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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
阴影洒下。
“同学，考试期间禁止东张西望，警告一次。”监考老师的面目是模糊的，静静地看着张令夏。
很难形容张令夏的心情，他看不清监考老师的表情，却感觉到了……隐隐的期待。
它在期待张令夏违规。
张令夏低头，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反驳监考老师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导致监考老师盯上自己。
张令夏想。
但又觉得好笑。
这是针对他的考核，或许这里的所有怪谈都已经盯上他了也说不定？
张令夏还在沉思，突然听到后面的人说：“老师，我想上厕所。”
“上厕所？同学，这才开考三十一分钟，你现在就要上厕所了，开考前为什么不去？”监考老师看向后面的人，走了。
张令夏松了口气。
同是老师，监考员的压迫感可比平时上课的强多了。
“老师，人有三急嘛，又没有规定不能上厕所不是？”
“是这么说没错……走吧，副监考，你陪他去。”
张令夏眯了会儿眼睛，思忖着。
上厕所是被允许的，只是可能会引起【监考员】的不满。
引起【监考员】的不满会造成的后果暂且不知。
这么想着，他在试卷上勾画出几个字。
有答题卡就是方便，就算在试卷上乱涂乱画也不会影响什么。
他这么想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试卷。
猛地发觉不对。
他怎么记得，他瞥见隔壁的试卷，似乎没有这么……这么干净？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旁边的人的试卷。
……的确不一样。
张令夏心里警铃大作。
他看到旁边那张试卷，上面的字密密麻麻，根本没有留有任何做题的空隙，哪怕是一行。
然而他手里的试卷……
却是明明白白地在每一题的下面留有一行的空隙。
这是第二道大题，不是上面的简答题，资料同样给得很多，但是多扫几眼就会发现，细节上卷面有差异。
如果是答题卡有差别，张令夏不会怀疑什么，Ab卡的区分在龙国也很常见。
但是试卷的区分，至少张令夏自己没有听说过。
他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又去看另一边的另一份卷子。
他得确认，出问题的是他这张卷子，而不是看的那个人的卷子。
另一边的人似乎也不太会，抓耳挠腮了一阵，报复性地把试卷摊开，当场撕成两半。
纸张“嘶啦”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考场，十分刺耳。
就在张令夏以为监考员很快就会过来制止他的行为的时候，监考员在他的身边经过，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张令夏眯眸。
大致确认了细节，张令夏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同学。禁止东张西望。”
监考员冷淡地开口。
张令夏低头。
众所周知，考场上用眼神瞟别人的试卷，在自己看来或许十分不明显，但是在监考员看来……那跟小偷开灯偷东西没区别。
那人把试卷撕成了两半，还嫌不够，狂躁地把试卷撕了一次又一次，满桌子碎屑。
他脸上的笑容癫狂，哈哈大笑，猛地站起来，推翻了桌子，破碎的纸片散落一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诡谈之主！我才是诡谈之主！错误的！zh……”
“歘！——”
鲜血喷溅出来，“咕咚”一声，人头落地。
张令夏悄然攥紧了手，尽力无视周围突然猩红的灯光，以及落在自己身上的血。
试卷上也溅了星星点点的血液。
他不能理解，说不上来的恐慌感将他席卷。
是他违反了什么规则吗？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化？
规则……规则。什么规则？违反了什么？
试卷，诡谈，文明的交互……
“张令夏！”一声呵斥声吵醒了张令夏。
张令夏缓缓抬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下巴抵着胳膊，眯着眼睛看黑板。
三峡？
他疑惑地抬头，看向周围。
大家都在认真地念课文。
再低头，才发现自己拿着一本语文书，还没有翻开。
“睡醒了？还不赶紧拿书出来读。”语文老师没好气道，“语文一百二十分都不知道珍惜，你能考多少分？”
……什么语文？
什么一百二十分？
他在哪儿？
张令夏此刻当真是疑惑了，茫然地看着这些人。
他们的脸都有些熟悉。
张令夏不爱上学，天天上课睡觉，头都没抬过，一年多的时间，班里有些人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他抬头，体育课也是根本不上的。
谁会在意一个不重要的人？
张令夏后来索性办了长假，猫回家里，在张雨茉的监督下上一对一的家教。
一对一的家教比学校更适合他。
他也没有说，他会愿意上家教，只是因为张雨茉想他认真学。
张令夏勉强认出了几张脸，确认自己这是回了学校，戳戳他的同桌。
“今天几号了？”
“睡傻了？”他同桌不耐烦道，“今天2号啊。”
“几月？”
“？”他同桌狐疑道，“你是不是真傻了，九月啊，今天是开学第二天。”
张令夏：“……”
开学第二天？
这对吗？
这不太对吧……
眯起眼眸，他尽力回忆着过往发生的一切，面前的所有人都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怎么了。”
“没事。”张令夏懒洋洋地趴下，没有搭理老师的目光。
他感觉他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这些事情，关乎了他现在的处境。
初中上不上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家里人，只有张雨茉会在意他，而张雨茉又不会逼迫他非要去学校上课。
他在学校里填的那些什么家长联系方式，全部都填了张雨茉的。
“喂，你不读书吗？我们新语文老师还是很凶的。”
“哦。”张令夏打了个哈欠，安详地睡下。
“……”
怎么觉得他睡得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