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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飘落,机甲踩着风走,刀片划过桃叶耳畔,快速切下几簇头发。
女孩朝幻兽虎厉声一喝,老虎随即发威,一掌扑向凯希娅的人神甲。
机甲快速抬手,从胳膊处伸展出机甲片,将其格挡,随后迈起右脚,猛地踹中幻兽虎下腹。
哐当一声,幻兽虎落地,刚扬起头,人神甲从天而降,扑在兽甲上,一拳将其打烂。
桃叶面露震惊,转身要逃,不料肩膀被人从后拽住,匕首快进快出,鲜血顺着刀口滴落。
“永别了,桃叶。”
女孩倒在血泊中,双眼睁得老大,似是不瞑,凯希娅擦过匕首上的血,冲人神甲道:“将他们收拾干净。”
人神甲得令,开始快速刨土,送这俩入土后,又立刻填平,叫外人看不出痕迹。
凯希娅回收完人神甲,转身上了旁边的山道。
翻过坡头,就见丘陵,一山寨盘踞在此,藏龙卧虎。
寨内,少年高坐,正把玩着一柄尖枪,而他面前羁押着一名少女,脸颊布满泥垢,偏那头红棕头发分外夺目。
“哪儿来的野丫头!”一人率先发问,打破僵持。
“你们是谁?!”少女丝毫不惧,反倒盖过对方气势。
“这是清凉山山寨!”那人指着高位少年,向其介绍,“这位是我们山寨的喻大当家!”
喻修瞥过少女一眼,那头红棕头发莫名令他心烦。
“报上名字。”
“我凭什么告诉你?!”少女嚷着,不断挣扎。
“你毁了我的计谋,让蝶杀队的人带着军姿顺利逃脱。”少年眯了眯眼,“你说,你是不是红冰台的间谍?”
“什么红冰台黄冰台!我只知道你们耽误我吃饭了!”少女不知哪儿生出的蛮力,将制服她的人甩开,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十字架,朝喻修打去。
少年当即抓着尖枪,将十字架往反方向打。
不料山寨门帘一掀,凯希娅从外走进,瞧见迎面飞来的十字架,忽而一恍,站在原地,竟迟迟不做反应。
喻修看清来人,面色一冷,脚踩着凳子借力,从高位上跃起。
山寨内的人见状,大惊失色,纷纷抱头躲避,就在凯希娅要被十字架砸中时,金属球感应到危险,自动变身,挡在女人跟前,一手抓住十字架,转身扔向天空。
轰——
十字架于空中爆炸,形如烟花,点亮天边一角的同时,炸得月亮都失色。
少女见人神甲出现,眼睛闪闪亮亮,不禁凑到跟前,想要上手抚摸。
“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你不知道吗?”凯希娅回过了神。
“你是谁?”
“我叫维奥莉特。”少女说,“这机甲你在哪买的!好厉害!”
凯希娅扫过她一眼,并未搭话,而是迎面走向少年。
“喻大当家,别来无恙。”
少年见她无碍,冷哼一声,“监察员亲至,也不提前告知,是对我不信任?”
“事情办得如何?”
“如你所见,失败了。”
凯希娅也不恼,眼神瞥向维奥莉特,“因为她?”
“自然。”喻修转身,抓着尖枪往回走。
“若不是因为她突然出现,也不会引起蝶杀队警觉。”
“哦?这么一说,她倒真有点可疑。”
维奥莉特脸色一变,开始嚷嚷自己冤枉。
“丑女人!你才可疑!”
“听说这山上有好去处,我是来投奔的!”
此言一出,山寨人大眼瞪小眼,几秒后爆笑不停。
“我没听错吧?这丫头说清凉山有好去处?”
“谁人不知这是恶人山?”
“要数恶人哪家强,中容清凉我称王啊!”
......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喻修表情一沉,忽然提高了音量,“都给我闭嘴!”
寨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伙面面相觑,不知哪儿又惹到了这位阴晴不定的主。
维奥莉特拍着胸脯,毫不畏惧,再次开口,“这山寨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缺了一样东西。”
喻修轻蔑一笑,“缺什么?”
“缺我啊。”少女眨巴着眼,几步跑到少年跟前,“咱俩打一场,要是我赢了,这大当家的位置该给我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喻修手底下的人各个面色发白,唯恐少年发怒,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当场大卸八块!
“丑女人,我瞧你也不弱,不如当个见证人。”维奥莉特冲凯希娅咧嘴一笑。
凯希娅看向喻修,“喻大当家不必理会此事,我来是想......”
“哎呀,你们不会是怕了吧?”维奥莉特惊讶道。
“怕?”少年语气冰冷,“我只是怕你一会儿输得难看。”
他打断凯希娅,抡起尖枪往外走。
“监察员不必再说,此事关乎我威严,要是不给这丫头片子颜色看,她恐怕还会捣乱。”
少年走至门口,忽而转头,“毕竟你也不想看见计划落空,不是么?”
维奥莉特心满意足,快步跟上,而其余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纷纷涌出山寨,齐聚空地,等待一场精彩打斗。
“那丫头邪乎得很。”一土匪窝在人群中说,“那十字架咔咔一挥,能炸死人哩!咱们寨子好几个兄弟都受伤了!”
“谁说不是,劫蝶杀队军资时,要不是她窜出来捣乱,咱早成功了。”
“我看她就是红冰台派来的间谍!得叫咱们大当家好好教训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等一下,要她真是间谍,想必身上也有机甲吧?那咱们大当家对付起来恐怕不会轻松啊!”
“那你太小瞧我们大当家了。”说话者眉飞色舞,一脸得意,“搞得像谁没机甲一样。”
“大当家有机甲?”那人闻言震惊,“没听说啊!”
“嘘!快别说了!要开始了!”
人群熙攘,众目睽睽下,空气宛如静止,双方打起擂台,各站一方。
喻修耍得一手好尖枪,动作行云流水,不落俗套。
维奥莉特抱臂,挑眉道:“花架子。”
“是不是花架子,打在身上就知道了。”
少年猛地将尖枪推出手,维奥莉特一个灵活下腰,枪尖与鼻尖擦之微厘。
而飞驰过去的尖枪又像被赋予了自我意识,直接绕回,直冲命门。
维奥莉特眼皮一跳,当即原地空翻,接连几下,被尖枪逼至死角。
她连忙夹起十字架,朝枪头甩出,趁爆炸的空隙,翻身逃走。
“认输吗?”喻修召回尖枪,冷眼看她。
女孩低着头,咧嘴一笑,似是在筹谋什么。
山寨旁边的山头,一路队伍隐蔽趴着,似是对下方战况,很是不解。
“秦尧哥,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还起内讧了?”一人挠头询问。
“起初队伍进入清凉山,不料遇到山匪,险些物资被劫,这女孩又突然冒出,打乱了喻大当家原本的盘算,很明显,他们不是一伙,只是恰巧碰上了。”
他回头,看向一边一言不发的男人。
“你说是不是,心舟?”
喻心舟目光聚焦在少年那杆尖枪上,不管是行为动作,还是枪本身,都令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
目光转移,落在凯希娅身上,喻心舟神色微变,冲秦尧道:“看见那个人了吗?”
“盖山的监察员。”秦尧说,“可是监察员为什么会出现在清凉山山寨?”
“你觉得我们会遇到山匪,是巧合?”
秦尧一愣,见男人表情晦暗,不由心惊,“你的意思是...这是盖山授意的?”
“近来队中面临换届,不管是中容还是盖山,两国都想推选自己的人上去。”
“众所周知,蝶杀队由各国出资组建,成员五湖四海,整个队伍更是独立在诸国之外,队长拥有极大的权力,面对这块肥肉,他们不可能不心动。”
男人论起形式,话里听着残酷,人却极为冷静,秦尧心中七上八下,想到近来队中流言,不由道:“那这段时间队里关于你的流言......”
喻心舟敛眸,接过话道:“十有八九是中容的手笔。”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秦尧握着拳头,很是愤怒,“眼下蝶人出现频繁,队内却为竞争队长之位内讧不断,这成何体统?!”
他见喻心舟神色如常,不由追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嗯。”
“那你还......”
喻心舟揉着山根,目光投向秦尧,“他们要的是蝶杀队队长的位置,不到手,不罢休。”
“所以就算我看清了局势,面对这两股势力,也无能为力。”
他盯着手上的剑,眼神逐渐坚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这剑,杀死世上所有的蝶人。”
一声哨响传来,黑影罩下,喻心舟反应快,摁住秦尧,扑倒山头。
婴孩哭声骤然划破天空,惊得山寨众人频频抬头。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喻修瞧见天上形似鹰的机甲,不由皱眉,“幻兽雕......”
雕型机甲振翅而飞,前爪尖利无比,差点抓破喻修脸皮。
少年回过神,从腰间抽出一根红绫,直抽向机甲。
红绫缠绕几圈,成功拴住雕足,他牢牢抓紧,顺着红绫往上攀,似乎是想爬到机甲身上去。
那只雕却忽然低头,冲红绫喷火,维奥莉特咧嘴一笑,以为红绫寸断,少年会就此跌落。
不料红绫经烈火焚烧,反而无碍,喻修趁此机会爬上雕身,腾出手要召唤尖枪。
他身下的雕却忽然发起狂,叫声凄惨,扰得人心中不宁。
少年捂着耳朵,在高空之上摇摇欲坠。
底下山匪各个神色紧张,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家当家会吃亏。
忽然,空气气温骤降,雪花飘落,在场人皆是一怔。
“大当家!蝶人要来了!”您快下来!”
喻修抱着雕在天上乱飞,天边出现一排黑线,密密麻麻,是无数蝴蝶组成的队伍,不出几米,就会与雕碰头。
凯希娅见此,不由拿出金属球,随时准备支援,而维奥莉特却发话道:“丑女人,这是我跟他的比试,旁人不得插手!”
而天上,喻修攥着红绫,瞧这雕离蝶群越来越近,心一横,将绫子缠上它脖颈,再猛的朝后拉,想要逼其回头。
可这雕却跟拼了命似的,非要带着喻修和那蝶人一起,同归于尽。
眼看雕就要带着少年落入蝶人区,维奥莉特勾唇一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胜利。
这时,一柄剑横空出世,直直射向蝴蝶,凌厉的剑气直接震开了首批蝶群。
喻修望着那柄细长剑影,不由分神。
寻遍记忆,也没找出相似情景,可他却格外感到亲切。
剑身极具灵气,直入蝶群,引得蝴蝶竞相追随,少部分落地化形的蝴蝶还未展开屠戮,就被秦尧带来的人猎杀。
蝶尸倒地,垒得颇高,身穿队服的人持剑而立,队列整齐,气势宏伟。
等到雪花初停,喻修也降服了机甲,乘风降落,瞧见为首的男人,他偏头,“是我记性不好,还是你们蝶杀队贵人多忘事?”
“一小时前,我好像劫过你们吧?”
少年目光紧盯喻心舟,心中不自觉生出亲近之感,“你...为何救我?”
“救民免遭蝶人所杀,是蝶杀队的职责。”剑入剑鞘,声音落得十分干脆。
一山匪听此,脱口反驳,“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来的这么凑巧,你们蝶杀队怕不是早就潜伏在我山寨附近了!”
少年猛然转头,神色阴冷,不禁令山匪哑口,头皮发紧。
“自己去领五十鞭子。”
“请大当家手下留情!”山匪扑通跪地,磕得头破血流。
“你们还愣着干嘛?”喻修抬眸,扫过一圈,“还不快将他带下去!”
少年一声令下,无人敢驳,急忙遣了几人,合力将那人拖了下去。
鞭鞭入耳,惨叫不断,鞭笞在众人心间,叫人心生畏惧。
“其实你不必罚他。”喻心舟说,“你手下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早有埋伏。”
秦尧见他如实相告,不免惊讶,而喻心舟目光却是投向一直未吭声的凯希娅。
“我对蝶杀队队长的位置不感兴趣,山虞会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还特遣监察员来清凉山,串通山匪们劫军资,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实在不好看。”
凯希娅手指在胳膊上敲击着,她抬头,看向喻心舟,半晌才道:“我知道你,蝶杀队内的最强战士,听说能单挑数十蝶人。”
“只是可惜,听说你通敌,故意倒向蝶人一方,迫害自家队员,还害得前任队长惨死。”
“这些都是流言!”秦尧出声道:“都是中容的阴谋!”
喻心舟抬手,示意秦尧冷静,继而才向女人道:“不管是盖山还是中容,你们无非都想推举自己的人上位,我志不在此,不想陷入政治斗争,流言也好,劫持也罢,于我而言都无关痛痒。”
话锋一转,他变了口吻,“但你们害我的队友在与蝶人作战时惨死,这笔账,我得找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