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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登极仪式都完成而大开宫宴万民同庆时,司徒寒端杯而起,“微臣敬皇上一杯,恭祝我皇登极之喜!皇上心慈仁厚,万事以百姓为先,登极为帝乃人心所向,众望所归,是皇室与朝廷之喜,更是万民之福!微臣相信我皇定会让东炫国更加和平、让东炫国国民的生活水平更上一个新台阶,而皇上也将更受万民拥戴!”
也不管话语是否合乎规矩,先一通马屁拍出去,反正无人不知她一向都礼仪不周,也没啥可挑的!
大臣们再看看新皇看着镇国将军时那满是笑意的脸,都猜断明日新皇第一天的朝议就会把镇国将军之名之权全部落实!
百里默看着那被西北的风沙烈日磨砺过的小脸儿,浅笑道:“镇国将军为国为民受苦了!朕回敬将军一杯!”
“微臣不敢!微臣谢皇上的信任与厚爱!”举杯干尽。
此乃重大场合,百里默即使心中有万千句的话想对他说,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所有人都说着吉祥的礼仪话,宴席上一派喜庆祥和。
待酒宴结束,司徒寒一个弯儿都没拐的直接回府了,她最讨厌的就是所有人都带着假面具说着虚伪话的应酬,恨不得把人家那张脸皮扒下来,再层层挖开他们的心瞧瞧到底什么样儿!
但她又自知只能想想,因为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她,她才是最假的那一个,骗了整个异世大陆!
如各大臣所料,新皇第一日的朝堂上,明文圣旨和镇国将军大印便赐到了司徒寒手中,而司徒寒也很给面子,毫无异议和推托之词的接了!她再怎么不愿意接这烫手山芋,也不能在百里默首朝之日驳他的面子,做为臣子,分寸还是有拿捏的必要的!
百里默心里很愉快,他就知道从小便只一心为他着想的寒儿,今日定不会再推三阻四遍寻借口,所以不得不利用这个他不会拒绝的最好时机,赶紧把重要的证物们塞给他,以免又给他想逃跑的机会!
司徒寒谢恩领旨,收下圣旨印信,老爹不在,她只有独自应付四面而来的恭贺之声,一一拱手回应!
百里默见他与朝臣周旋时脸上笑容淡淡,并无多大的喜悦之情,更无一丝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的高傲,心里擦了擦汗松了口气。他选在这个时候强塞给他果然是明智之举,寒儿他完全是迫于那颗为他着想的心才接了大印,而他也确实是利用了寒儿的这一点!
寒儿,不要怪我,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去西北边境,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而留下你的唯一方法就是镇国将军应该在京都做四方边境的防御布置与人事调动就行,哪里能离开朝廷政务中心而单单窝在西北一角?
“镇国将军,以后就在京都助朕协理政务吧!”百里默难抑心中的期待,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久到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宠幸司徒静而生下孩子的!从太医确认她怀孕后,他就再没碰过她;她生孩子时,他也没有任何焦急情绪地陪在她身边,他只是要一个结果~~一个能让寒儿露出兴高采烈笑容的孩子!
“微臣谢皇上隆恩,不过,臣请皇上允许臣暂时先回到西北边境,将屯田之事落实到位彻底完成之后再回京都为皇上分忧!”司徒寒自然不会如了他的意,她好不容易才跑路了,怎能再被轻易抓回来?
百里默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看着那抬臂拱手微微低首的人儿,静默半饷,才道:“皇后一直很想念你,下朝后去看看她吧!”
“外臣进入后宫,恐有不妥,臣……”她的直觉告诉她,百里默的话里一定藏有猫腻。
百里默打断她:“她是你亲姐姐!朕的后宫又只有她一人,有何不妥?莫非你走了一年多,心里就再无姐弟之情?”
“臣,谢皇上!”简直是被逼无奈。
走在去往后宫的路上,司徒寒竟看不到一个宫女和太监可问路,更没有人专程为她带路,她根本不知道二姐的宫殿在哪儿!兜兜转转了半天,司徒寒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假山前的石头凳上!
“怎么在这里?”百里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见过你姐姐了?”
司徒寒鼓着嘴没答话,她就不信她走了半天一个鬼毛儿都看不见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百里默看那气鼓鼓不理人的小模样儿,不觉想起了他小时候。蹲下身,拉住他的手,柔声道:“别气了,就是想单独和你说说话而已,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还不是说话的地方?那哪里才是说话的好地方?司徒寒被他拉了起来,听他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朕,心里舒服一些,便依了他。
穿过假山石洞,眼前是一片荷花池,粉荷翠叶,池水碧绿。司徒寒想挣脱他牵着自己的手,可刚抽出一毫毫,那大手便更用力的握紧,让她再丝毫抽不出来,只好憋屈道:“皇上有话就说吧,臣已经洗净了耳朵!”
百里默转过身正对着她,“寒儿走了一年多,身边又有诸多美男,这是忘记太子哥哥了再也不想太子哥哥了吗?”
“皇上,你现在已经是帝王,不再是太子,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说话,若被人听见,还不知道要怎么嚼舌根子!你现在是刚登上大位的新帝,朝中却都是旧臣,你的言行还是谨慎些好……”
百里默不待她说完就一把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寒儿心里还是最在乎我的!”
司徒寒大惊,使劲去挣,“皇上,皇上你放开!万一被人看见,就……唔……唔唔……”
她的嘴已被百里默热烈的吻封堵,欲挣离,却被他一只手在后背箍得死紧,另一只手在她脑后施力,使她无处可逃。
百里默嫌不够激烈,前进几步,将她带离原地。司徒寒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片带着凉意的硬石,随之而来的是百里默变得强势而霸气的吻!
司徒寒唔唔着,抗拒着,捶打着,可在百里默的强硬侵袭下,司徒寒再次没原则地双臂发软了,越来越无力的捶打演变成软趴趴搭放在他的双肩上,最后又没出息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寒儿!寒儿!”百里默对于她的屈服与回应更加感到激情澎湃,在亲吻那比以前更加甜美的小嘴儿时,还在难得的间隙中柔声轻唤着!唇舌之间随着不甚清楚的轻唤后更加紧密无间,再无一丝缝隙!两人紧紧相拥,沉迷其中!
更加成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随着那已带着帝王霸气的吻一阵阵向司徒寒袭来,让她目眩神迷的同时,竟感觉自己被他紧拥相贴的身体也随之有些骚动!
“嗯……”一声浅浅的带着欲望的呻吟从司徒寒口中无意识地流泻而出!
察觉到自己欲望的司徒寒被自己的声音吓住了,猛然清醒而顿停的唇舌慌忙欲撤!
百里默却被那声似娇似邀的呻吟激得热血沸腾,和那人儿同时一个顿停后,却是更不让他再逃走半分!
“寒儿!寒儿!”百里默的轻喘声在更加激烈的舌吻中越来越重!他想要他!现在!马上!
“皇上!皇上不要!”司徒寒一边沉迷他的激情热吻,发热的身体似乎也在暗暗燃烧,一边却更加清楚她已处在危险的边缘,所以拼命抗拒着!
百里默已顾不上许多,用力拉扯着她的白玉腰带,重喘着对她耳语,“寒儿不怕,所有人都被我遣走了,不会有人看到!”
司徒寒闻言更急了,正因为没人,百里默无所顾忌,她才更加危险!和他像拉锯一样在同一条腰带上较着劲,就如上次在暖阳院,“皇上,皇上请等等,寒儿还没准备好,请皇上给寒儿时间!”
“寒儿,既然你我此时都已情动,何必再重新择时?寒儿!我已经想你很久了!寒儿,你可知你走的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寒儿!寒儿!”
百里默倾诉着,带着柔情和欲望一声声轻唤着!
他对司徒静都是一种只要结果的机械运动,从未有过半分激情与冲动,可寒儿的一声小小呻吟,却彻底勃发了他身体和心理所有的欲望和需求!谁说帝王无情?他是如此深爱着他的寒儿!从未间断,从未停止,从未改变!他此刻根本无法只满足于一份甜美的吻,他想要在寒儿身上索取更多的甜蜜!
“皇上,皇上,请给寒儿时间!再说这里真的不合适!何况你的皇后是我的亲姐姐,我不想对不起她!”
百里默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却道:“她是她,你是你,你们在我心里不能相提并论!”不,是她从未走进过我的心!
“可是我不能跟你这样莫名其妙的产生莫名其妙的关系,我无法接受自己像生活在黑暗的臭水沟中的臭虫,以后永远都只能跟你偷偷摸摸不能见人,而一旦被发现,又会遭受天下人的唾弃,还会被皇后——我的亲姐姐恨之入骨!”
几番对话下来,百里默的狂热已稍有所减,“寒儿,若你愿意,我愿意废后,迎你进宫,和你一起承受天下人的唾骂!”
司徒寒睁大了眼睛,“百、百里默,你没发烧吧?”她惊愣得直呼其名了!
“寒儿,我一直在听你的,一直在忍耐,虽然现在仍然不能给你最大的保护,但我却已有能力与你共担,共同面对!”百里默的双唇再次压来,只是少了一些急躁,似乎要以放慢节奏的温柔融化眼前的心爱之人。
司徒寒不想再被一个吻诱惑,一边双手放在他颈下推拒,一边脑袋不断地左右侧偏进一步拉开距离,“皇上,你会是一个明君,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污点,否则我就是比红颜祸水还祸!”
“我不在乎!”百里默说完,再次单手扶住他的后脑使他无法乱动,以吻封唇。
“唔……”司徒寒的嘴再次被堵,她拼命摇头躲避,拼命自我抗拒着他的气息带来的诱惑。
“寒儿!弟弟!寒儿,你在哪儿?”正当两人还在一个不断追逐、一个不断逃跑时,司徒静的呼唤之声传了过来。
百里默的动作一顿,司徒寒趁机道:“快放开我,不要伤害我姐姐,她是无辜的。”
百里默皱了皱眉,松了手,她为何寻了出来还寻到了这里?
司徒静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亲眼目睹自己的丈夫在强吻自己的弟弟,若非弟弟一直在推拒躲避,她都以为他们是在两厢情愿的偷情!
她知道弟弟被准允来后宫看她,左等右等不见人,却等来了一张裹着小石头的纸团儿,让她速来此地。
直到她在假山后亲眼见证了皇上对弟弟的感情,她才明白为何皇上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礼遇如宾,原来他爱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退离数步,假装刚到这里般呼喊起来。
她深爱的男人却爱着另一个人,这人还是个男子,这个男子还是她的亲弟弟!
这对她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好在弟弟虽然是断袖,却并不愿意接受他!既然如此,一切还来得及,还有挽救的机会!她绝不允许皇上因为爱一个男人而声名狼藉,更不允许夺走自己丈夫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司徒寒快速整理好被百里默扯松的腰带,看着他道:“皇上,妻儿在眼前,请珍惜他们!我们之间只是一个终究会醒来的梦,忘掉它吧!”
“寒儿,我——”
“弟弟!啊不,镇国将军,原来你在这儿!”惊喜之后似乎才想起皇上也在这里,“臣妾见过皇上!”
百里默忍着被打断的怒气,她是寒儿在乎的姐姐、家人,为了寒儿,他此刻也不能给她脸色看。“朕跟镇国将军在谈事,你怎么闯进来了?”
“请皇上恕罪!臣妾听闻弟弟要来看望臣妾,臣妾等了许久不见人来,思弟心切,故出来相迎,看能否遇上,早些相见!”
“行了,一起回宫吧!”说罢率先而行。
蕴德宫。
“寒儿喜欢孩子,去把寒阳抱来给他瞧瞧!”百里默不待他们叙旧半句,便首先开口道。
寒阳?这是什么名字?又冷又热的!寒冬里的暖阳?
司徒寒在那儿对个名字瞎琢磨,司徒静此刻却明白了皇上为孩子取此名的真正含义!他是在以弟弟的名讳和他的院落之名各取其一啊!
当那一岁多点儿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儿出现在眼前时,司徒寒果然喜爱极了,抱起他就跟他很熟络似的说起话来:“小阳阳是不?我是舅舅哦!认不认识舅舅?不认识没关系,咱们现在不就认识了?哎呀,舅舅今天没给阳阳带见面礼,阳阳不要生气不理舅舅喔!舅舅不是故意的,舅舅回去一定为阳阳寻一个最好的宝物送给阳阳!宝物送宝贝,最好了!是不是阳阳?阳阳长得可真好看,瞧这眼睛这嘴巴,多像你父皇!瞧这鼻子和下巴,多像你母后!啧啧!长大后那些女子恐怕要挤破了宫门!”
百里寒阳不认生,加上她不停地呱呱着,小东西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她!
司徒寒也是无奈,百里默在那儿坐杵着,也不走,那姿态让她都没办法和司徒静说些亲人之间的亲情话,只能不停逗弄百里寒阳,以化解那份僵硬了的不自在气氛。
“二姐,姐夫,人说外甥随舅舅,你们看,阳阳的五官相貌都被你们这亲爹娘分配了,连个拐角儿都没给我留!唉,我真是可怜!所以,你们得赶紧再生一个,生个多少像点儿舅舅我的,不然你们就是对不起我——哦,虽然我长得没你们俩好看,但外甥不能嫌舅舅,舅舅更不嫌外甥,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可都没忘了舅舅!可瞧瞧阳阳,完全忘了舅舅我这一茬儿!”
司徒静轻笑,“弟弟这话说的,难道阳阳长得不像你,你就不疼他了?”
“疼!谁说不疼?长得像谁他也是我亲外甥,我不疼他疼谁?是不是啊阳阳?舅舅最喜欢阳阳了!”说罢在他小脸蛋儿上猛亲了一口!
“啧啧!这皮肤嫩的!触感真是好!要是再像我点儿,就更好了!姐,你可得再生一个,不然我可不依!你不能有了夫君就忘了弟弟,把心都偏给他了!”
“弟弟说的什么傻话,你在姐姐心里,跟皇上一样重要!但孩子也不是姐姐一个人说有就有的,皇上他一直很忙,姐姐也很心疼他的身体,怕他太过劳累,怎能再急着求孩子!”
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司徒寒顺后爬,“姐夫,你可得努努力加加油儿,不给我再添一个外甥,我就每天十道折子烦扰你!天天让你头疼!”司徒寒嘻皮笑脸地说着无赖话。
百里默沉默半饷,终是点了头,“好,都依寒儿!”
司徒静打趣道:“那要是长得还不像你,姐姐可怎么办?”
“那就继续生啊!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司徒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不想让姐姐的肚子空闲下来吗?”
“嗯嗯,反正宫中有人帮忙照顾,你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多为皇上增添子嗣,以后你俩也能尽享天伦之福,我也能带着一群萝卜头儿土豆蛋儿到外面耍耍威风!”
蕴德宫的氛围在司徒寒的无赖扯皮下,空气密度渐渐疏松了些,不然她得憋闷而死!
离开皇宫时,她决定下午就递折子回西北,不然百里默对她的浓烈感情会毁了一切、害了所有人!
百里默收到司徒寒的折子后,气得差点儿摔了它!可看看那些属于寒儿的亲笔字,终是舍不得,又放下了!寒儿总想逃离京城逃离他,这让他心痛又挫败,更多的还是嫉妒,对剑无尘和司马睿的嫉妒!
如今玉清已经是宫中御前侍卫,他便只有那两夫了——等等,皇后能寻出来,这完全不像她平日的性子,难道是玉清发现了他的目的所以对皇后通风报信?他毕竟跟寒儿相处了那么久,还嫁入过司徒府,难保他对不平常的寒儿没有动情。而他在宫中走动,得到他清场的消息和向皇后传达消息,都是极为便利。
司徒寒的折子被百里默压在御书房,阅而不批,在朝堂上也是半字不提。连续三天,三道折子,都是这样被百里默这样无为处理。司徒寒被逼无奈,只好在朝堂上口头请求,陈述西北水利等的重要作用。
第一天。
“皇上,西北年降水量少,是咱们东炫国最干旱的区域,有些地方还有很多荒地闲废,水源紧缺是西北干旱的主要症结。只要就地引渠,变渴壤为沃土,新开水利,使旱地变上腴,西北——”
百里默打断他,“将军,这些朕都明白,所以朕并不反对兴修水利啊!朕只是觉得你离开京都的时间不短了,一直在受劳累,既然为朕回来了,就多待几天也无妨嘛!太上皇当年让你叫朕太子哥哥,成为兄弟,我们从小到大很少分开过这么久,咱们也要叙叙兄弟之情不是,何况水利之匠不是已经有了经验?”
……
第二天。
“皇上,西北本就是旱灾多发之地,在与费莫部族的战役中,良田和水渠又被他们损毁不少,不仅土地沙化严重,而且由于长期使用落后的大水漫灌和重灌轻排,土壤次生盐渍化也相当严重,很多土地因此寸草不生退化为荒漠,若要屯田,除了水利,这些都要改良治理——”
百里默又打断他,“镇国将军,皇后一直想念你,你娘肯定更想念你,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为她们多留几天吧!不是还有三道支渠没有修复、三道新渠没有开工吗,仅三道支渠的修复,最少也得两三个月吧?”
……
第三天。
“皇上,除了开渠凿井,军民屯田,臣的计划中还有植树造林,固堤成荫,请皇上拨款购买杨树柳树和榆树树苗,臣亲自押运护送至西北!”这是她想起并经过问询后才得知的,这三种树在异世也是同样的名称。
百里默故作疑惑道:“这件事不是已经由司马睿在负责吗?”关注点不同,所以他竟没想到问问为什么专要杨、榆、柳。
“皇上,臣个人的力量微弱,太过费时费力,只有麻烦皇上出手,才能事半功倍!”指望司马睿一个人实在不太现实,无论从经济方面还是动员及速度方面,个人力量与国家力量悬殊太大!
“你为朕建设西北,你的合理要求,朕自然会满足,拨款不难,但置办树苗也需要时间,朕也会派专人运送,让司马睿负责接收栽种就是,总不能什么事都要你这个镇国大将军亲历亲为,那要他们何用?何必封官发俸?岂不是浪费?”
……
第四天。
“皇上,臣还计划在西北引种草棉、推广植桑,兴办蚕桑业,自出衣布,引导西北之民在宅前屋后栽桑种柳、广种蔬菜,臣——”
司徒寒第三次被打断,“司徒爱卿,一口吃不了个胖子,无论是军卒还是百姓,他们都只有两只胳膊两只手,分身乏术,事情总得一样一样的做,若让他们劳累过度疲惫不堪,那就不是爱民,而是虐民了。”
……
司徒寒被不断驳回,不但众臣看出了门道,从知道皇上心系其弟后便安排了心腹偷听前朝动静的司徒静得到消息后,也是又愁又喜。愁的是皇上竟不惜惹来众臣猜疑而不放人,喜的是弟弟一心要走,是真的对皇上毫无留恋之意。愁喜在心头交织,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再做些什么解开这个困局。
万般无奈之下,司徒寒只好让行赢飞鸽传书到西北,此刻只有三大水匠能助她离开京城了。
几日后,西北边境发出奏折,请镇国将军回西北主持大局,不然所有计划无法再顺利进行。
百里默压下折子,他根本不相信在司徒寒的管理下,流风郡水利屯田一层负责一层的官制,在他离开一段时间时就无法政通令行。
三日后,又一道折子发出,由官驿送达京都,这回是告急书,因为遇到了水利技术难题,他们三人都无人能解,请将军速归指导,以免延误工期。
百里默皱眉了,折子里把前后过程及技术问题写得清清楚楚、毫无造假之嫌,若这样非司徒寒出马不可的事,他还留着人不放手,恐怕就不是惹来非议那么简单了,也许会连出京养病的太上皇都会惊动,如此,事情就麻烦了。
思来虑去,百里默叹息一声,寒儿,以前你在朝堂从不发言参讨政事,而今不顾别人私议我对你有猜疑之心甚至我对你有断袖之情留你在京,也只是为了在朝堂上看到你的小脸儿,听到你跟我扯皮的声音,如此小小要求竟也不能再满足我么?
司徒寒终于被允离京,孝青云等人都依依不舍地送行。
司徒寒看了一眼那上了锁的木箱,哭笑不得,那里面可不是令人垂涎的金银珠宝,却是满满当当一整箱的月事带儿啊!
合着娘和文姨这一年尽缝这个了!
连这几天都待在司徒府不回夫家的秋月都针线不离手!
司徒寒简直想捂脸!
想象一下这东西要是被人当宝贝偷了劫了,不知道那人打开箱子后看到满箱这玩意儿会是什么表情,想想就好笑!
“少爷,你以前都答应过秋月嫁了人便能去西北跟少爷在一起照顾少爷,如今少爷竟也说话不算诓骗秋月!”秋月鼓着嘴不乐意的嘟囔,那形态真个儿是自家少爷传染得来的。
“嫁人了自然要以夫家为重,还要孕育子嗣。我当时说那话也是顺嘴溜出来的,没想到那么多,如今想到了,自然不能由着性子只图自己方便舒适而不顾秋月。好好的,我爹不在家,府里清冷,我娘和你娘都需要你时常回来照看,若连你也走了,她们就更可怜了!”
“寒儿!”
“少爷!”
孝青云、文姨和秋月顿时眼泪汪汪。
“都别哭啊,等我把西北治理好了,就回来接你们去那里看看,那里的女人可比京城的女人野多了,估计就算让她们上战场,她们都敢拿着砍刀跟敌人拼命!”
“真、真的?”
三人立即止了泪,惊讶地睁大了眼!
“可不是,她们经常出门抛头露面,什么活儿都干,若是惹急了她们,她们还会叉着腰骂娘打架,性情非常直爽,有事儿说事儿,很少有人耍心眼儿!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她们很可爱!”
数句话把她们安抚住后,司徒寒才翻身上马,扬鞭远去。
出了城门,城外已有人等她——百里默安排的随行护卫贯普,以后就跟着她了!
多一双眼睛就多一双眼睛吧,总比走不掉强!
他没来送她是最好的,若真的来了,还不知道会不会生什么节外之枝。
“走吧!”
打马离去的两人却不知道,城门楼里一身黄色龙袍的男子目送着心中人儿的离开,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红衣身影,眼角湿润。
“寒儿!”一声低声轻喃,很快消散在风中。
流风城。陪着将军到达西北半个月后的贯普将真东西汇报给自己的皇上,那就是解决奏折中难题的水利新技术——能有效解决河床淤积泥沙问题的“束水攻沙”术和“跨壕飞槽引水”术。
收到消息的百里默心里也舒服了许多,终究不是她使法儿骗自己,可寒儿的才能显现越多,他的思念之情和爱意便越浓。
“将军,三个新开的渠中有两个您给起个名字吧!”齐为民笑嘻嘻道,三个水利匠师中就他最小最年轻,跟司徒寒的年龄差得也不太多,加上将军大大咧咧粗鲁豪爽,时间一长,他便少了开始时地位悬殊带来的拘束,只留下内心的佩服。
“就叫利民渠和惠民渠吧!咦,新开的渠道不止两条啊!”
“将军,最大最长的新渠已经被大家自动叫熟了名字。”
“还有这样的事?叫什么?”
“将军渠!”
司徒寒愣了愣,她这算是赢了流风郡的民心了么?
数日后。
“司马睿,把这份公文发给流风郡所有县令,允许私人投资开渠筑堰,并允许以开渠者的姓名为渠堰命名,鼓励民间组织开小渠。”
“是!”司马睿正规应答后,又附耳轻语,“将军娘子!”
“去!”司徒寒一脚踹出,“又想作死!”
这回司马睿闪得快,顾不得动作文雅不文雅。
没办法,小娘子就爱拿脚踹人,不是踹人腿就是踹人屁股,不练躲闪功夫不行啊,不然早晚得被踹死!
“桑树防护林和蚕桑之事就全部拜托归你管了,虽然主意是我出的,但我对南方的那玩意儿一窍不通,你要提前把养蚕和丝织能手调过来。”
“寒儿,你开始时让我自己寻找合适树种,为什么回了趟京城,就想到以桑树作为防护林这样两全齐美的事?”
“没有为什么,秒悟秒懂而已。”司徒寒头也不抬,继续在纸上刷刷,她在做一份重修和加宽官道的计划,路两旁每边至少要植两行杨树或榆树。
“秒悟秒懂?”司马睿又一头雾水,这新名词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懂,我懂我的,你懂你的就行,快去办事!”又一脚踹出去,丝毫没有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女子便有所收敛的觉悟。
司马睿在她踹了个空后走出屋子,站在院外停顿了一下,难得抬头看了看天空,我家娘子啊,怎么这么可爱呢?幸好是我的!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贱得骨头都没了还自个儿在那儿沾沾自喜,唉,情之一字啊,把好好的人都能变得傻里傻气、神经兮兮!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没有秋月在身边,可现在有个知情的司马睿,竟也有个人能帮忙掩护掩护,且司马睿是丞相之才,那可是比秋月好使多了!所以即使有双百里默的眼睛、有两国皇子等众多之人,但只要有他在,只要将军专用茅房还无人敢进,她便全都能应付自如。
她知道百里默派贯普来的本意并非是监视她,而是想时刻了解她的动向,以及牵制两国皇子的行动,甚至于是似无意但实为有意地阻碍她与剑无尘、司马睿两夫的亲热。
剑无尘与司马睿为此恨他恨得要死,因为几次都被他干扰打断,连个好不容易忙中偷个吻的福利也被他弄没了,实在是令人上火!只有司徒寒幸灾乐祸地闷头坏笑!
又一个春天来临,得知皇上筹集的树种快要运到、能赶上最佳植树时期时,司徒寒又对司马睿和水利部高层开个方桌会议做出安排,“柳树耐湿,根深,易成活,作为护堤林使用;杨树、榆树耐寒耐旱耐恶劣的土壤又生长快,适应性强,栽种在规划中拓宽的新驿道道路两旁,每边最少栽植两行,但两行外要再留出三行的距离面积,以后看情况再添植。”
“将军,驿道还没有动工兴修,要是先植树,恐怕难免会有损伤。”齐为民道,他几乎成了水利三人行的代言人。
“人为损伤,那都是不够重视、没打心里珍惜的结果!司马睿,你把每棵树的购价、人力运费等所有费用全都算进去,看看每棵树的成本是多少,若是人为损坏树苗,按得出后的数字再添加一倍进行赔偿,谁损坏的谁赔偿,若是推拖扯皮,整个小组一起连带!”
在申请来的巨款和物料投资的前提下,在西北各项建设如火如荼的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司徒寒已经二十岁。
已经二十八岁的司马睿似乎感觉到了岁月带来的威胁,不想再拖延,不能总这样没个尽头。他与剑无尘不同,剑无尘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寒儿的真正性别,只是以断袖之情对待寒儿,以情为重,身体的需要都被强制性的刻意压制了,所以没有他这种知情人的急切体会。
这日入夜,确定贯普和剑无尘都出去未归的司马睿悄悄敲开司徒寒的门,看那人儿睡眼惺忪的样子,不觉轻搂入怀,关上房门。却不知就这几秒的时间差,便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在他进入将军主屋后便回来了,并在听到屋内的说话声时,各自隐身而听。
“司马睿,怎么这个点儿来找我?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儿你不会这么晚还来,到底什么事儿啊?”司徒寒问着,又一头倒在床上,连带环着她腰的司马睿也带了下去。
司马睿侧躺在她身边,刮了一下她的俏鼻道:“自然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说着又把自己的胳膊塞在她颈下垫上,“寒儿,你就真打算这么隐藏真正的自己过一辈子吗?没为自己的将来做过打算吗?”
司徒寒猛一侧头,又硬着脖子抬起头看了看门外,“他们都不在?”
“嗯,都出去了,没回来。”
“你确定?”
“我确定。就是因为有这难得的机会,我才来找你谈谈人生最重要的问题!寒儿,你到底打算过没有?”
司徒寒的脑袋重重落回司马睿的胳膊肉枕上,闭上眼,“打算了啊,若是不被发现,就一直这样下去,我自己、我爹娘和整个司徒府才不会有事。”
房顶上的剑无尘蹙了蹙眉,隐藏真正的自己?不被发现?寒儿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居然司马睿知道?
“那若是泄露了呢?”
“泄露了啊,泄露了我有免死金牌啊!”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直接敞开身份?恢复真身,以后也不用过得如此辛苦!”
“为什么说辛苦?我不辛苦啊!”司徒寒睁开眼,扭头看他,“司马睿你是不是在劝我辞去将军之位,以后不再领兵打仗、不再管西北之事?”
司马睿无奈叹道:“寒儿你又想多了,怎么总能如此轻易怀疑我的用心?”
“那你说你什么用心?免死免死,这字面儿意思很清楚,你不可能不知道免死金牌只能免死却不能免活,欺君之罪,一块破牌子就能解决一切吗?就能让我脱下将军服、毫发无损的找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吗?”
生儿育女?如意郎君?两个男子怎么生儿育女?寒儿他……
对司徒寒已经成思维定势的剑无尘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