轻声道了一句“你猜”就迅速离开了。
郝志佳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但他的话在耳边萦绕不散。
最终,顾琴没有开口问顾氏郝志佳回来的原因,也许是对方那句话的原因,也可能是尊重对方的选择。
摇摇头,顾琴转身去了屋子。
窗户后,郝志佳望着顾琴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躺在顾氏给自己准备的床上,闻着被子上淡淡的味道。郝志佳觉得无比安心,自己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转过身去,脸朝着窗户。郝志佳闭上眼睛,睡得异常安稳。
而另一边,顾氏正絮絮叨叨,跟顾琴顾蓝说着话。
“这孩子长大了,瞧着一点没有以前的样子了,稳重了许多。看来出门一趟吃了不少苦。”
顾琴点点头,表示认同。
顾氏叹了口气,道,“咱们跟这个孩子也算是有缘,既然他回来了,咱们就当是家里的一份子,以后你跟蓝儿多多照顾一些他,我瞧着他性子不如以前活泼了,他年纪还小,算不上好事。他又是没了父母。既然能找来咱们,也算是他一个依靠了,只是男女有别,以后生活在一起,要注意些。”
顾琴明白顾氏没说完的话,好在顾蓝年纪还小。男女之事还是懵懂,自己年纪大了,自然知道避讳,所以,顾琴安慰了顾氏几句,这事也算是揭过了。
听顾氏的意思,这郝志佳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的,顾琴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哪知,郝志佳在第二日就去找村长了,不知跟村长说了些什么。竟然同意把离顾琴家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卖给了他。
顾氏听了,直埋怨郝志佳怎么没跟自己商量就自己买地了,住在自己家多方便,自己一个人住还要置办其他东西。
郝志佳谢过顾氏的好意,解释道。“婶子,您误会我了,你看,我年纪大了,跟妹妹她们住在一起不太方便,再说,可不是我一个人,过些日子,我师父就回来了,到时候势必跟着我一起,那时住在婶子家才不合适。”
本来以为就郝志佳一个人,哪知还有一个没有来的师父,顾氏也不好挽留,只好道,“好吧,但你这段日子就好好在婶子家住着,等房子弄好了,你师父来了再走,婶子也放心。”
郝志佳笑了,嘴角扬起,“不用婶子说,这段日子也打算赖在婶子家了,要知道,这几年在外边最惦记的就是婶子做的饭菜了。”
明知道郝志佳这话恭维自己的成分居多,顾氏还是开心的笑了,“走,婶子还能不让你吃饱了吗?说,吃什么,随便点菜。”
顾蓝赶紧插嘴,“我也要点菜,我也要!娘亲不能偏心,哥哥不许跟蓝儿抢,姐姐也是。”说着,拉着顾氏不肯撒手,大有一副不同意就耍赖的样子。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顾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躲在顾氏身后,脸蛋红红不肯出来。
村子就那么一丁点大,不多时,大家都知道顾家一个远房亲戚来了,似乎是以前来顾家住过一段时间的孩子。
顾家不同以前,帮衬村民不少,又挣了钱,在村子里底气十足。有人来做客,没人说什么不好,反而上门看了看这位许久不来的人。
郝志佳也明显的感觉到村民的不同,但现在的他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心思可以很好的掩在眼底,跟来人打着太极。
哪知,送走几波人后,顾刘氏和三房的顾王氏竟然来了,这让顾家很是惊讶,要知道,顾家这几年没什么交流,基本上就当对方是陌生人了,怎么今日突然来了。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氏还是把人迎了进来,落了座上了茶,便直接问顾王氏,“弟妹,来我家有何事。”
顾刘氏见顾氏越过自己直接跟三房说话,不由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插嘴道,“听说郝家的志佳回来了,我们奉老太太的意思,过来瞧瞧,那孩子呢,怎么瞧不见啊。”
顾氏不愿意听顾刘氏说话,所以脸色也不给她,只是冲着顾王氏笑着,并没有做声。
顾王氏哪里不知道顾氏的意思,为了避免冲突,接口道,“老太太这几天身体不好,所以让我们看看来,说是古人之子,原本就该我们照顾,以前是家里不方便,但现在不一样了,所以让我们接他回去,在嫂子这里毕竟不方便。”
听了顾王氏的话,顾氏眉头一皱,话是这么一个理,但是听着别扭,况且自己已经答应郝志佳了,张口刚要拒绝,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句话。
“我不去,两位婶子请回吧,回去烦请转告老太太一句,志佳在这里时间不会长的,而且已经准备自己买地盖房子了,所以就不麻烦老太太了,而且,住在这里志佳觉得挺好的。”
来人正是郝志佳,原来刚出门回来,就听见这段话,忍不住出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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