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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天舒疲倦地闭上眼睛。“既然我们不在京城,那边的事我们也管不着。眼下我们也狼狈的很,还是先管管我们吧。”
“不碍事,天舒。你受了惊吓,又受了伤,我们就在这休息个几天吧。下午我就会出去布置假死和尸体,相信我们的假死的骗得过他们,接下来就不会再有追杀了。”
“嗯,好。”楚天舒能感觉到这里能变成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我也希望能尽快到燕国。我的心中,有很多很多的疑问。”
“什么疑问?”慕容白的心呯呯跳起,难道她回忆起了以前的事?
“我总是想起一些很模糊的片断。虽然觉得很熟悉,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我想,到了燕国,应该……我会能想起完整的回忆。”
“但愿如此……”慕容白有些心虚,假如她回忆起那件事,她会原谅自己吗?
楚天舒只聊了一会便觉得累了,倒头又睡。
王成新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
“这大河道的浪非常凶猛,每年都不知要死多少人。有的时候被冲上岸的尸体,都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尸体都泡肿了。公子,说句不该说的话,假如您找的那位公子当时已经失去意识,在这附近是不可能找得到了。很可能早就冲到几十里之外去了。”
慕容白自然是没抱多少希望,但是去找了而没有收获,总比什么都不去做要强。
“小新,你说这里经常有从上游冲下的尸体?”
“有,有!”王成新点点头,“今天就有几具,我为了找你说的那位公子我都去看了。我们这有个员外,特别心善的,专门给义庄捐了很多钱,来处理这种无名尸体的。”
慕容白眼睛转了转,把他与楚天舒换下来的衣服说:“你带我去看看。不瞒你说,我和夫人是受人追杀。现下把身高相似的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换上我们的衣服,弄个已死的假象,我们才会得以保命。”
王成新机灵地一说就通:“公子这个主意真妙,虽然说不吉利,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最好到了夜晚趁人少的时候我们再去,以免人多嘴杂。公子放心吧,我与看管义庄的人是好兄弟,我跟他打个招呼,他必不会乱说的。”
慕容白点点头。
他推测,京城可能局势有变,但愿二哥得撑得住场面。而自己三皇府上的那些嫔妾……他从一开始就把她们全部放弃,只带了楚天舒逃了出来。小肉团子在太后那里,必是安全的。假如太后也护不了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明国被灭。
即使是明国被灭,自己有楚天舒。只要楚天舒是燕国郡主,自己就完全有机会东山再起……
而眼下,正呆在京城中的慕容言,却没有因为舅舅的回来而倍感轻松。相反,舅舅回来,给他带来的是更多的压力。
夏源河还算安分,呆在二皇府没有外出。
但慕容言已经知道他有所行动,因为他派出宣称去给夏未暖送东西的心腹,至今未归。
一大早他穿好朝服正往外走,夏源河突然叫住他:“言儿,这几天,朝堂上可能会有很多对我不利的言论,你知道官场上明争暗斗栽赃陷害的事一向很多。舅舅不便出面,就靠你维护了。记住,舅舅永远与你,是同一条船上的。”
慕容言感觉这里面信息量太大,夏源河的致命把柄可能已经被人揪出来了。只是他这样不诚实,不说出到底是什么事,可见他还不确定对方到底知道多少,而他更不愿意的是慕容言知道事情所有真相。
有这样的同盟吗?还与自己站一条船上?
慕容言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舅舅。
他只能是应道:“明白,舅舅。再歇一天,假如没什么事,就赶紧回边关吧。”
夏源河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景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说:“过了今天,你舅舅我估计就是想走,也是走不了的了。”
慕容言今天上朝,突然今天气氛似乎特别沉重。皇上还未出现之前,之前小声讨论,接头接耳,甚至大声大笑都是常事。今天却是一个一个站得跟木偶似的。
慕容白经过那些大臣身边,大臣们依次低头行小礼,却没有人主动与他攀谈。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大唱,明国国主大步走了出来。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上神色疲倦,似乎昨夜睡眠不安。
慕容言想起舅舅与母妃的计划,突地就一阵担心。
刑部尚书任海行第一个站出说:“臣有事请奏。”
“说吧!”
“皇上,太子自杀一案,臣有了新线索。”
此言一出,全朝震动。
众所周知,太子慕容圣三年前无缘无故于一个茶庄中留下遗书服毒自杀。当时茶庄没有一个人,没有下人奴仆,没有陪笑卖唱的,甚至连茶庄老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晨露消逝如我身,世事已成梦中梦。
这便是当年太子所留遗书,经辩认,的确是太子笔迹所写。
太子一向顺风顺水,没有人相信他会自杀,包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皇上。当年为了这个案子,以办案不利之名杀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却始终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而三年后的今天,任海行居然说有线索了?
慕容言心中一惊。难道太子之死与舅舅有关?还是对方只是拿太子之死来做文章?不管如何,舅舅这次难逃一劫。大哥的死,一直是父皇心中最不能碰触的伤痛。
该如何是好?
“快说快说,什么线索?”皇上亦是非常激动。
“回皇上,”任海行不慌不忙地说:“臣抓到了当年的茶庄老板,他虽刻意易了容,但还是有人能认得出他便是当年茶庄老板杜则锐。”
“难道是茶庄老板谋害了我的圣儿?谁给他这样的胆子?”皇上追问。
“回皇上,的确是有人背后指使。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任海行停顿了一下,似有所顾忌,不敢直说。
“爱卿尽管直说,这个人不管坐上多高的位子,有胆子敢谋害我的皇儿,我就能把他拉下来!”皇上威严的眼睛扫过全场,眼神却在慕容白应该站的空白处停了停,又在慕容言身上停了停。
“是,皇上。这个杜则锐乃是夏在将军府上一名老管家的远房亲戚。杜则税明为茶庄老板,但这个茶庄历来只接待达官贵人,号称安检非常严密,注意客人私隐,所以很是受欢迎。收入且不用提是归夏大将军,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些达官贵人与他人的交谈之中收集各种情报及利用各种情报。”
“而且,此次我们是在风城找到杜则税的。皇上,风城不仅靠近边关,而且是夏源河的老家。”
“是夏源河?杀了我的圣儿?”皇上双眼几乎要冒火,激动地站了起来:“立刻召夏源河回京城见我!”
说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太监连忙扶住:“皇上,您没事吧?”
站在最前面的慕容言亦是惊吓不小,不由自主地上前了几步,关切地问:“父皇,注意身体!”
皇上被太监扶着,他对慕容言的关切没有任何感动,他盯着慕容言久久不出声,良久才冷哼一声,退朝而去。
慕容言被这一声冷哼惊得心都冷了一半。但夏源河是自己的舅舅,父皇迁怒自己也很正常。如此回到后宫,父皇估计还是会迁怒于自己母妃。这样估计母妃的计划暂时难以实现了。
下朝的官员鱼贯而出。慕容言紧走几步追上任海行。“任大人请留步。”
“二皇子。”虽知道慕容言必受此案牵连,任海行依然对他毕恭毕敬。
“任大人,本王冒昧打听一下,大人是如何得知那个杜则锐的藏身之处的?”
他这一藏,便是安稳地藏了三年。任海行本事再大,这人海茫茫,寻找一个存心躲藏的人还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的。
“呃……”任海行面露难色。
“大人放心吧,我是我,我舅舅是我舅舅,如果是我舅舅犯了事,我也会与他划清界限,也决不姑息的。再说,那可是太子,是我的大哥。任大人知道我与太子关系一向非常好的。”
任海行说:“是的,这一点臣肯定是相信二皇子的。不瞒二皇子,杜则锐的藏身之处是匿名者告密,我们突击去找他抓住的。在他的藏身之地都搜出了很多刻着夏府字样的官银,还有很多夏大将军的字,画。因此,抓他,倒是不费什么劲的。”
“多谢。”慕容言拱了拱手。
是的,抓他不费劲,抓夏源河可能才费劲。
只是这个告密者来得也太过巧合了。即使杜则锐真的是夏源河的人,他又何必在事隔多年之后,在自己的藏身之所放很多夏府的官银及夏源河的字画?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在这样做。
只是杜则锐是在为舅舅卖命,怎么可能又会听命于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