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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天色异常墨黑,天际荡着阵阵诡异的烈风,刮得马路两边的风景树东倒西歪。树影映着那昏暗的路灯,感觉就像是群魔乱舞似得可怕。
殷晟昊一边开车,一边拿着手机翻着殷正南的电话,在犹豫着要不要拨通。此刻距离他正常起床还有一个半小时,他不太想打扰他。可因为果果的生命也是迫在眉睫,所以他纠结的很。
思虑许久,他还是放弃了,着实不好意思去吵醒他。他打算亲自去殷家大宅看看,跟他说说看。
到路边的时候,他开得很慢。刚转角,就看到一个人影飞速似得从他眼前掠过。他怔了怔,举目看了过去,发现竟是穿着病号服的殷少卿。他跑得很快,可步伐又很踉跄,情绪似乎很不平静。
殷晟昊愣了愣,轰着油门追了上去,把车‘呲’的一声停在了他面前数米远的地方开门走了下来,倚着车头冷冷的看着他狂奔而来。
“深更半夜的,你在马路上跑什么?”他睨着他,声音很冷。若不是因为他是义兄,他是没这么多事的。
殷少卿看到他脚步慢了下来,震怒的脸颊却愈发的狰狞。他缓步上前,阴森森的瞪着他,两眼直直的,好像要把他生吞了一样。
许久,他才翻了翻眼皮,不屑的牵动了一下唇角。
“我喜欢,你能怎么样?”
“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可以继续。”殷晟昊轻嗤一声,打开车门想要钻进去,却被殷少卿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冷睨着他,脸色很诡异。
“阿昊,你其实应该离开殷家,离开正鹰实业。”
“如果我不呢?”他关上车门,抄着手对上他那血红的眸子。“我想,我的存在对你并没有造成任何实际上的损失吧?你为何那么容不下我?”
之前他并非一定要留在这里,而是养父的恳求。但自从坠崖的事情发生过后,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殷少卿既然想要对他下杀手,他又何须仁慈?再说,他本身也不是一个仁慈的人!
“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唯一能笑傲江湖的资本都没有了。阿昊,你不应该占着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他试图动之以情,可说出来的话就是那么刺耳,令人喷火。
殷晟昊看着他大言不惭的模样,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大哥,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要去沾惹炼影。是你自己不听,你怪的了谁?”
“你讥讽我?”他挑眉,脸色愈发的难看。
殷晟昊耸耸肩,不置可否。对于这种人,他只有两个字奉送:活该!
“混蛋,这是你故意陷害我的对不对?是你和炼影串通好的要害我是不是?”殷少卿一看他这模样,顿如被踩了尾巴似得咆哮了起来。
“神经病,让开!”殷晟昊不想跟他废话什么,这种事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冷冷的推开殷少卿打算上车,他却阴着脸扬手一挥,顿有一道寒光袭向他的脖子。他眉峰一寒,伸手挡住寒光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被刺伤了胳膊。一道两厘米长的伤口出现在了他胳膊肘的地方,顿然间就冒出了一片鲜血。伤口不深,但却令人生气。
殷少卿还不解气,飞扑着又朝他刺了过去,血红的眼眸里面尽是无尽的杀气。
“你确定要杀我?”殷晟昊紧绷着脸,冷冷的避开了他的攻击。心头因他的举动而震怒,指节捏的格格直响。
“杀了你,我们殷家就太平了。”此时的殷少卿好像发狂一般,不顾一切的朝着殷晟昊狂刺。一心要把他打到,亦或者是让他一命呜呼。
远方,三辆救护车狂啸着沿着马路冲来,一边狂奔一边寻找殷少卿。在看到两人打架时,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驰而来。车上坐着焦急如焚的杜子秋,在看到路边打架的两人时,顿时吓得一张脸惨白。
“畜生,你这畜生,他都已经受伤了你还打他。”
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臭骂到,还没等车停稳就冲出去,朝着殷晟昊扑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殷少卿也正举着手中的水果刀凶残的朝他狠刺过去。他眉峰一沉,纵身跃上车头,稳稳避过了他毫不留情的水果刀。
但殷少卿却无法收势,惯性的朝着杜子秋直直的扑了过去,那寒光闪闪的水果刀就那么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她的腹部。
“唔……儿子?”
盯着腹部没入刀柄的水果刀,杜子秋的脸在瞬间变得苍白无色。她痛苦的盯着殷少卿,满眼都是痛心。
“妈!”
殷少卿吓得慌忙松开手,一脸惊悚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陆续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都惊呆了,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率先上前。
杜子秋腹部的鲜血顿然把她那件高贵的旗袍浸透,无法抑制的软软倒在了地上。
“妈,不是我,是他气我的,是他气我的。”殷少卿指着殷晟昊,狰狞着脸颊狂吼道。“妈,是他,他是罪魁祸首。他是我们殷家的仇人。”
他喃喃道,整个人跟疯了似得。
车头上的殷晟昊听到他这话,飞身一个犀利的回旋踢朝他狠踹了过去。顿把他一脚踹飞了很远。他跳下车头追上前,拽起他的衣襟又是一拳抡了上去。
“混账!”
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话后,转身走向了轿车坐了进去。看着不远处那一排跟雕塑似得医生们,他蹙了蹙眉又道。
“你们杵着做什么?见死不救吗?”
“是,是,不好意思殷总。”
医生们如梦初醒,都急急的涌上前把杜子秋抬上了担架。殷晟昊无奈的轻叹一声,轰动油门就朝殷家大宅飞驰而去。
……
早间,阴霾的天空下起了沥沥淅淅的小雨。气象局一早发出了红色预警:台风‘鲨鱼’即将登陆A市,让A市市民做好防护工作。
所以殷家大宅里的佣人们,一早就开始在开始忙碌,预防台风的来临。
殷晟昊起床很早,他在等殷正南起来,好跟他提一下去为果果做血液检测一事。有关于杜子秋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他,毕竟这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情。
殷正南准时在六点五十打开了卧室的门,一冒头,就看到殷晟昊撑着脑袋坐在楼梯边,一脸的恍惚。他蹙了蹙眉,轻声咳嗽了一声。
“爸,你醒了?”听到咳嗽声,殷晟昊霍然抬头,看到了殷正南那双审视的眼眸。
“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吗?”对于这个一个月也不会回家一次的儿子,能在清早看到他,他很震惊。
“额……”殷晟昊站起身踌躇的走上前,有些欲言又止。
“恩?”
“爸,你能……”殷晟昊拧着眉,始终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果果的事情。因为杜子秋还在医院做手术,他也还没跟他说明。
“是因为丁果果的事情吧?”殷正南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语中的的问道。
“……是的!”殷晟昊点点头,尴尬的瞥了他一眼,“果儿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血源。昨天两百多志愿者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血型与她配对。她可能已经不行了,我只是想……尽力而为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很难过,心仿佛被人活生生撕裂了一样生疼。一想到果果会死去,他眼前的世界就全是暗黑色。
“那我去看看,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昨天事情一忙就没来得及。”殷正南拍了拍脑袋,恍悟的讪笑了一下。“那你快去公司处理一下新品的事情,我这就去医院看看。”
提及果果,他还是很热情的。毕竟,她的容貌极像他的那个红颜知己商语默,他们也或许有点什么关系。
殷晟昊脸色一喜,重重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爸,我也收拾一下去公司了。”
“去吧,好好帮爸打理公司,我对你期望值很高。”殷正南语重心长的道,很严肃。眼下殷少卿出现了那种事,他能指望的也只有他了。
“我明白!”
殷晟昊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忽的又想起了杜子秋的事情。他顿了顿,想把事实告诉给他,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迟疑一下之后,他还是一言不语的走开了。
殷正南看到黯然的模样,叹息的摇了摇头,走回了卧室。刚换上衣服,就听到床头的电话蓦然响起。他瞥了眼橱柜上的时钟,才不过七点多点。
“这么早,谁打的?”他狐疑道,走上前接通了电话。
“是殷董事长吗?我是王和贤。”
“老王,什么事?”殷正南心一紧,想到了殷少卿。担心他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夫人的伤势很严重,伤及了脾脏。现在我准备给她实施大型手术,需要你签字,你迅速来吧。”王和贤并不知道殷晟昊对殷正南瞒着这一事,很漠然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伤了脾脏?她不是在医院里守护少卿吗?怎么会受伤的?”
“昨夜里你大儿子打你小儿子,你夫人被你大儿子误伤了。你快来吧,我现在准备一下手术。”
王和贤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令殷正南一头雾水。他怔怔的放下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会被误伤?他们是怎么了?
他阴着脸走出了卧室,正遇上殷晟昊也刚下楼,他冷冷叫住他,脸色很难看。
“阿昊,昨天你和少卿发生什么事了?”
“……爸,你听谁说了?”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殷正南一声怒喝,气得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殷晟昊见得瞒不了,轻叹一声,拧着眉把昨夜里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他,听得他越发的震怒。他寒着脸,眼底透着一抹无法言喻的痛心。
许久,他气匆匆的走上前推开他,迅速下楼朝着车库走去。殷晟昊望着他的背影,心情愈发的沉重了些。
看来,想让他去血检帮忙,怕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