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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焱好像一下子沉寂了下来，方应求带他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林言。
林言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陈川焱会怎么选择。
他隐隐猜到了陈川焱会怎么选择。
陈川焱在他的认知中，应该是个特别坚强的人……
“林老师。”林言离开之前，许希炎突然开口。
林言疑惑回头。
许希炎站起来，道：“我们出去说。”
林言迟疑一下，点头。
他很好奇许希炎会和他说些什么。
他和许希炎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之前甚至能够隐隐察觉许希炎对他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敌意。小孩子嘛，谁会在意一个小孩对自己的敌意呢？
林言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许希炎叫住他，他才想起了这回事。
至于许希炎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这件事……事实上看人不爽不需要理由，林言好歹今年也十九岁了，不至于不知道这样的事。
就是太清楚了，才对许希炎突然主动找他这件事产生了好奇。
他跟着许希炎，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空教室，每一层楼都有一个空教室，那是学生自习课的时候出来询问值班的老师用的。不过林言觉得很奇怪，似乎值班的老师和他们这些上课的老师并不是同一批，不止林言自己没有值班安排，张雨茉、许禾松、张令夏甚至是方应求陈川焱，都没有值班安排。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过这件事，只是在工作安排上没有见过排班。
空教室也打扫得很干净，林言和许希炎一起坐下的时候，座位上并没有摸到任何灰尘，干净得不像样。
林言打字：你想和我说什么？
许希炎直视他，认真道：“你到底是谁？”
林言挑眉，不明白许希炎为什么这么问，打字：你觉得我是什么？
他已经发觉了许希炎对自己似乎有很大的误解。
“你是蓝星人？还是，就是这里的怪谈？”许希炎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这里的怪谈？
林言打字的速度很慢，手腕上那个蓝色的羽毛印记似乎在闪。
“你对陈川焱和方应求的信任来得太不对劲了，好像你们很早就认识，你对他们没有过怀疑。”
许希炎分析道：“而且是从一开始就这样。”
“爸爸说，你遇到什么事情，想到的是方应求。方老师的确很强，也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但是，你为什么信任他，他又为什么愿意帮你？”
“我觉得唯一的答案就是，你不是蓝星人，你就是这里的怪谈。”
林言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竟然觉得许希炎说得有几分道理。
当然，他说的是许希炎说他对陈川焱和方应求的信任来得莫名其妙的部分，他到底是不是蓝星人，他自己心里当然有数。
他要是是本土怪谈，现在还能混得这么惨？
他脸上带了点笑，打字：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解。我相信他们是因为……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说起来可能有点荒谬，但是我对他们的信任，是因为直觉。而我的直觉一直都很准。
“你相信虚无缥缈的直觉，所以愿意相信两个陌生的怪谈？”许希炎觉得这个理由真是荒诞到可笑了。
——你和你妹妹闹矛盾也是因为这个吗？你怀疑我？
林言打的字让许希炎脸色秒变，他看着林言，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言莫名其妙：许叔告诉我你们吵架了啊，友琪那孩子又明显挺喜欢我的，你对我产生怀疑，她未必会觉得你的分析对吧？虽然你的分析是有点道理，但是
林言没有把剩下的字打完，就收起了手机，熄灭了屏幕。
他注视着窗口同样在注视着他们的人，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林老师，在教学生呢？”
窗户的玻璃干净得就好像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屏障。
林言微笑不语。
他自然是没有那个雅兴来打字回复池高卓的。
池高卓的办公室不在三教，而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林言很难不怀疑他就是冲着他们之中的某个人来的。
“别紧张，我就是随便看看。”池高卓笑笑，抬手，摊开手掌，向林言展示自己手心包裹的东西。
他知道林言不可能不认识那一枚小小的东西。
林言脸色有些许变化，压制住自己翻江倒海的情绪，静静地看池高卓。
池高卓似乎无法进入这间教室。
林言从他的动作中发觉了这一点。
尽管池高卓在努力地贴近那透明到几乎不存在的玻璃，整张脸都快挤成二维的了，也没能穿透那块玻璃，进到他们的教室。
——教室依然是学生和老师的庇护所，这一点恒久不变。
林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好歹进不来不是吗？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池高卓说，“你也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和你的学生做什么。前提是，你得告诉我，我的好儿子……去了哪儿？”
提到他的好儿子，池高卓的语气莫名兴奋了起来，那双眼死死地盯着林言，漆黑的瞳孔逐渐渗透出鲜血。
林言感到头痛欲裂，他想移开视线，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那双眼好像有什么魅力，在吸引着他，不让他移开视线。
……真美啊。
林言无意识地想。
手腕的印记微微发烫，他瞬间回神，瞳孔地震。
他刚才在想什么？
什么真美？
那双丑陋的流着血的满是贪婪和憎恨的眼睛？美？
林言脸色难看，垂眸看手腕上的印记。
然后转头，捂住了许希炎的眼睛。
许希炎浑身冰冷，林言摸到的时候都感觉被冻了一下。
他看着许希炎，眼神有些许无奈。
还是被他拖累了……精神污染的话，可能得去阳光房一趟了？
看到林言能够摆脱自己的精神污染，池高卓微微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林言一开始就没中招，或许他不会在意，但他明明感觉到了，林言已经收到了他的力量的影响，却摆脱了？
林言身上还有秘密……
他眯起眼眸，暗道自己冲动，悄无声息地离开。
等林言感觉到身体没这么僵硬了的时候，池高卓已经走了。
——
试试日六千。保四试六。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