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必呢

妾心如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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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暖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走,一刻也不要多留。

    因为她担心再多迟疑一会,就会从周家那个小坑陷进永安侯世子的大天坑里。

    直到坐进回去的马车,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天色已晚,很快就要宵禁了,这个时间,街上人烟稀少,仅有的几个,也是行色匆匆。

    路两边零星挂的有灯笼,知暖看着透进马车的微光,神色复杂。

    不知道该不该高兴,那位年轻的侯府世子貌似有点走心了。

    所以他离开后便急匆匆去帮她拿了身契或者办了户籍,再巴巴送到她手上。

    甚至于,她现在猜,她几日没出现,他就派人在周家的巷子口守了几日吧?

    不管为情还是为欲,他总归是对她有点想法了。

    所以他为她准备了那套房子,要她离开周家后住过去。

    但他也很清楚,他不可能娶她,甚至都有可能不会纳她为妾,所以事后,他让人给她准备了避子汤。

    太搞笑了,不能因为周家目前的社会地位低些,他就会认为,她不想给周阿大当妾当外室,就可以高高兴兴抱着他们侯府的大腿,去给他侯府世子做妾做外室吧?

    或许说出去这时代没人会信,就算他侯府世子愿意娶她,她还不愿意嫁呢。

    嫁进那样的豪门勋贵家有什么意思?一辈子当个模板一样的贵妇人,相夫教子,世界渐渐窄小得只剩下男人和孩子。

    永安侯夫人再尊贵,侯爷再看起来畏妻如虎又怎么样?那天晚上小丫鬟八卦的时候可说了,永安侯还是有妾,有庶子女,只不过那些妾都是候夫人帮忙纳的,据说能掌控在手里罢了。

    知暖这辈子宁可死,都不会与别的女人同时共用一个男人,在这时代生活越久,了解的越多,她越发清楚女性于男人们而言,就是件玩意而已。

    只不过有些玩意稍昂贵,值得他们花点心思,有些赏玩一番甚至连多瞟一眼都不值得。

    她因为阴差阳错做了周家的童养媳,本以为两人一起长大,她经年累月的纠正和调教,能把周阿大改造成她想要的样子……事实证明,大环境糟糕的情况下,她那纯属是痴心妄想!

    知暖自此不会做什么凭魅力将男人调教成功的梦,也不会期盼和这时的男人能有什么爱情——根本想法就不同,所谓爱情,不过是一时的荷尔蒙作祟。

    所谓忠贞,也不过是男人色欲上头放出的屁。

    激情退去,男人们照样可以物色新女人和新爱情,女人,呵,当她身上被打上了某人的标签,不管是妻还是妾,这辈子就只能死守在那个坑里了。

    除非她是玩物,于是被男人转手,掉进另一个坑里,换上另一个人的标签。

    何必呢。

    知暖冷笑着清醒地剖析这一切,庆幸自己跑得快,并下定决心,哪怕永安侯世子长的再好,能力再强,再让她神魂颠倒,她都不会再去见他。

    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会等到周家被他玩出什么样的大结局就会离开——他今天说了,他可以从周阿大那随意要走她的身契,可周阿大探花郎的身份没那么好弄掉,让周家倒小霉简单,倒大霉肯定需要时间去设计和布置。

    自从有了要离开京城的想法后,知暖就蠢蠢欲动,她不想给周家陪葬,得了自由,她也不想再在这家人身上多浪费一点时间。

    虽然她父母死在带她旅游的路上,但知暖从振作起来,接手家里的生意后就想明白了,做人不用因噎废食,生命短暂,开心就好。

    外头天高海阔,她想去走走,去看看。

    就是,得周全准备着才行。

    “娘子,到了。”外面车夫提醒。

    知暖掀开帘子,也不用他搀扶,自己撩着裙摆跳下了马车。

    走的时候,车夫恭敬道:“小的就守在此处,娘子若是要离开,只需想法子提前在门口挂个布条就是。”

    知暖一笑,点头:“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只要永安侯世子不把她困起来,免费的帮手,能用她肯定会用。

    知暖手摸上周家门把手时,提醒宵禁的冬冬鼓声恰好敲响,她回头,看到送她回来的车夫,牵着马车隐在另一条巷子里。

    她拍响了门扉。

    来应门的是阿箩,小丫头急坏了,看到她高兴得不得了,抓着她的手都有些语无伦次:“娘子,你回来了。你去哪了呀?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知暖心下一动,看着她:“我为什么不回来?”

    阿箩往里面一瞧,正要说话,周阿大从照壁处转出来,声音幽幽:“阿妹,你回来了。”

    阿箩打了个哆嗦,低头退到她身后。

    知暖情知不对,却也晓得这时候不适合问什么,便丢下她朝周阿大走去:“阿兄。”

    “你去哪了?”周阿大将她拉到灯下,盯着她问。

    和她的身契有关吧?

    知暖不知详情,但不妨碍她跟他们套话,低下头,神情落寞地绞着衣带。

    “阿妹!”周阿大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痛。”知暖很想扮个眼泪汪汪的小白莲,可惜眼泪水它不能说有就有,只好皱眉嘟嘴装不解无辜和不耐烦,“阿兄,怎么了嘛?你为何如此粗鲁?”

    阿箩听她喊痛,鼓起勇气上来帮忙,去扳周阿大的手:“大郎君,娘子喊痛呢。”

    周阿大心里邪火正盛,也没松手,抬腿踹她:“滚!”

    知暖神色一凛,再次深恨自己“教育”失败,拦到阿箩前头:“阿兄若是因我晚归生气,只管冲我来,别动阿箩。”

    周阿大神色微滞,停了动作,拉着她便往内里走。阿箩要跟来,知暖忙对她挥挥手:“不要来,我会与阿兄说明白。”

    阿箩听话停住脚,却没走开,远远跟着,看着。

    周家这房子是个三进的小院,进门是照壁,照壁后是堂屋与花厅,往后是周家老两口的住所,最后一进考虑到男女有别,知暖买下后隔成了两个小院子,左边住周阿大,右边住她。

    周阿大将知暖直往最里带,期间路过周家老两口的门口,那两人假惺惺地拦:“阿大,有话且好好说,莫吓到你妹妹了。”

    实际恨不能周阿大再凶悍点,把她吓死才好,也省得被外人惦记了。

    知暖百忙之中一个礼都没行完,就被拖进了周阿大所在的院子。

    进门他即吩咐小厮:“锁门,没我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呵,牛批了啊,他当自己是什么霸道王爷啊?

    知暖很无语,倒也没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推到了他房里的床榻上。

    周阿大扑上来,将她死死按在上面,阴沉沉地说:“说,今日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