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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黑看守瞳孔一缩——是那个不停挑事的该死的见证者!
只是……在那么多“东西”的围攻之下,他居然还没死?
枯黑看守一把拉开办公室的大门,本想亲自把这个见证者收拾了,谁知道下一秒,却在过道上骤然对上了无数张血腥腐烂的脸!
那些原本追在司予身后的鬼魂怪物一齐抬起头,空洞的眼眶一动不动地盯着枯黑看守的方向,如同被定格的默片。
几息的时间后,它们突然全都疯了一样,以先前数倍的速度和力量,猛地向着枯黑看守站着的地方蜂拥而去!
枯黑看守甚至连跑都来不及跑,就被一只枯骨上只挂了一点烂肉的手抓住了脚腕,重重跌倒在地。紧接着,无数只鬼手攀上他的身体,利爪獠牙,红白相映。
枯黑看守发出一声非人般的惨叫,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怪物的浪潮中。
无数身着囚衣的鬼魂不停地喃喃着:“偿命,偿命……”
“要你偿命……”
声音汇成洪流,像是刀片刮在人的骨头上,寒意砭骨。
枯黑看守本就干瘪褶皱的皮肉被一只只鬼手撕扯而下,哀嚎声不知持续了多久。
最后终于归于沉寂。
而司予早在那群怪物一拥而上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这群鬼魂今晚已经吃饱喝足,尝到了“债主”的血肉,想来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他们穷追不舍了。司予顺着楼梯快步走下,却在下到二楼转角时,和众人遇了个正着。
站在最前方的秦夺面色不虞地拉起他的手臂,似乎想要查看之前在禁闭室里被怪物咬伤的地方。司予轻轻将手抽了回来,弯起眼笑道:“留在外面到底还是不太安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生出变故。秦部长要严刑拷打也好,要厉声责罚也罢,我们还是先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再说吧,好不好?”
秦夺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半晌,一言未发地转身向着过道尽头走去。
几人一脸茫然地跟着秦夺,最终去到了他之前的那个看守房间。房间里虽然陈设简单,但和今晚的一系列经历比起来,顿时显得无比温馨,甚至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错觉。
一进房间,秦夺就不由分说拉起了司予的衣袖,先前那块被咬伤的皮肉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已经恶化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地步,他抬眼看着眉眼弯弯的司予,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司予莫名心虚地蹭了一下鼻尖。
贺寻杉看到伤口处溃烂发黑的皮肤,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司先生这是中了尸毒吧?尸毒会不断侵蚀皮肤,得快点处理才行。”
秦夺抬眼看着他:“你知道怎么处理?”
“这个倒是不难,”贺寻杉道,“只要把伤口处的毒血先吸出来,再用新鲜的人血在伤口上浸过一遍,应该就没事了。”
闻言,司予的手臂微微一僵,再对上秦夺的目光时,竟极为罕见地感受到了一丝尴尬。
他将手往回一缩,又将袖子往下一扯,掩耳盗铃地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睡一觉就……”
话没说完,便被秦夺不由分说地打断了。
对方微微眯起眼看着他,眸光冷冽,二人对视了一会儿,他重新将司予的袖子捋起,看着那截快烂光了的手臂,皮笑肉不笑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第66章清创
司予仍然试图挣扎:“我说我睡一觉就好了。”
秦夺简直要被他这幅态度气笑了,正想说点什么,突然意识到,眼下这么多人围在这儿,这人大概是不习惯将伤口展示给这么多人看。
一旦想明白了这一点,此刻再看司予这幅大尾巴狼似的模样,突然就觉得不难理解了起来。
于是啧了一声,决定先暂时放这人一马,松开了他的手臂:“行,你睡。”
司予有点儿意外于秦夺的好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方补道:“就在这儿睡。”
司予顿了一下,低头笑了起来。
“我这个伤其实真的不要紧,反正就算放着不管,等我们从病毒世界里离开,它也会自己痊愈的。”他云淡风轻地说,“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只剩了四天的时间,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比较好。”
“四天要挖地道越狱肯定是来不及的吧?”任泽序问。
“嗯,所以我们应该还有什么重要的世界线线索没能发现。”司予说,“你们之前提到的乱坟岗,能再说详细一点吗?”
任泽序将情况又复述了一遍,司予听后问他:“所以是那堵墙上出现了一扇之前没被发现的门,门后是一片乱坟岗,刚刚那些怪物就是从乱坟岗里出来的?”
任泽序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的话,那群怪物之所以会出现,应该是因为有人刻意把那扇门打开了,就像揭开了一道封印一样。”司予沉吟片刻,“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那群怪物是不是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到了白天自己又会回去。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要等今夜过后才能揭晓。”
夏瑶余惊未消地问:“那那群怪物还会再找上我们吗?”
“今晚应该暂时不会了。”司予说,“但如果它们明天再次出现的话,我不确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夏瑶接着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不必太过担心。这里白天到处都有看守盯着,但我和秦夺现在还处于‘关禁闭’状态,所以明天我们会趁着这个机会再去探探,看看还有没有像乱坟岗那扇大门那样未被发现的空间。
“现在那个枯黑看守已经死了,但还不确定会不会新的NPC补上这个位置。今晚大家都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也许很多问题明天就都会得到答案了。”
见他终于说完了,秦夺冷淡地抬起眼,目光从几人脸上一一划过,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任泽序好歹和他共事了几年,当即被一种莫名的直觉击中,扯了扯贺寻杉和夏瑶的袖子:“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司予从床沿上起身:“那我也……”
“你留下。”秦夺双眼微眯,语气没有任何余地,“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你在这儿睡。”
司予:“。”
他有点无奈地和秦夺对视了几秒,还没开口,就听到“砰”地一声,任泽序三人已经飞快地溜了,走之前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去,司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他说着看向秦夺,眼里闪烁着促狭的光:“现在别人都走了……秦先生把我单独留下来,是准备怎么严刑拷打呢?”
谁知秦夺却什么也没做,只低声道:“你睡觉吧。”
“……嗯?”司予没料到他居然真的只是让自己在这儿“睡觉”,不由失笑,“你把我留下来,就只是为了让我在这儿睡觉?”
“不是你自己说的么,睡一觉就好了。”秦夺话音里带着些微的嘲意,“我看看你睡一觉起来,能‘好’多少。”
司予:“……”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今天算是知道了。
“我可以回我自己房间睡的。”他试图和秦夺讲道理,“反正我现在拿的是‘手/枪’牌,住的和这里一样,都是看守房间。”
“不用麻烦。”秦夺双手抱胸,往墙边一倚,“你这个点回夏瑶房间,万一被别的看守看到,会节外生枝。”
“我……”
“行了,别扯别的了,睡吧。”秦夺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司予有些啼笑皆非:“我霸占了你的床,那你睡哪?”
“这个不用你操心。”
这张床上的枕头和被子都沾染了秦夺的气息,故而也带上了明显的私人意味。司予看着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狭长的眼尾忽然向下一勾,拍了拍床单:“你要不要跟我挤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