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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到战车的拆装区,陈苏城让史今去找,自己躲在外面。
史今在战车周围寻了一圈,精准找到许三多躲的那辆,伸手去拉门,却发现关上了。
史今生气的踹了一脚门,“你给我滚出来!钢七连的战车不是给你干这个用的。你给我滚出来!”
史今爬上战车,打开顶门,跳了进去,把进入门打开,“出来!”
史今一把拽出许三多,审视着这个自我逃避的人。
许三多被这股力拉的撞到库门的卷帘门上,发出“哐啷”的一声,他没有说话,本能的低下头,任人摆布。
史今走到许三多面前,以命令的语气让许三多拿锤。
“去,给我把家伙拿起来,我让你干什么,你就给我干什么,走!”
史今一改往日的和蔼,换上了严肃威严的一面。
史今把锤子硬塞到许三多怀里,“拿好,拿稳了,砸不中没关系,你至少要给我拿稳了吧。”
许三多抱着锤子一言不发,像个木桩一样的站在原地。
史今抄起地上的纤抬头看许三多。
“你这是自作自受。”伍六一站在门口看着他那自找苦吃的举动。
“那你就跟我一块作一块受。”史今是打定了决心要把许三多掰直,他要把许三多带成堂堂正正的兵。
“许三多,来,还是这个点,还是这个方向,你尽管砸,你砸着人了没关系,今天班长豁出去了,总有一次你能砸准。”
许三多害怕的摇头,他已经砸伤了陈教员,他不想在砸伤史班长。
“你敢砸,你敢举起那个锤子我就打死你!”伍六一冷声警告许三多,他从见许三多第一面就不喜欢他,怯懦,傻愣,什么都不会。
史今是他最重要的班长,他比谁都看得重,许三多这个傻啦吧唧的兵只会害了他。
“他打你你打他啊,我告诉你,不是他比你强打算,也不是你比他差多少,他打你就还回去,我保证不让人知道!”
“还有,你,进来!”
“我不想和他站在一个天花板下面。”伍六一极度嫌弃的要与许三多划开界限,以前是班长在面前,不好说,现在他是不得不说。
“那你就站在外面,你爱咋咋地!”
“我要让他滚,全连的人都让他滚。”伍六一直接撕开最后的薄膜,道出了大家的意见,许三多太孬了,钢七连,不适合他。
“让他滚就站进来!”史今怒目吼道,他平日从不对人大吼大叫,今天是真的对许三多动了怒。
伍六一不满的踢了一脚工具台,表情不服的瞪着许三多,“你要是敢抡捶,锤子起来,你,倒下!”
伍六一也不管什么战友情谊,他只认史今,哪怕自己为此受处分关禁闭都无所谓。
“许三多,不要管他,抡捶,抡捶!”
许三多依旧害怕的摇头,眼神里满是逃避,畏畏缩缩的样子让史今感觉高血压都要犯了。
“许三多,你到这已经没退路了,当初征兵的时候,我不想要你,陈教员也不想要你,她跟你爹说的很清楚,你不适合当兵。”
“是你死乞白赖的要来,那你来干啥玩意儿?很简单,就一条路,抡捶。”史今用最后仅存的一点耐心命令,他已经开始动摇了,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班…班长…我…我不敢。”
史今听到这句话,所有的忍耐全部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与失望。
“许三多!你想拖死我啊!为了你,我已经跟连长掰了,我把全连都得罪了,你没看见啊!我今天跟他也掰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带出来的兵你不知道啊!”
“咱们三班现在总分徘全连倒数第一,你还想咋的,你再这么干下去,明年我就得走人啦!”
“还有陈教员,她为了留下你,不惜和连长吵架,你知道吗?连长跟她是青梅竹马从小长大的,情谊比谁都重,就为了你,直接跟他撕破脸,你对得起她吗!她每天忙里忙外的,团里到处跑,还专门为你制定训练计划,全团!就你一个!”
“她教的兵,哪个不是天之骄子,现在!你成了她职业生涯里最大的笑话!”
“我们两个已经很有耐心了,许三多,就因为一个…龟儿子,我们招了一个看走眼了的龟儿子,你以为你穿这身军装就能混进部队,你就是兵了?你连个铁坨你都抡不起来,你就是兵了?你啥玩意儿也不是!”
“我看透你了,你还是那仨字,龟儿子!别在让你爸叫你龟儿子!!!”
许三多被史今怒骂的眼里满是泪水,他不想被父亲叫龟儿子,他不想让陈教员和班长失望,他不想让别人讨厌,更不想成为笑话。
“砸!!!”史今找回被自己扔飞的纤,重新蹲下放好,“砸啊!!!”
许三多抹掉眼泪,缓缓走到史今面前,举起铁锤砸了下去,这次没有出现意外,铁锤与铁纤完美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一下下,敲进四人的心。
许三多的怯懦与自卑造就了他处处小心行事,但往往他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出错,然后恶性循环的降维打击。
史今看着许三多,心里流露出了欣慰,自己的激将法终于撬开了许三多硬石壳。
伍六一扔下烟,推开许三多和史今,夺过史今手里的纤蹲下,“你就是喜欢自作自受,许三多,砸!”
许三多听命的举起铁锤砸了下去。
陈苏城从卷帘门后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伍班副,纤给我吧。”伍六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纤放到陈苏城手里,站到一旁。
陈苏城蹲下身放好,“许三多,砸,不要怕。”陈苏城鼓励的看着许三多。
许三多看着陈教员手上的伤,缓缓举起铁锤砸了下去,没有失误。
搞定完许三多的心病后,四人这才回到宿舍休息。
陈苏城拿着药来到水房后,她先小心翼翼地将绷带和夹板取下来放在一旁,然后拿起注射器,将药物缓缓注入手掌之中。
随着药效的迅速发挥作用,原本裂开的骨头开始以惊人的速度重新组合并生长着,但同时也带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
陈苏城紧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仅仅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骨折的手已经完美地恢复如初。
陈苏城用毛巾沾了点水擦拭了一下脸庞,整理好物品准备离开水房。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站住!这么晚了不睡觉,你在这里干嘛呢?而且还弄得浑身都是药水味道,你受伤了?”高城站在门口,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陈苏城。
陈苏城还来不及回答,高城便不等她反应伸出手去抢夺她手中的绷带,并仔细查看上面是否有血迹。
接着,他又抓起陈苏城的手,认真而细致地检查起来。
其实,高城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陈教员手部受伤的事情,心中一直不放心,由于白天实在太忙,所以他只能等到晚上才抽出空来寻找陈苏城。
“我都检查完了,可以放手了吧?不就是手被门夹了一下而已嘛,你这么紧张兮兮的干什么呀?”陈苏城用力挣脱开高城的手,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夹了一下,呵呵,夹一下会用到绷带和夹板,你当我是傻子啊!你知道一个优秀的兵手受伤了会有什么结果?你给我老实交代,怎么受伤的?在哪儿伤的?”高城语气强硬的质问着陈苏城,并跨步挡住了她回宿舍的路。
“就今天擦车不小心被舱门夹了,不严重,我是医生我的伤我还不懂吗?你别听风就是雨的,不信明天一起去医务室。”陈苏城撂下话,推开高城,回到宿舍睡觉。
高城望着陈苏城的背影,小声骂道:“小骗子,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