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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秋意已深,天气转凉,迎面吹来的微风之中透着凉意。靠在车门上的楚云涵将风衣的领口略拉上来一些,碰到脖颈的时候,手微微顿了顿。
侧颈下方的那个吻痕还留着淡淡的印记,他又想起男人支撑着身体从上方看着自己的样子。三天前的二人游戏中,他的腿被绑成了M型,大开着接受了男人的侵犯。这一回对方什么道具都没用,仅仅是手指的插入和抚摸就让他沦陷在情潮里欲生欲死,最后颤抖着射了出来。而他被玩弄到眼含春波,哀求连连的样子让楚奕辰也动了情。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紧绷起来,额上有了一层薄汗。
两人签订的合约不仅限定dom不能与他性交,而且还限定了“一对一”的关系。这也就意味着男人不能收别的奴隶,也无法使用他的身体,有了欲望的时候除了自慰,只有忍耐。这种霸王条款确实不太公平。高潮褪去的楚云涵见他这样强忍,一时有些心软。
说实话,在忍耐力上他是真佩服楚奕辰,这么久了,每一回都能这样硬生生的忍住,总这么憋着会不会得内伤?楚云涵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要不然……我给你用手弄出来?”
男人侧过脸来看着他,没说话。
他脸上泛红,尴尬地说:“你想自己来的话,我可以回避。”说着便坐起身来,说,“我去洗……”
“澡”字还没说出口整个人便被拽倒在床上,头上的灯光被覆上来的修长身躯遮住,男人俯身将他压在身下,英俊的脸上,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他,里面似燃着一团墨色的火焰,无声而又炽热。
楚云涵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为毛要主动提出做这种事……这会儿学的什么雷锋?简直是吃饱了撑的,嘴贱啊!
但是话已经出口,看楚奕辰现在样子,要是他来一句“算了我不干了”临阵脱逃,估计会被剥一层皮……就算不直接剥皮,下一回他的屁股也得被打开花。事已至此,做就做了,好歹人家给自己服务了这么久,也算是投桃报李。
他硬着头皮伸手去扒拉男人的上衣扣子,却被抓住了手腕,直接拉到了身下,按在了皮带上。
这是不用脱衣服,直接上手撸的意思?
好像这厮之前强上自己的时候也不喜欢脱衣服……怪癖……
楚云涵红着脸,窘迫地解开皮带,拉下拉链,然后把内裤扯下来一些,等手掌感觉到那个蓬勃欲发的部位,不由地缩一下。
很热。
血脉贲张,让整个柱身粗大得甚至有些狰狞。
“你……”他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凝视自己的对方,认命地握住了那只怪兽,缓慢的套弄了起来。
楚奕辰的持久力他是清楚的,毕竟他曾经在楚家老宅“切身体会”过许多次。这会儿他弄得手都酸了,还没有半点儿要射的迹象,憋屈地闷声道:“你再不出来,我就不管了。”
男人微垂的眼眸里有了一丝无奈的笑意,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道:“笨手笨脚的还要不耐烦。”
辛苦劳动还被批评的楚云涵不乐意了,顺手握着肉棒狠狠捏了一下,看见楚奕辰轻颤着抽气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来。
等笑完了才惊觉不妥。
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和举动太过于亲昵……仿佛是一对亲密情人之间的调笑。而这样毫无芥蒂的相处模式,还颇有点年少时的味道。
“楚奕辰……”他目光颤动,开口想要说什么,唇却被堵住了。
男人的身体压了下来,似要阻止他去想别的事情一般,不断地加深那个吻。撬开他的牙关,略带粗暴地搅动着他的舌,一直吻到他呼吸不畅,身体瘫软才离开。
“想让我射出来就配合一点。”湿热的气流喷吐在他侧颈,楚奕辰一面调弄他的性器一面在他身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吻痕。最后与他同时交握着两人的肉棒一起射了出来。
连续两次射精加上高强度的性爱让楚云涵困倦至极,即便清楚自己身在对方怀里,也懒得再动一下,任由男人抱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时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三天里,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起楚奕辰。一想起楚奕辰就免不了去想两人的关系,想从前的旧事,想今后的走向……兜兜转转想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烦躁地揉了揉脑袋,一头棕发被弄得好像鸟窝。
不远处传来“噗嗤”一声笑。楚云涵抬头看见走过来的女人,也笑了笑,俯身与她身边的小女孩打招呼:“嗨,小美人。”
圆圆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小毛衣,踩着小红皮鞋,脸上虽然还带着些羞怯,却不再有从前畏畏缩缩的样子,用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望着他。
“今天玩得开心吗?”
小姑娘对着他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
“送给我的?谢谢。”他接过来,撕开包装纸含在嘴里,笑道,“很甜。”
圆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弯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
“上车吧,一起回家。”
“云少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们?”蓝心一面打开车门一面问。
“怎么,对我这个司机不满意啊?”楚云涵调侃道。
“哪儿敢。”蓝心笑了起来,“你这么忙,我怕耽误了你的工作。”她摆脱了酗酒打人的丈夫,留在青岚公馆成为了一名女佣,不但能有时间照顾女儿,还抽空学习烹饪和插花。脸上的浓妆不见了,露出了素净白皙的面孔,在夜总会里的烟视媚行也不见了,展露出温柔干练的一面,成为了管家冯泰的好助手。不过每月只拿三百块的工资给圆圆买点零食和用品,剩下的钱一分都不肯要。在她看来,楚云涵是自己的恩人,救助自己脱离苦海,帮助自己重回单纯的生活,还资助圆圆上了K城最好的私立幼儿园,这些恩情她愿意用一辈子来还。
“今天下班早,正好顺路带你们回去。”他开着车,忽然想到什么,说,“对了,告诉冯叔一声,替我准备好后天要用的东西。”
“后天,是七号……”她忽然醒悟,看向男人的目光里有了一些不忍,轻声道:“好。”
蓝心进入公馆的时日虽然不多,但大家都拿她当自己人,谈起一些事情来也不避着她,加之她善于察言观色聪敏伶俐,对这位公子爷的事情也大略知道了个大概。
十一月七日,楚秦的忌日。
那是楚云涵人生最痛苦的分界点。家庭一夕之间变得支离破碎,从那之后他性情大变,曾经开朗的少年变得郁郁寡欢,再后来便终日泡在女人和酒精里,连家也不回了。这一切让冯泰和一众佣人们又心疼又难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现在他回来了。但这个日子还是会让他们心生紧张,害怕楚云涵会因为伤心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可能是在幼儿园里玩累了。圆圆在车上睡了过去,回到青岚公馆的时候,蓝心想叫醒她,被楚云涵拦住了。
“让她睡吧。”他弯腰从后座上将小姑娘抱了出来,快步走进了门。圆圆迷糊之中软软地用小手环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颈窝上继续睡着。
那是感觉安全的放松姿势。圆圆很信任他,并且正逐渐从拘谨害怕的状态中走出来。这个孩子之前在亲生父亲那里遭受了可怕的对待,现在终于一点点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虽然还是不爱说话,对陌生人充满戒备,但她已经开始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一起玩,变得越来越爱笑。
楚云涵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做对了一件事。被这个敏感的孩子依赖和信任的感觉甚至比拿下项目或者是利润翻倍更让他感觉到满足和愉悦。像是有暖风拂面,灌进了身体里,将一颗心吹得柔软又暖和。
陈医生说得对,他确实在内心深处渴望着被人需要,以及……被爱。
如果能有自己的家庭,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脑中忽然闪过楚奕辰的脸。
他一僵,步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蓝心问。
“没事。”他的睫毛微垂下来,继续往前走去。
十一月七日。
宜祭祀、纳采、开市、出行。忌动土、作梁、修造。
清晨,楚云涵整理好领口,修长的手指将黑色的袖扣按进扣眼之中,看着镜子中一身黑衣的自己,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转身道:“走吧。”
立在一旁的冯泰应了一声,跟了上来。
天空像是被泼了一桶污水,阴沉沉的,连云都染上了乌洇洇的颜色,大气之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的心情变得沉重。
黑色的奔驰一辆接一辆停在墓园门外。
楚云涵从车上下来,蓝心将一件黑色的大衣披在了他身上,说:“起风了。”
他将大衣套上,抬步向前走去。清一色身着黑衣的人们鱼贯地跟在后面,有公馆的仆从,也有楚秦的旧部,人数不算多却是整齐而肃穆的,引来一些扫墓人的注目。
他在晨雾中沿路缓缓而行,慢慢向山上走去,寂静之中只有踩在落叶上的错落脚步声。
墓园向阳的山坡上有一块被围栏隔离出来的空旷区域,植着苍松翠柏,早早候在此处的两名黑衣男人向他齐齐颔首行礼。
那里面立着三块墓碑,其中两块并立在一起。一座是老爷子的,另一座上面刻着“秦煜煊”三个字。楚云涵从冯泰手中接过一条手巾,仔仔细细地将两座墓碑擦干净,将白菊放在墓前,上香祭拜。完毕之后才转到不远处单独立着的那块墓碑之前,照规矩做完一切,其余的人都退到了栅栏之外,只留他一个人立在墓碑前面。
“爸,我来了。”他开口道,“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妈妈今天没来,你知道的,一到这个时候她的腰椎就很难受。她现在挺好的。我昨天刚去看过她,最近稍微胖起来一点儿了,在跟着老师学国画,学得很专注。我偷偷拿了一幅来放在这儿,让你看看。这也是她的心愿,说要画给你看。她直到现在还在等着你回来。”
他微笑着,眼框却有点泛红,“我会照顾好她,不用担心。我现在……也挺好的。接手了几家公司,管理层面的工作还是有很多不顺手的地方,不过基本上也能进入状态了。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不趁着你在的时候好好学一学了,那时候就光知道玩,什么都不操心。”他顿了,低着头轻声道,“爸,我之前做了一件错事,实在没什么脸面和你说,我估计你要是还在肯定要把我揍得爬不起来,我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鬼迷心窍了,可能就是觉得不被重视,自卑又嫉妒吧。楚奕辰他……是个好继承人,什么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我确实比不上他。”
楚云涵看着冰冷墓碑上父亲的黑白遗像,沉默了一会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了拳,眼角的红色更浓,声音在风里有些抖:“爸,我和他……我们,我们……”话断在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唇有些颤,随着他低下头,积蓄在眼窝中眼泪滴落在了地上,融进了泥土里。
羞愧,内疚,哀伤。
杂糅成了欲言又止的痛苦。
“我知道这是错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恨透了我自己……爸,我是个畜生……我不配做你儿子……”他用一只手捂着眼睛,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模糊了视线,沾湿了手掌。
虽然他企图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场游戏,虽然对方刻意模糊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他们彼此之间有这样心照不宣的默契,然而当楚云涵面对自己亡故的父亲时,却没有了任何借口。
当盖着这层荒唐关系的遮羞布被扯掉的时候,一切的不堪都会赤裸裸地摆放在眼前。
无法作伪,无法回避,无法抵挡。
这些话他无处可说,只能藉由今天的扫墓向逝去的人剖白。好一会儿,他才控制自己平静下来。用手绢擦掉泪痕,做了几次深呼吸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才转过身去。
一个身影毫无防备地撞进他的视线里。
黑色的长大衣,笔挺的身姿,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康乃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