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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76年2月9日,收治麻疹的第三天,早上好似形成了默契,都来到高台附近,相互隔开点距离或晨练或打坐。赵令畤最后一个登上高台,看了一圈众人,打了个哈欠,说道:“诸位早上好啊!”
庞安时,自顾自的说道:“医馆一切正常,第一批收治的麻疹患者已基本好转,身体恢复只是时间问题,昨日第二批患者病情已稳定,无恶化迹象。两批共患者52人,医馆最多还能接收8人。”
差役张三上前一步说:“昨日游哨传来消息:新的麻疹患者有10人。”
赵令畤将右手举起,说道:“以后这患者信息,别只报人数,哪些人家境殷实,有条件自行隔离,能有条件看护病人的单列出来;病危的也单列出来。”然后对庞安时说:“那些婢女可用否?庞神医,麻疹医治手册才是你的事,床位有限,要么你出来,要么你徒弟出来。”
庞安时没做声。
赵令畤又对张三说:“今天出一辆马车去收8名患者,留两名家境殷实的不收;另套一辆新马车做出诊马车,没办法只能让殷实家庭,在自家治疗了。由于是出诊,费用也涨到10两白银,如请庞神医上门,费用为100两。”
赵令畤顿了顿,对张三说:“把已收治的患者,家境情况也摸摸底,有条件自行单独隔离的,报给庞神医,视情况安排回家养病去。给吕大人传个话,还能不能再招一批罪妇,能伺候人,能干活就行。年龄大点都没关系。”
赵令畤然后把手放下,说道:“吾说完了!”
李诫上前一步说道:“嗯哼!我说两句,安时湖的界画画好了。”
庞安时抠抠耳朵,问道:“什么湖?”
李诫说道:“安时湖,就是宅子后面的湖,赵公子起的名。”
庞安时望了眼赵令畤,说道:“把画给我,我好生看看!”
李譓把界画递给庞安时。
李诫继续说道:“听闻两位先生,为造福百姓,掏干了家底;吾兄弟二人还有些浮财,愿采购些器具和药材,帮两位度过难关。”
庞安时看了眼赵令畤,说道:“说来听听!采买些啥?”
李诫从怀中掏出个小册子说:“纸包伤寒感冒丸1000包,特效伤寒感冒丸100瓶;温病防疫膏、温病防疫香囊、温病防疫烧熏丸、温病防疫香薰条、温病防疫药浴包各买100份。”
庞安时偷偷做了个50的手势,赵令畤回头看了眼秋香,秋香比了个5文的手势。赵令畤点点头对李诫说:“都是熟人,纸包伤寒感冒丸5文,特效伤寒感冒丸300文,防疫药都按……”
庞安时50的手势抖了两下。
赵令畤微微摇头说道:“都按10文发卖。防疫药吾等对外零售也是此价。”
李诫深深鞠躬道:“二位先生高义,就是50文发卖,也大有人买。”
赵令畤微笑道:“办百草园虽然要花很多钱,但初心就是让普通百姓也吃的起药。”
李诫再次鞠躬道:“2尺高车栏的铁马车可否销几辆给吾。”
看了眼秋香的手势,赵令畤说道:“300两白银。此车好用?”
李譓点头说道:“喻匠人,经常跟随车队调整马车,现在铁马车轻,才150斤,装的多,皮实耐造,很受欢迎。吾兄弟买3辆用用看。”
见众人聊的差不多了,赵令畤说道:“王进给差爷们配4个铁喇叭!没事大家就都散了吧!”忙碌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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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清闲的赵令畤躺在庭院中,晒着太阳午休。今日天气转凉了,暖阳照在身上浑身舒服。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一片阴云遮住了阳光。睁开眼一看,嚯!这不是吕公着嘛!这高大的阴影!一下就清醒了。坐起身来,连忙作揖道:“拜见吕大人!”
吕公着摇着折扇,开门见山道:“听闻尔等要把未愈患者送回家中?”
赵令畤心想:这吕大人真是时刻盯着城东啊!才多久,有点动静就知道了。赵令畤整理下思绪,说道:“医馆患者已满,无法接收了。会耽误其他患者的及时治疗!吾等只能把家境好的,能在家隔离休养的送回;医馆内20多医护人员,认真使用防疫药品,都与麻疹患者有接触,也没见被传染不是?”
吕公着用折扇敲了敲掌心,问道:“今日还有新的患者信息?”
赵令畤扫了周围,看到冬雪,示意了下。冬雪端着茶水,走快两步,曲膝见礼道:“回大人,午后收到43名患者地址信息,其中家境殷实的有10人,病危患者有5人。”
夏清也搬来扶手椅,放在茶几旁,小声说道:“吕大人,请坐。”
吕公着品口茶,思虑道:“往日怎么没听说有如此多的麻疹病人?”
赵令畤没接话,喝口茶,吃起茶点来。
吕公着拍拍手掌,下定决心道:“吾把别试院借予尔等,把病情好转,须时间休养的患者都转移过去。”
别试院,又名别试所,宋朝贡举考试机构。为各级考试举行别头试场所。
赵令畤叹口气说道:“人手不够。”
吕公着折扇打开,不屑的说道:“你要的人,乐营多的是,吾已安排,稍后就到。”
赵令畤惊喜道:“不会有麻烦?”
吕公着摆摆手说:“该走了程序是要走的,妓乐司还是会给吾面子,再说以公子的身份,要些官妓行善民之事,又有谁会作梗?”
宋朝官妓包括地方官妓、教坊妓、太常乐妓等,户籍归官府所有,形同官府或宫廷财产。宋朝官妓脱籍从良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向从六品及以上官员呈文申请,获得许可,由乐营将落实。州郡太守对官妓具有完全的支配权。
赵令畤作揖道:“多谢吕大人帮扶。”
吕公着坐到扶手椅上,说:“只要是利民善政之举,本府责无旁贷。”吕公着小声说道:“这防疫药真那么有效?”
赵令畤点头说:“不作死,当然有效!温病也得从口、鼻、身体接触方可传播;讲卫生、带口罩、减少接触、勤洗手;又有防疫药辅助。防温病不难啊!更何况吾等有治疗药和神医。”
吕公着问道:“昨日为何如此大声,吾在府衙都听见了。”
赵令畤给冬雪一个眼神,然后说道:“游戏之作叫铁喇叭,有放大声音之用。”冬雪拿了个1尺长的喇叭,双手递给吕公着。
吕公着试了试,把喇叭放下,说:“麻疹治疗新方法:外蒸洗浴、中药擦洗、敷贴药粉、内服熟药。是真的?”
赵令畤自信道:“当然!”
吕公着犹豫了下,说:“此疗法可否给吾,吾须上呈状,告知官家。”
赵令畤犹豫了下说:“呈状是否须署名?”
吕公着想了想说道:“然也!”
赵令畤叹口气说:“吾之熟药坊完了!吕大人还是问庞大夫吧。”一听呈报官家,赵令畤心里暗叫完了,庞安时势必进太医局。被断一臂啊!
吕公着也想明白了。顿感尴尬,说道:“既然如此,吾先告辞了!等庞大夫有空,吾再来拜访!”
赵令畤作揖道:“吕大人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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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着走后,赵令畤心绪不宁,去食堂伙房转了转。站在食堂门外,望着20余名忙碌的妇人;良久后,说道:“库房建好几栋了?”
王福说道:“还有4栋在收尾,有6栋可用了。”
“把赵平安、李百全招来!”赵令畤说道。然后抬步去了伙房。
来到伙房,张铁、刘喜、喻上分放下手中活计,一齐拜见赵令畤。
赵令畤看了看停在伙房外了铁马车,说道:“这铁马车现在多重?”
喻上分回答道:“150多斤!主要结构部件都是用榫卯和热铆钉连接。”
赵令畤看了看车轴和车轮说:“此处如何连接?是否有润滑油?”
喻上分疑惑说道:“车轮和车轴现在通过木车毂连接?何为润滑油?”
赵令畤指着木车毂说:“把木车毂改成钢的,且用熟铁包裹,熟铁内放入牛羊的油脂油膏。能起到润滑作用。”
喻上分恍然大悟,说:“明白了,小人这就去办!”
赵令畤对张铁招手,指着木车毂道:“做两个钢圈,一大一小,小的钢圈套车轴上,钢圈厚度3~4分,自己把握;大钢圈套小钢圈,钢圈之间做3分大的钢球,钢球大小等于大小钢圈中间的间隙,钢圈靠钢球侧要开轨道槽,让钢球卡里面不滚出来,钢球卡好后,用两钢条和热铆钉固定住。”赵令畤边说边用铅笔画了示意图,交给张铁,又说:“这东西装在车轴与车轮之间,钢球大小一定要控制好。此事办好月钱翻倍!”张铁接过示意图,立即拜退而去。
刘喜见张铁离开,立即上前说道:“公子,12个风水盘做好了,您要打造的尺子也都做好了。”
赵令畤画了个游标卡尺,对刘喜说:“用黄铜打造,这叫游标卡尺,1尺长。一头卡内径,一头卡外径。注意这个固定螺丝,通过松紧螺丝,可控制卡尺滑块移动。看明白了吗?”
刘喜看了一会儿,点头道:“难度在滑块和精度,应该能做。”
赵令畤点头说:“这是用来卡钢珠的,保证钢珠每个一样大小。和张铁说的那个轴承,你们也研究研究,奖励都一样。”
刘喜点点头,作揖下去了。赵平安、王福、李百全三人,连忙上前拜见。
赵令畤望着三人说道:“有6间仓库,2间仓库作制药坊,2间作药材仓库,1间作工匠房、1间作工匠仓库;王福负责搬迁工作。把制药坊扩大后,1间制作熟药,另一件作药材加工、炮制坊,由李百全负责。人少可去城中招批妇人。赵平安把食堂伙房开起来,去找找欧阳二管家。”
李百全问道:“城中招人这事吾不熟。”
“招人交给赵平安去吧。”赵令畤点头说。
见没人说话,赵平安说道:“这是开酒楼还是?”
赵令畤笑笑说:“按酒楼标准,对内也对外,厨子招最好的。以后吃的好不好,就看你了。所有人都来这吃。”
一群人散去后,赵令畤又去二进宅院区逛了逛,一路思绪不断,吕公着的呈状,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打消此想法呢?乐极生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