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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和山子把地瓜打了,一身轻松陪乐思齐去镇压转悠了几天。阿娥怎么可能让心肝宝贝儿子白白挨打?
族长是地瓜的堂老伯,阿娥家跟族长是五服内的亲戚。她拉着地瓜跟族长家一通哭诉,族长想到陈东一家仗着捡了个如玉似玉的女娃,翻脸不认人,心里正窝火,现在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还不立刻找上门去?
阿娥又叫了族内好些个男丁,大家一想到那么一个嫩得掐出水来的姑娘在他家里,心里头的火就乱冒,基本不用她怎么怂恿,就跟着到陈东家质问。
秀英机灵,说儿子和小叔子都不在家,她不知情,怎么着也得等两人回来对质了,才能弄清事情真相。
大家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确实没有见到乐思齐,约定山子回来再说,便回去了。
刚才三人一路走来,早有人瞧见,于是约齐了,一起过来要个说法。
秀英自然有说词:“我儿子年纪幼小,哪里懂这许多,一定是我小叔子动的手,你们找他去。”
陈西大惊,他前脚进门,后脚一群人把他围住,喊打喊杀的,真要动手,他不死也得重伤。
秀英把山子拉自己身后去。
乐思齐看不过眼,站在人群外冷冷道:“你们不是同一个祠堂同一个祖先的吗?还打群架?对得起祖先吗?”
山子和地瓜打架那是一回事,一群人在族长带领下气势汹汹上门威胁是另一回事,这有本质上的区别。
男子们听到她清脆的声音,都低下头去。
族长眉头一挑,板着脸道:“怎么,你要打抱不平?”
如果这女娃跳出来为陈东一家出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答应与山子的婚事?这么美的女子不嫁到族长家,却嫁给山子这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要用什么法子抢过来?族长暗暗转着念头。他绝不容许这样一朵鲜嫩的花儿落在陈东家,自己的孙子眼睁睁看着,却够不着。
乐思齐哪里知道他的龌龊心思?落落大方道:“难道我说错了?你身为族长,族人有事请你主持公道,你自该公平对待,怎么能听一面之词,叫了这许多人上门来做什么?要打架还是要抄家?不要说你们族人寒心,就是我这外人也看不过眼。”
“外人”两个字入眼,族长嘴边浮起笑容,道:“大家一族,哪有打架的道理,你想得太多了。”
语气竟是出奇的温和。
乐思齐道:“那你们想干什么?小孩子吵吵闹闹的不是常有的事吗?吵过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你们大人插手。”
她看着还比山子小三四岁,一群人听着滑稽不已,族长在场,没人敢笑出声来。
陈西激动不已,美人儿出面救了自己,是不是表示她对自己有意思,最起码有好感?
族长道:“我就是来主持公道的。你一个小女娃儿,懂什么。”
你肯承认主持公道就好,乐思齐果然不再开声,一双大眼睛睇着他。
族长咳嗽一声,道:“屋里地方小,你们先到外面去。”
男子们都退了出去,陈西松了口气,勉强客气地道:“族长请坐。”用衣袖扫了扫炕面,恭请族长上座。
陈东这时才敢上前陪坐,秀英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乐思齐一转念,才明白她希望陈西出点什么事,山子也好少个竞争对手。不知这是护犊子还是心狠,乐思齐无语。
四天过去,地瓜脸上的青瘀已经消退不少,只鼻孔上还有一片红紫。那是让山子一拳揍的,当时流了鼻血,重了些,到现在没消。
族长拉地瓜到陈西面前,道:“你身为长辈,跟侄儿辈动手,这总不是小孩子打架吧?”
陈西老脸微微一红,道:“当时见两人打架,我一时私心重,帮了侄儿,是我的不对。”
族长点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陈西站了起来,朝地瓜行了一礼,道:“为叔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地瓜没想到陈西会来这一步,一时怔住,反应不过来。
陈西便转头朝乐思齐笑,笑容有些得意。
乐思齐觉得来到这个时代,见过的人里头,数他最聪明了。
有族长出面,阿娥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跟着过来,地瓜在乐思齐面前,不好得理不饶人死咬着陈西叔侄不放,这件事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族长跟陈东兄弟一向没有共同语言,寒喧两句,便没话说,只干巴巴地坐着。随来的人自然都散了。
乐思齐准备退到厨房找吃的,才走两步,族长道:“女娃娃,你先别走。”
原来他的注意力一直在乐思齐身上。
乐思齐问:“族长找我有事?”
族长和颜悦色问:“你今年多大了,哪里人,为什么会流落到这里?”
现在不说她是土匪逃犯了。乐思齐腹诽着,道:“我失足掉落悬崖,什么都不记得了。”
族长若有所思的样子。
乐思齐以为话说完了,转身的时候,又听他问:“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问她会不会嫁给这里的哪一个男人吗?乐思齐思忖着,道:“我想到镇上做点小生意糊口,只是没有本钱,举步艰难。”
“哦?”族长很感兴趣的样子,道:“你打算做什么生意,需要多少本钱?”
“这个……”乐思齐不知道这里的物价,一时不好回答,只好把心中想做的事简单描述一遍,道:“我也不知道总共得多少本钱。”
族长便笑了,道:“这个花不了多少钱。不过,陈东怕是拿不出来,不若这样,我帮你?”
乐思齐也觉得陈东家拿不出来,吃个稀粥便算改善生活的家庭,哪里拿得出银子。她不动声色问:“条件呢?”
族长总不会发善心,无缘无故帮她。
果然,他理直气壮地道:“跟我家小孙子订亲。”
当那遥不可及的秀才娘子?乐思齐笑了,道:“这个,婚姻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不知生身父母在哪里,怎么好自己订亲?再说,我失足之前,家里已经为我订过一门亲事了。”
族长没有秀英好糊弄,马上问道:“你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么记得已经订过亲?”
乐思齐张口胡编:“我看到头上插的步摇时想起来的啊,那是我未婚夫给我的订情信物。”
有人拿金步摇当定情信物么?乐思齐不知道,也不管那么多,反正能糊弄过去就行。
族长的脸色微变,问陈东:“娃娃的东西呢?”
乐思齐一头墨黑青丝只用一根树枝绾在头上,什么饰物也没有。
陈东讷讷说不出话,秀英从厨房里插话道:“我家男人救他回来时,并没有什么步摇,想是娃晕迷时被人捡了去。”
这个也有可能。族长又问:“既已被人捡去,你从哪里见到?”
乐思齐指了指厨房方向,族长黑着一张脸,不再说话。
秀英从厨房出来,瞪了自家男人一眼,道:“族长,娃是我家收留的,她要做什么,我们没什么银子,也得想办法满足她不是?总不能让人说我们老俩口委屈了娃。”
乐思齐笑眯眯地叫了声:“婶,”道:“我去吃饭了。”果断开溜。
堂屋里族长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要帮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拿不拿得出银子来。”
秀英道:“我可以去娘家借,不劳族长操心。”
这是银子的事吗?谁出钱,这个女娃娃就有可能成为谁家的媳妇。族长平时为富不仁,抠门得要死,要不是看上乐思齐,会大发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