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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地黑了，还不到六点，没有太阳的世界，天色暗得特别快。
许禾松急匆匆地赶到，撑着膝盖，艰难地喘气，等自己缓过气来之后，抬起头，道：“……小炎，你在做什么？停下。”
“爸？你怎么来了。”许希炎站在昏暗与光明交界处，看向许禾松，眼神晦暗不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打架。
“小琪告诉我的，她说，你在做不该做的事。”许禾松盯着许希炎，眼里带了几分不解，“小炎，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会做很多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不会阻拦你，更何况是小琪。”
“但是这次，连小琪都在阻拦你。你又在做什么？为什么把小琪关起来。你知道你这么做小琪有多伤心吗？你还是以前那个疼爱小琪的哥哥吗？”
“她跟踪我。”许希炎道，“而且那不会把她困多久的，她可以按时回到宿舍。”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许禾松眉头紧皱，他说，“你知道你妹妹怕黑，你明明知道的！”
“是她阻拦我！”许希炎攥紧拳头，气笑了，“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这些是谁教给你的。”许禾松看向四周。在昏暗中并不明显，但浓厚的血腥味绝不会错。
仔细看，能够看到墙壁上，不一样的东西。
那一道道奇怪的痕迹，交错在一起，似乎组成了什么图案，许禾松视力不好，分辨不出，本能觉得不安。
“爸爸，你也要阻拦我吗？”许希炎皱起眉头，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都愿意相信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呢？”
“你说我们信任他，那你呢，你又在信任什么东西。”许禾松很理性地分析着，试图劝说道，“你说你不信任他，因为你觉得他是怪谈，他不是好人，但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呢？退一万步说，就算小林真的是怪谈，他也没有伤害任何人，不是吗？你又是为什么在信任一个怪谈？”
“……”许希炎有些混乱地捂住头，脑海里什么声音在吵。
“你相信他说的？”
“你真的要相信他说的吗？”
“他早就被那个叫林言的怪谈给骗了，你也要被他骗吗？”
“闭嘴！”许希炎咬牙道。
“小炎？”许禾松试探道。
“我说闭嘴啊！”许希炎恼怒道，“不需要你说！你给我闭嘴！我自己会分辨！”
善，恶，一切的一切，他会自己分辨！
“呵呵呵……你做得到吗？没有我，你做得到吗？你做得到什么？”
“想清楚了，如果你拒绝了我，就没有人能够帮你了。”
“任何人都帮不了你，也救不了你被骗的亲人。”
“还是说，你要向那个狡猾的家伙低头摇尾，像狗一样祈求他的垂怜？”
“你给我闭嘴！”许希炎几乎是狂躁道，捂着头，恼怒，“别再说了！”
许禾松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许希炎的状态不对劲，看起来就像是着了魔。
或者用更偏向怪谈世界的话语来说，就是精神污染极其严重。
他也是聪明人，看许希炎的样子不对之后，已经意识到了这不是他能够解决的，很果断地联系陈川焱。
还好后来又遇到了几次陈川焱，陈川焱把联系方式给他了。
“滚出去！滚出去！”
看到狂躁的许希炎，许禾松后退了几步，没有贸然上前，眉头紧锁着。
电话拨出去了，有杂音，信号很不稳定。
许禾松尽量用简洁的语言讲述了发生的一部分事情，把地点放在了最前面，就是怕讲到一半没有信号。
果不其然，他还没有说完，甚至地址都没有讲清楚，信号就已经消失了。
好在大概的范围已经讲清楚了，凭陈川焱对学校的熟悉程度，大概率还是能够找到这里的。
这么想着，许禾松又后退了几步，和面前发疯的许希炎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这绝不是他认识的许希炎。
听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陈川焱自然是坐不住的，很快就和方应求一起赶到了现场。
一看许希炎的样子，方应求面色微变，看向四周，试图找出自己熟悉的力量。
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应求，这是怎么回事？”陈川焱皱眉说。
“先打晕吧，具体的回去再说。”方应求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起，靠近许希炎，轻易躲过许希炎的攻击，一手刀落在脖子上。
“滚开！”许希炎怒道。
方应求微怔。他居然一下打不晕许希炎？
这小孩身上还有秘密呢……
他虽然收了力，但也不是许希炎能够承受的才对。
然后果断没有再收力，一下打晕了许希炎。
“带走吧。”方应求挥挥手，有些苦恼地按按太阳穴，“你们这批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夸张。”
“……”陈川焱听了，嘴唇微微抿起。
“怎么了？”方应求道。
“【学校】……可能要乱了。”陈川焱缓缓道。
如果不是要乱了，正常来说，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才对……
太多能人了。
林言，张雨茉，张令夏暂且不提，就连看似平平无奇的老实人许禾松也不差。
陈川焱隐晦地看了一眼许禾松。
然后又有终于舍得展现出自己的锋芒的池烬，身上不知道藏了什么秘密的许希炎，怕黑而且联系被切断依然能够找到许禾松并且第一时间知道许希炎到底去了哪儿的许友琪。
如果不是真要乱了，大概这所学校，别说这么多了，怕是连两个这样的人都找不出来。
“……谁在乎呢。”方应求随意道，“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
“我知道。”陈川焱脸上露出笑容，他说，“只是会担心。”
“担心什么？”方应求明知故问。
“【学校】一乱，肯定会和你扯上关系。”陈川焱叹气，说，“你是现在的【学校】的掌控者之一，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肯定绕不开你，尤其是如果要开始乱的话。”
新事物如果要建立，那必然需要先推翻旧的掌权者。
方应求站在风口浪尖上，他很难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