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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在一个自己很熟悉的时间点苏醒了。
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宿舍里，虽然一晚上都保持着清醒，并没有在秋那边睡着，但是托那杯茶的福，林言并没有感觉到疲惫，身体也睡得很好。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奇了怪了，既然不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的话，会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这个点，除了他，都没有醒。
林言从床上坐起来，思忖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昨天晚上的监控还没有看完。
他思索着，下床，打开了电脑，准备接着看监控内容。
手指略过旁边放着的宿舍规则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他陷入了沉默。
这是什么东西？
【《404寝室公约》
……
……
十三、洗澡时务必打开抽风机。
十四、洗漱池的水龙头自己滴水是正常的，只需要保证这并非自己的原因即可，其余不必理会。】
什么时候出现规则十三和十四的。
林言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他低头，思考着。
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纸。
对比了一下。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新出现的两条规则，连标点符号都不差，就是他的规则。
这是为什么呢？昨天还没有的，今天怎么突然就……
林言突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他想起昨天晚上秋的异样。
她留下他是为了保护他？
这么想着，他微微眯起眼眸。他知道自己走上补写【规则】这条路，肯定瞒不过秋，但是却不能够理解，方应求明明说过，对于他们来说，他是完美的猎物。秋为什么不仅不杀他，还帮他？
林言直觉自己避过了什么灾难，但是想不明白，于是叹了口气。
把规则纸条放下。
随后打开了电脑，继续倍速观看监控。
他已经托池烬把空闲的时间都剪去了，现在只需要观察，上下课期间，许希炎有什么异常，这就足够了。
为了以防万一，林言还每隔一段时间就截屏一次，免得潜移默化之中忽略了什么细致的变化。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盯着秒针走过一圈的时候，真的能每次都注意到，分针是什么时候迁移到下一格的吗？
“林哥，早。”张令夏揉着惺忪的眼，开口。
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像是没有睡饱。
“林哥昨晚休息得不错？没有听到那个吵闹的声音吗？”张令夏有些幽怨道，“讨厌的生物钟……我都没有睡够，这个点就醒了。”
今天是周三。
“吵闹的声音？”林言疑惑地重复一句。
“没有听到吗？挺大声的，我估计姐姐和许叔也没睡好。”张令夏嘟囔道，“好像有什么人在念叨‘修’‘啥’东西，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坏了，值得他们大晚上的修。”
林言：“……”林言已经猜到了张令夏口中的他们说的是什么。
正因如此，他才感到哭笑不得。
张令夏总有种皮中带点聪明的感觉，但有时候经常说出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还能是什么呢，无非是“修补规则”和“杀死源头”之类的话。
只是他不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话，秋为什么要帮他？这对秋有什么好处吗。
一个走神，电脑屏幕闪了一下，是切换了屏幕。
林言瞬间回神，把进度条拉回来。
面前的许希炎和许友琪没有丝毫异常。但那股怪异感如影随形。
林言截了图，对比着之前的图片。
然后他缓缓开口，目光幽幽，喃喃道：“可以确定了。”
不去现场体会，而是通过监控，其实并不容易找出变化。
但是在这么一个瞬间，所有人都有些怪异，有几分变化，而许友琪却纹丝不动。
林言仍然不解许友琪的动机何在。
许禾松一家明显家庭和睦，许友琪又是被爱着的，也不是刁蛮的类型，反而十分冷静，起初的胆小也很快克服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许友琪这样的人都非要站在自己家人的对立面？
林言没有家人，他其实不太能懂，但他知道一件事，正常的被爱的家庭里，哪怕里面的所有人每天都互相嬉笑取乐，一旦对上外人，那就又是团结一致的一家人了。自己人只有自己能欺负，护短的龙国家庭一向如此。
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许友琪一个人知道。
……
……
却说陈川焱这边。
昨晚上，陈川焱就通过自己宿舍的窗口，看到几个学生在下面鬼鬼祟祟地挖着什么。
起初陈川焱并没有留心，窗口对着的那片树林平时并没有太多人会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至少，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冒险小队”进去里面探险，然后鬼哭狼嚎着出来。
里面有一片迷雾，在外面无法观测的迷雾，如果进去的时间太长，迷雾会释放出来，铸成幻境，诱导进去的人内心深处的恐惧，然后把人逼出树林。
陈川焱是知道树林里的那片迷雾的，也警告过学生不要往里面跑，虽然作用不大。
那片迷雾并不会主动攻击学生，比起侵略者，它更像在保护着什么东西，陈川焱也没有细究。
没有这个必要。他想。
他也曾经进去过，迷雾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化为了人型，声音虚无缥缈，告诉他：“前方不可入。”
“前面是什么？”当时的陈川焱这么询问那迷雾化成的人。
“不可知，不可说。”迷雾回答。
那时其实陈川焱早就不是非要知道个答案了，他只是感到好奇，迷雾究竟具有什么能力，才能让方应求都抵挡不住。
迷雾说：“是恐惧。”
迷雾对方应求的实力并无畏惧之意，反倒是对于陈川焱很是忌惮，否则不会现身让陈川焱离开。
方应求对此倒也没有任何意外，比起力量，他更觉得陈川焱这样的人难得可贵。
他们合该敬畏陈川焱的善意。
那是罪恶的人不该直视的。
“陈？”方应求的声音打断了陈川焱的回忆，陈川焱回头，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应求，你来了？”
“怎么突然发呆，在看什么？”
陈川焱看了一眼窗外，笑笑：“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去冒险。然后想起了当初的事儿。”
方应求抿唇：“你还真是动不动就开始回忆以前的事儿。”
“太无聊了呀。”陈川焱无奈一笑，“而且也没有动不动吧，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这些事对他来说也已经很久远了，恍惚地想起来，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在这所学校里待了九年还要多几个月了，从一开始的惊慌、频繁遇险，再到方应求进来找他，把他护在身后。一路走来，还真不容易。
“是没有动不动，但最近的确是有些频繁。”方应求说着，扫了一眼窗外，然后拉上窗帘。“也不早了，最近很辛苦，早点睡吧。”
让陈川焱早点睡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不过这是相对方应求来说的。
方应求都开口了，陈川焱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方应求难得开口让他早睡。
“我想写点课……”陈川焱试图挣扎。
“嗯？”方应求说，“你还有什么课件要做？年年做年年新是吧？”
“……这不是有公开课。”
“公开课？”方应求冷笑一声，“只有自己学校里的人的公开课？谁在乎。也就你会在乎。”
试图用公开课的形式教会其他老师怎么上课，陈川焱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笨的人。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一直对陈川焱另眼相看。
善意生存得太艰难了，他一开始就很好奇陈川焱能坚持多久。
陈川焱动了动嘴唇，似乎想挣扎一下，然而被方应求一个眼神制止了。
最后他妥协道：“好吧，那我明天再做。”
“睡吧。晚安。”
看着方应求关了灯，陈川焱说：“你不回去吗？”
“等你睡了再说。”方应求冷淡道，“免得某些人不老实，我前脚刚走，后脚就爬起来开灯做课件。”
黑暗里，陈川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点心虚，知道方应求这是铁了心要自己早睡，无奈地躺下。
不熬夜就不熬夜吧。也不是非要熬夜……
这么想着，他闭上眼，渐渐沉入梦乡。
隐约地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身边微微塌陷下去。
“睡吧……”他很轻地说。
如果不是感觉到了不该有的窥视，他绝不会用这样拙劣的借口就在陈川焱房间里。
陈川焱醒得很早。他向来这个点就会醒，不过会主动地眯一会儿，睡个回笼觉。
只是今天他还没有来得及眯，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方应求。
眼眸下意识弯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然后一怔。
方应求昨天不是说回去吗？
好吧，大概又没回去。
好在他的床够宽，躺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问题。
一走神，他就没有心情睡回笼觉了，于是很轻地起身，去洗漱。
他洗漱的动静并不大，方应求又睡得沉，竟然也没有醒。
陈川焱洗漱完，撑着下巴出来。
看来方应求昨天晚上熬夜熬得挺晚啊。
还好意思说他呢。
这么想着，他微微摇头，走到窗户边儿，和以前一样，伸手拉了一下窗帘。手顿住，想起方应求还没有睡醒，又停住了。
再等等吧。
他这么想着。
忽然听到有什么细微的声响。
——
啊啊啊好丢脸三十万了还没写完新手村，给大家磕个头！
没存稿了可恶，最近好卡文。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