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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高悬天边,将云雾染成动人心魄的色彩。
清风淡起,又是一日黄昏时。
Soop小院内。
“她告诉我,最近可以开始给你找戏了。”
将演技老师送出门外,金长均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安成鹿。
“嗯,差不多了,一直停留在练习阶段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和导演的要求还有多大差距。”
听到上司不无夸赞意味的询问,安成鹿并不推辞,淡然承应下来。
金长均哑然失笑。
这是他最欣赏这个年轻人的一点。
他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什么对他有帮助,什么对他是拖累。
这就意味着,他具备自己做判断的能力。
而不是像很多年轻人一样任由管理层牵着鼻子走。
在演员这个行当里,有天赋的人,金长均见过很多,功成名就者有之,昙花一现的就更多。
幸运的是,能静下心来思考的,大部分都成了前者。
“那行,最近恰好有几部青春片在选角,我都帮你联系一下试镜,但能不能成行,还是在你。”
安成鹿点点头。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他顿了顿,方才继续说。
“啊?今天不用看录像吗,走这么早?”
金长均疑惑道,他知道安成鹿有在训练结束后翻看旧电影的习惯,几个月来一直如此。
安成鹿没有回头,淡然一笑,语声却有些苦涩:
“晚上有些事。”
.......
“干杯~~~”
一家装潢普通的烤肉店里,几个年轻人高举酒杯,闹声喧腾。
今晚,是安成鹿高中乐队的聚会。
打着庆祝他成为演员的旗号。
“诸位啊,听我说一句。”
没过几时,酒量最不好的朴仁范便有些失了清明,他拍着身边大哥的肩膀,语无伦次道:
“今天...嗝,是哥出道的日子,他的实力,我们大家都是清楚的,所以吹捧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朴仁范摇头晃脑,脚步虚浮。
“只想道一句祝.....祝福。”
“行了行了。”
安成鹿夺过酒瓶,把他扶到座位上,半痛恨半心疼道:
“你小子,明明不能喝,还喜欢逞强,这都今晚第几瓶了?还要不要命了?!”
“哈...哈哈。”男人憨傻地笑着,“这不是高,高兴吗?”
“再高兴也不许喝了。”安成鹿没好气道。
“好,不...不喝了。”他讪讪道,看似乖巧听话,手却依旧不自觉地伸向啤酒瓶。
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把他按在椅子上。
他挣扎了一会儿,寡不敌众,索性瘫着不动,笑得傻愣傻愣的,目光游移地看着天花板。
“以前那会儿,老师就说我们几个玩乐队,不务正业,一辈子都要毁了。”
“可哥几个争气啊,都混出来了。”
“惠美考上了梨花大,车银走秀也走出了点名堂,哥就不说了,我嘛,一辈子在工作室里混着,弹弹吉他,写写谱子,没什么大出息,也挨不了饿就对了。“
“现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说完这句话,男人双臂一软,枕在桌子上,竟是就这样睡去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继而都是大笑出声。
车银现在在做模特,公司管理严格,有宵禁要求,所以又喝过几轮,他便先行离开了。
倒是没忘记把账结了。
回家的路上,安成鹿背着朴仁范,他身旁,走着那个名为惠美的清冷女生。
她犹豫着开口:“OPPA,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我知道,1月31日,是她的生日。”
“你想她吗?”
“嗯...挺想的。”安成鹿转头看着她,笑容温醇,又夹杂着些许苦涩。
“我也想她。”惠美的声音里却蓦然带了些哭腔。
她一直不明白,大家分明是朋友,为什么她要不置一词就突然消失。
甚至一失联,就是这么多年。
“呼....”
良久,安成鹿长舒出一口气。
“惠美啊,乐队不能少了主唱。”
“所以我会找到她的,一定会。”
......
“欧尼,吹蜡烛了。”
练习室里没有开灯,黑暗里,女孩闪着修长的睫毛,双手合十,无比虔诚。
今天是她的生日。
可是面前没有蛋糕,只是麦片上插了蜡烛。
明天是月末考核,她可不敢吃胖了。
“美延欧尼,你许了什么愿。”
将蜡烛吹散,名为赵美延的姑娘笑容明媚,神秘道:
“嘻嘻,其实,我今年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所以今天就不许了。”
“哦莫,是什么?进A组吗?”
她摇头,卖着冠子不开口。
“哎一古,不愿意说就算了,只是,今天刚好到你分享了,这你总不能逃吧。”众女促狭道。
赵美延无奈地笑笑。
所谓分享,是姑娘们每晚的保留话题,顺次交流,每个人都躲不过。
16,7岁的姑娘,能让她们感兴趣的,无非也就是感情那些事。
赵美延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众女面色不善地盯着她:“你不会也要说从没经历过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点头。
“唉,没劲。”
“散了散了,又一个不说实话的。”
姑娘们累了一天,此刻见无瓜可吃,打着哈切作鸟兽散。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她无奈道。
“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是....有过喜欢的人。”
“哦莫。大新闻啊!”
四散的人群立时围拢来,眼神里闪烁着浓郁的好奇光芒。
她清清嗓子,脸上挂着笑容。
是那种很幸福的模样。
“我高中时喜欢的那个人,他成绩很好。”
姑娘们点头,等待着下文。
她依旧开朗地笑着。
“他有一群狐朋狗友,一伙人每天上课睡觉,下课就凑在一块瞎混,玩过乐队,演过话剧,还为了一个被帮派威胁的女同学动过刀子。”
姑娘们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这两种人设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他弹吉他的时候很帅,表演的时候很呆,在人堆里发号施令的时候很有气质....哦,对了,他上课睡觉的时候会流口水,被老师抽到的时候会皱眉。”
她倾诉着回忆着,不是说给她们。
而是说给自己听。
“他是个孤儿,在清州长大,不知道为什么来汉城读了国中,不过幸好他来了,不然就遇不到了....”
她拍着胸脯,有点儿后怕,有点儿庆幸。
“他有一个姐姐,只比我大三岁,人家都出道了,所以我也要努力一点儿,不能被她比下去了。”
言语至此,她比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大楼里静悄悄的。
除了她的声音,四下再无喧扰。
等到她说累了不说了,才有人默默举起了手。
“欧尼,你说的这个男人,他长得帅吗?”
姑娘撅着嘴,有点儿负气有点儿傲娇:
“不帅。”
“一点儿都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