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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76年2月22日,今日开始放晴了,虽然气温还是那么寒冷。昨日吕公着的一番话,让赵令畤久久未能入睡。坐在茶馆中,望着街上的面黄肌瘦的麻衣百姓们,心中不住的回想,北宋富足为何百姓这么穷?变法目的是什么?发展生产,富国强兵?民已如此贫瘠,地产又如何能爆发式产出呢?民都吃不饱,兵又能强到哪去?从士族、皇族口中夺食吗?“冗员”、“冗兵”、“冗费”要解决无一不是要把刀动在士族、皇族身上啊!
随着日头的升起,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庞安时等人也陆续来到茶馆,看着赵令畤在沉思,也无人打扰。一盏茶后,众人都到齐了。庞安时开口,打断了赵令畤的思绪,说:“这一早在想啥呢?”
赵令畤保持着原有姿势,木讷的说:“如何才能让吾大宋子民吃的饱呢?”
此话题一出,直接把天聊死了。众人皆沉默。
直至赵令畤在侍女的服侍下喝了口茶,看见大家皆坐在周围沉默,才反应过来说:“都来了啊!有啥事啊!”
张三最先回过神来说:“昨日城内城外麻疹病人加起来才5人了。吕大人把治疗方案发往各县起效果了,其他各县现在都按庞大夫的方法治疗麻疹。公子的先治病后劳役,此法好用。听闻吕大人也将此法发往各县,没钱的先收治,官府付账,病好后服劳役。”张三边说边递过来一个匣子,打开一个;是医馆护士的乐籍;赵令畤接过推给冬雪。小声对张三说道:“替吾谢谢吕大人。”
庞安时接话道:“总算要到头了。治疗麻疹时,让吾对荨麻疹此病症,有了些心得,用同样的疗法,把荨麻疹分为风寒型、风热型、胃肠实热型、血虚风燥型,配制不同的药物,采用内服外敷三洗四食疗,见效应神速。”
赵令畤拿着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道:“怎感觉这方法什么病症都通用呢?呵呵呵!好!好!好啊!!熟药坊的下一步就是荨麻疹风寒型药丸、荨麻疹风热型药丸……和圣散子药丸。还请巢大夫把圣散子的功效书写清楚,以便刻章和生产药瓶。”
巢谷微笑说道:“圣散子主治男妇脾胃受湿,中脘停寒,吃物频伤,心胸满闷,胁肋膨胀,肠鸣虚痞,小腹坚痛,脐下强急;或大便不调,水谷迟化,里急后重,下痢脓血,或五色,或便如鱼脑,或如豆汁,或有鲜血,或如烂肉,日夜无度,久不愈,嗜卧怠惰,虚瘦,肢体沉重,寒热时作。”
赵令畤点点头,问道:“学员的食宿安排的怎么样了?”
赵平安鞠躬道:“回公子,教学安排在酒楼,吃食安排在食堂,住宿安排在仓库,都按百人准备的。吃食须与工匠们错开,须推迟1个时辰。明日欧阳管家将带来50名学徒。”
赵平安见众人点头,继续说:“关于土地买卖的事,赵家村里长想见公子。”
赵令畤边写边说:“拿两间铺子开百草园熟药坊,人手从医馆护士里调用;另拿一间铺子开百草园工具坊,卖农具和工匠器具。嗯!骑马去把里长招来吧。”赵平安听闻,立即退出茶馆。
李诫犹豫了下,问道:“三弟,土地还有很多未改造,为何又要买地?”
赵令畤嗯了一声说:“熟药坊需要大量水利磨坊和风力磨坊。吾打算把颍河边的土地都买下来,将水利、河堤、水力磨坊、风力磨坊、码头做个整体规划。这事还得大哥去办!”
李诫捂头说:“你还有多少风水盘?你钱袋子里还有多少银子?”
赵令畤呵呵笑道:“还有十个,都给你。”说完对冬雪做个手势,然后叹息道:“时不我待啊!看看外面的贫民,如此赤贫,搞不好就有大事发生。以后为吾劳作者,皆可免费食堂一日三餐。”赵令畤望着街道上的贫民叹口气道:“给份工作,给口吃食,吾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还请大哥多约束工匠,别再此地闹事。”
李诫郑重的作揖道:“大哥定当慎重,不拖三弟后腿。大哥就去安排。”说完就离开了茶馆。
赵令畤对王福说:“把钢钉和马钉交给吾大哥,让喻上分利用钢材,结合钢钉制作一套木工器具,加快营造速度。水利锯台也可以研究。”王福领命而去。
庞安时见人都走了差不多了,低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可不是只干个学堂、药坊啊。”
赵令畤呵呵笑了笑道:“只想生活好点,有点自保的实力。生活好点就得有钱有粮;有钱有粮就怕贼惦记;何来的贼?吃不饱穿不暖,就会惦记有钱有粮的大户。或许吾想的太多了吧。”
庞安时和巢谷皆沉默了。
良久后,巢谷说:“今日吾就写信,举家迁过来。以后就跟随公子了。还望公子莫嫌弃。”
赵令畤呵呵笑道:“求之不得,吾的生老病死还指望两位神医呢!”
庞安时打趣道:“指望我等为你赚钱?切!走了炼药去了!”
两位名医走后不久,各处忙碌的工地,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应该是关于免费吃食的事传下去了吧。不少匠人路过茶馆,望见茶馆中的赵令畤,都鞠躬表达谢意。弄得赵令畤浑身不自在。
赵平安和赵仁杰临近午时才来到茶馆。
赵仁杰进入茶馆后,拜道:“小老儿,见过公子。”
赵令畤招招手说:“过来坐,茶博士上茶。”
赵仁杰俯首道:“多谢公子!”
赵仁杰坐定道:“听闻公子想买吾赵家村的水田?”
赵令畤点头说:“是啊!想把颍河边的土地都买下来,不知里长有何想法?”
赵仁杰犹豫了下说:“赵家村有田1700亩。卖给公子无妨,只是今后吾赵家村的生计……吾等就靠这点水田维持生计啊。”
赵令畤嗯了一声说道:“有两个方案,一种吾拿水田和你们换,换临近颍河的500亩水田;第二种,吾把水田都买下来,尔等皆为吾做事,每户每月20两,吾不再出买地钱,如有人不认真做事,不听令者;将扣那户人家5两月钱,如一户当月无故不出工不出力,停发当月所有月钱。”
赵仁杰跪地道:“吾等愿意接受第二种。誓死效忠公子。”
赵令畤摆摆手说:“不急!回去和村民商量好!明日尔等再答复。”
“是是是!吾现在就回去,找大伙一起商量。”赵仁杰激动的向公子告辞而去。
此时,欧阳三上正领着两书生坐在茶楼另一边喝茶。见赵仁杰离去后,领着两名书生走了过来,三人作揖道:“见过公子。”然后欧阳三上介绍道:“此二人是四老爷引荐的,这位是秦观,字少游,高邮人;创作《浮山堰赋》、《郭子仪单骑见虏赋》、《吴兴道中》《陈令举妙奴诗》《陪李公择观金地佛牙》等诗词。目前在家读书备考。”
秦观,字少游,一字太虚,号淮海居士,别号邗沟居士,高邮人。北宋时期大臣、词人。与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合称“苏门四学士”,为北宋婉约派重要作家。其诗清新婉丽,因《满庭芳·山抹微云》词赢得“山抹微云君”的雅号。他毕生追随苏氏兄弟,词风独创一格,以秀丽含蓄取胜,情调略显柔弱与凄凉。着作有《淮海词》三卷100多首,宋诗十四卷430多首,散文三十卷共250多篇。着有《淮海集》《劝善录》《逆旅集》等。元丰元年(1078年)四月,准备入京应考,途径徐州,携李公择书拜谒苏轼,这是他与苏轼的初次见面,并正式成为其门下士,作有《别子瞻》《戏云龙山人二绝》诗。
欧阳三上介绍完秦观后,指向另一人介绍道:“此人为李公麟,字伯时,其父为李虚一;善绘画,对道释、人物、鞍马、宫室、山水、花鸟等无所不能,且精于临摹。”
李公麟,字伯时,号龙眠居士、龙眠山人,舒州人,出身名门大族,其父李虚一,曾任大理寺丞,喜收藏法书名画。李公麟现存作品有《五马图》、《临韦偃牧放图》、《维摩诘像》(传)、《免胄图》(传)及《圣贤图》(南宋石到本)等。李公麟和苏轼、黄庭坚、米芾等人同是驸马王诜家的座上客。
李公麟对于古代的美术修养极深。对古器物和古文字具有知识,曾摹绘古代的铜器并加以考订,他参加了整理皇家收藏的古器物的工作。他的父亲李虚一收藏古代画迹很多,他都进行临摹,并且也临摹了很多他人收藏的名迹。他保存了很多自己临摹前代名画的副本。
赵令畤拱手道:“吾代医学堂的诸位学子感谢两位援手,为医学堂的医学事业做出重要的贡献。”
秦观、李公麟一起拱手道:“公子客气了。吾等必将尽心竭力教导好每位学子。”
赵令畤微笑说:“诸位请入座。”又对茶博士说:“上茶!”
众人坐定后,赵令畤说:“对教学吾有些不成熟的建议,说出来和大家交流下。本学堂以医学为主,要求学子能写、会画、会算数、善医术,且有一定体能自保。学堂课务安排如下:上午学书写识字、算数、绘画、武术,下午学医,夜间自学。书写识字要求能工整速写病历;算数要求能熟练使用算盘,编制账册;绘画要求会速写和素描,武术要求有一定防身手段,且1个时辰负重跑30里。”
李公麟疑惑的问道:“何为速写和素描?”
赵令畤拿着铅笔在纸上边画边说:“速写是用简练的线条在短时间内,扼要地画出人和物体的动态或静态形象。素描则是使用相对单一的色彩,借助明度变化来表现对象的绘画方式。可以都铅笔、木炭和毛笔作画,要求有立体感、写实。”
李公麟看了赵令畤绘画后,捋须道:“此画风有些意思,请公子把此画给吾,吾得好生感悟下。”
秦观接话道:“这写病历又有何要求?”
赵令畤拿出另一张纸,用铅笔边写边说:“病历书写要快,书写工整,内容真实,表达准确;要简练的写出病人基本情况,病症描述、诊疗经过、开具的药物或诊治方案,以及治疗后情况。以及病人诸多的身体服药禁忌。”
秦观、李公麟一人拿张纸在研究,虽然纸上的字很丑,但众人都能理解,赵令畤那粗大的石膏手臂,太惹眼了。
赵令畤、欧阳三上两人在喝茶吃茶点,静等二人研究病历书写和绘画。欧阳三上对赵令畤说道,“账房先生明早派来两人,教算数和珠算问题不大;至于武学,老爷推荐了个人,叫周同,字光祖,华州潼关人,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以善于箭术闻名。”
周同,生于1040年-死于1119年,大徒弟卢俊义;二徒弟林冲;三徒弟史文恭,心术不正被清理出师门;义子岳飞,尽得周同射术;不记名徒弟武松。
赵令畤大喜道:“哈哈哈!多谢师祖了!”赵令畤小声说道:“不知这几人月钱开多少?”
欧阳三上微微一笑说:“这不用操心,这几人月钱欧阳家出了。”
赵令畤愉悦的说:“代吾谢谢师祖。”
虽然祖师欧阳修已故,但他的影响力仍在,招些人才真是容易。这就是大宋名流名士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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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有三人在茶馆里闲坐,秦观拿着一堆病历在研究如何精炼书写病历;李公麟全神贯注的练习速写和素描。赵令畤则在练习铅笔字。在外忙完了的李诫,左手拿着钢钉和马钉,右手拿着馒头,往茶馆里面走。才进茶馆,就对茶博士说:“来碗茶。”边说边走到赵令畤身边,将钢钉和马钉在桌上,说:“给吾这些东西干啥?”
赵令畤瞄了一眼说:“用钢钉和马钉简化榫卯结构,加快建房速度。”
李诫想想说:“这东西锈蚀的快啊!”
“嗯!”赵令畤翻了翻钢钉说:“所以用钢做,吾还在找延川石液,或者油漆,延缓它们生锈。”
李诫思考了下说:“油漆吾熟,吾想想办法。”
赵令畤对李诫说:“吾让喻上分根据钢钉和马钉特点,研究一套新的木工器具,有空劳烦大哥去参详一下。吾还想打造水利锯木坊。”
李诫眼前一亮说道:“这想法好!等会吾去看看。”
赵令畤微笑道:“吾还想用钢材打造采石工具。如果把这两样解决了,吾等的营造速度应该加快不少。”
李诫哈哈哈大笑说:“三弟你不学营造,简直是吾大宋营造学上的一大损失啊!”李诫又小声道,“那二人是?”
赵令畤大声说道:“秦先生、李先生,吾来介绍下:这位乃吾认的大哥李诫,是吾大宋营造大家,编撰了《营造法式》一书。”又对李诫说:“这两位是吾医学堂的先生,秦观、李公麟;一位教文学书写;另一位教绘画。”
介绍完后,三位相互见礼。一会功夫,李诫就与李公麟打成一片,二人对速写和素描颇感兴趣,尤其对素描的三维视觉效果,构图、空间、透视等要素颇感兴趣,二人讨论不休,时不时碰出智慧的火花,有种有相见恨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