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散了火光

小波波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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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宝,我这三年真是有太多话要跟你讲了。”

    “今天,你能陪我好好聊聊吗?”

    秦琼点了下头。

    俩人直接走向庙宇的最深处。

    屋顶上的破洞恰好让柔和的月光洒落下来,就像一盏明亮的灯笼。

    李世民生起一堆篝火。

    眼角泛红,过去的三年他体验到了身为帝王的那份孤独滋味。

    “陛下,您这三年过得还好吗?”

    两人面对面坐下,上次这样的情景已是五年前的记忆了。

    篝火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映照出两张布满沧桑的脸庞。

    “那些老朋友们都已经离开了,我又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李世民捡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眼神中充满了失落感。

    “如今大唐已如残烛风摇,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吐蕃使团的车辆被烧,你的儿子更是直接杀掉了对方所有人。”

    “甚至连我都险些丧命于此。”

    “水既能承载船只也能颠覆船只,叔宝啊,现在民心激愤,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秦琼摘下头盔,两鬓露出斑白的头发,嗓音略带沙哑。

    “陛下,您想知道真相吗?”

    李世民看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自然想听。”

    话毕,秦琼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金锏。

    “嘭”的一声,金锏掠过火堆上方!

    气浪翻滚,窜起的火焰瞬间挡住了李世民的视线。

    片刻后,他看到秦琼脸上隐约流露出一丝愤怒。

    秦琼的眼神犹如猛虎一般犀利。

    紧接着,在李世民惊讶的目光下,这位老将军丢下了手中的金锏。

    “当啷”一声响起,他又重新坐了下来。

    李世民脸上显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知道,那是老将军对他恨铁不成钢的表现。

    刚才那一锏,打散了火光,贴着他的鼻尖飞过,仿佛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然而受限于君臣之礼,以及昔日的情谊,他并未反击。

    “陛下可知,今日我在长安街头看见了何事?”

    老将军的话语变得沉甸甸的。

    李世民摇头回应,他已经许久未曾微服出巡过了。

    秦琼眼中闪烁着光芒,语调低沉地说:

    “一位妇女,带着全家老小,站在长安的街头,冒着大雪,只为了取回她丈夫的首级。”

    “尸身在雪地上放置了一天,冻得青紫。”

    “两位官兵还不依不饶地驱赶他们。”

    “那位妇女说了一句让我印象极深的话。”

    李世民问:“她说什么了?”

    老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那妇人说,是你们让吐蕃人进城的。”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丈夫。”

    秦琼的声音虽轻,但这几句话却犹如巨石般沉重,直击李世民的心头。

    “今天的和亲,就如同给吐蕃开启了一扇大门。”

    “今天,吐蕃人竟胆敢在长安残害我们的百姓。”

    “将来,他们同样会在边疆撕毁条约,屠杀我们的将士。”

    “低头屈服,绝非大唐应有的态度。”

    “今天的事,陛下欠长安百姓,欠所有牺牲的将士们,一个交待。”

    “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大唐,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杀害他们战友同胞的吐蕃人,为何能在长安嚣张跋扈?”

    老将军炯炯有神地看着李世民,话语异常沉重。

    “陛下,莫非你想让后人指责我们这些人的脊梁骨说——

    “是我们这些人,害死了他们的祖先!”

    “是我们为外族敞开了城门!”

    “对于陛下而言,再一次冒险,哪怕拼个鱼死网破,就这么难吗?”

    “我大唐,真的找不出愿意浴血奋战的勇士了吗?”

    李世民内心痛苦万分。

    面对好友的痛斥,他无言以对。

    紧闭双眼,吐出一口气,愧疚地道:

    “叔宝,我对不起你。”

    “今天说的话,我会记住。”

    “我也明白了。”

    片刻之后,李世民重新睁开眼睛,眼神中燃烧起一股坚决与狠厉,双手紧握,像是做出了重大决策一般。

    他斩钉截铁地说,挥动衣袖,高声宣布:

    “我要征兵备战,明年春天出兵剑门,彻底消灭吐蕃,老将军您意下如何?”

    秦琼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身体因激动而轻微颤抖。

    “陛下,您终于迷途知返,醒悟了!”

    他重重地叩拜在地上。

    “老臣秦琼,请战!”

    “不击败吐蕃,绝不班师回朝!”

    此刻的老将军满头银丝,原本苍白的面色也透出一抹红润。

    李世民快步上前,一把扶起了秦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