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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她会无事,他依然止不住的担心。
“对不起,让你跟着受苦了。”丁雪寻歉意地笑道,“我也想不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霍大公子苦笑,那日,从那个冷酷无情的男子看她的温柔目光,他就意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可他依然忍不住提着行李跟她走,想做的事情,只有做过了,才不会有遗憾。自己再也没有遗憾了。
丁雪寻望着霍大公子削瘦的脸庞,也知道他受了不少苦,压低声音道:“他们,有没有打你?”
霍大公子正想实事求是说几句话,好为自己这十几天来受的苦赚些本钱,就感到背后有两道如箭一样的目光冷冷地射在自己背心。
霍大公子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个男子脸上的神色很冷,目光满是警告的危险味道,他哂然一笑,便鼓足勇气道:“打倒没打,就是待客礼遇太差。植掌门贵为天下首富,也太吝啬了点,一天只管一顿饭一顿水。“客房”倒是单独拔给我一个,就是和一大群老鼠住在一起。”
居然让这样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书生住天牢!
丁雪寻朝着植摩天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转身朝霍大公子笑道:“霍大公子请莫见怪,都是我连累了你,下次我做东,定会好好招待一番作为补偿。”
丁雪寻不仅对霍大公子态度友好,还让他坐上植摩天专用的马车专人护送离去,还不忘挥着小手热情地道:“霍大公子,都是自己人,有空常来玩。”
霍大公子朝她挤挤眼,笑道:“丁姑娘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了,日后定会时常叨扰。”
丁姑娘已经成亲,原本应该唤为夫人的,他就是执意唤她丁姑娘,看看那个男子难看的脸色也好。
丁雪寻哭笑不得,这个霍大公子俏皮起来,倒也十分——可爱。
植摩天却冷冷盯着缓行而去的马车,哼,自己人?谁当他是自己人了?想再踏入冷血门半步,门都没有。
“小家子气。”丁雪寻用手戳戳植摩天的额头,从他身边走开。
这是生气还是没有生气?
寻儿的脸上挂着笑容,可目光很冷。植摩天有点拿不定了,不过道歉总是没错的。
“寻儿,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好不好,气坏了身子可不值。”植摩天狐疑着跟上去,低三下四地哄道。
丁雪寻冷笑道:“你就这点出息。”一天一顿水一顿饭,亏他想得出来做得出来。
“寻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没有吩咐明白!我交待追风,霍耀对夫人情深一片,要好好招待的。”植摩天哄道,“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次好吗?”要是把寻儿得罪了,今晚就要一个人冷清清睡望月轩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追风能让霍大公子完好无损手脚齐全出现在她面前,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了。
丁雪寻脸上笑容如花,笑眯眯道:“和一个外人,我和你置什么气。”
植摩天听得眉开眼笑,可很快就笑不出来。
丁雪寻看着他,如花的笑颜冷了下来,“今晚,你回望月轩睡。”
阳Chun三月,正是外出郊流踏青的时候,植摩天又旧事重提,要和丁雪寻去周游世界,看看大清的美好河山。
丁雪寻摇摇头,脸色怏怏的,没有多大兴致。
植摩天蹙了下眉头,拉起她的手腕来为她诊脉。
脉象正常,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只是,为何又有点不对?
植摩天想起陆大夫的话,欢笑道:“快请我师父过来。”
陆大夫也着急得很,自从丁雪寻服用了植摩天改良过的祖传秘方后,他比植摩天还要紧张得多。
“夫人,是喜脉!”陆大夫号了半天,终于点头道,“老夫绝不会看错的。”
丁雪寻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个喜脉是什么意思,愉悦溢满俏脸,“师父的医术,我放心的。”
陆大夫走后,丁雪寻还犹自怔怔的。
一双大手从身后搂过来,将她搂入怀中,缓缓地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有点懊恼地道:“我们去不成周游世界了。”
“等出世了,我们一家三口去。”丁雪寻笑道,只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眼内已是憧憬的神情。
她终于可以做母亲了。这种感觉既甜蜜又陌生。
植摩天与她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温柔地吻着她的面颊,笑道:“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你敢不喜欢!”丁雪寻顿时恶狠狠地瞪着他。
植摩天失笑,“不管是男是女,最好象你。”
“那当然!”丁雪寻满脸得意,“象你的话,这辈子连多个笑容都没有,仿佛别人都欠你的。”
植摩天脸色一黑,将丁雪寻压在身下,丁雪寻慌得直叫,“你小心点,别伤着他了。”
植摩天再也不敢动了,低声嘀咕道:“真是个麻烦。”
丁雪寻有喜的消息一传出,冷血门内顿时欢腾起来,他们都知道夫人当日离开是怎么回事,这回掌门后继有人了,也不怕夫人会再次离去了。
不想,这个消息还不算最劲爆的,同时,植摩天宣布另一个更重要的消息,将追云改名为植云,令冷阿二教植云武功,接替掌门之位。
冷血门举众哗然!
冷血门今非昔比,这掌门之位,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植云小小年纪,已是天下首富。
若夫人一直无出,这倒无可厚非,在冷血门中挑一个继承人就可以了。掌门正当壮年不说,夫人也刚传出喜讯,偏掌门在这时就决定了掌门继承人之位,这太令人惊讶了。
植擎天一旦决定的事情,极难改变。冷血门中各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只得来找丁雪寻。
丁雪寻幽幽道:“我们都想好了,孩子以后的路让他们自己走,并不打算让他们不劳而获,植云这孩子天资聪慧,你们好好培养他,日后定能比植擎天更为出色。”
长老们都汗颜,比掌门更为出色?
丁雪寻又道:“植擎天掌管冷血门多年,将冷血门带入如今的正宗门派,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长老们面面相觑,听这话,莫非掌门有退意?
“你们回去吧,植擎天快回来了,知道你们在这里打扰我,又该不高兴了。”丁雪寻温和道。
长老们只得退出去,接受植擎天的命令,好好教导植云。
丁雪寻一直呆在冷血门专心养胎,喜洋洋玩具店的生意早被冷血门接手,她不用再打理了。植擎天念在染阿大忠心的份上,将玩具店全部收益的一半归染阿大。染阿大的年收益超过门内任何兄弟,一时跃身成冷血门内第一个有钱人,直喜得眉开眼笑。
跟着夫人,果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植摩天寸步不离跟着丁雪寻,她的孕期反应严重,动辄吐得天翻地覆,把植擎天心痛得不行,恨不得替她受了。好不容易反应过去了,胃口总算好一些,丁雪寻却发现肚子要比一般的孕妇要大上一倍,有些不敢吃了。
这个时代没有妇产科,万一吃得太好,遇上难产,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连陆大夫也隐约有些担心,植擎天更是日夜钻研妇科医理,只怕丁雪寻生产时遭遇不测。
到了七个月的时候,丁雪寻肚大如筐,比要临盆的孕妇肚子还要大得,着实吓人。
自从五个月后,陆大夫每次把脉时间,一次比一次还要长。可是凭着把脉,根本就看不出肚子是单胎又是双胎这个问题呀。陆大夫纠结了。
丁雪寻看着陆大夫为难的脸色,只觉得心凉了半截。
“师父,到底到了什么事,你直说好了。”丁雪寻道,“免得我这样记挂着,反倒添了不少担忧。”
陆大夫为难地道:“夫人肚大如筐,老夫觉得双胞的可能性大,可是老夫学浅,无法诊出来。”
丁雪寻一颗心总算安定不小,问道:“要如何才能诊得出来?”要是双胎,倒可以解释为何肚子这么大了。
“老夫倒是摸得出来,只是……只是……”陆大夫脸色有些别扭难看。
“这有什么?”丁雪寻笑了,“师父是大夫,不必觉得为难。”说着,望向植擎天。
植擎天当然不喜欢别的男子摸寻儿的肚子,不过寻儿的安危第一,便点了点头,并不以为忤。
陆大夫的手在丁雪寻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徘徊,脸色越来越凝重。
“师父,如何?”丁雪寻听到植擎天紧张的声音。
陆大夫沉吟道:“老夫敢肯定夫人这胎是双胞胎,只是怎么觉得好象又不止有两个?”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双胞胎已经很罕见,三胞胎、四胞胎更是骇人听闻了。
植擎天也将眉头皱得紧紧的,越是多胎,孕妇的性命就越是凶险,他倒希望寻儿生一个就好了。
各人各怀心事,这样隐隐不安,直到临盆。
知名有经验的产婆早早就准备好六外,陆大夫也提前二个月长住在冷血门。
植擎天一直陪着丁雪寻待在产房,任是产婆如何说也不肯出来。
“产房污秽,不适合男子进来。”这是产婆任婆子的理由,她接生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男人陪着妻子进产房的。
丁雪寻倒也没有劝他,他若呆在这里觉得心安理德,就让他呆在这里好了,反而可以给自己打气。
经过一夜的阵痛,胎儿还是没有出来,植擎天也是一夜未眠,待着更加不肯出来了。
“寻儿,你要加油!”植擎天一边为妻子拭汗,一边不停在她打气。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其实早就又是紧张又是心痛。
要不是怕她承认不住自己的真气,他早就给她运送真气了。
丁雪寻累得半死,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植摩天的话好懒得回答了。
“夫人,你快用力,可以见到头发了。”一个婆子高声道。
丁雪寻顿时也来了精神,猛地一用力,只感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哗!”婴儿响亮的啼哭传来。
丁雪寻顿时觉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见了,觉得无比舒服,舒服得想睡觉。
“是位少爷!”产婆高兴地说道,忙抱着婴儿去清洗了。
“夫人,快点用力,肚子还很大,估计还有一个。”任婆子忙叫道。
看着那个男子的神色,她知道这次的接生任务甚是凶险,若产妇有什么不测,说不定她们这些产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寻儿,加油,你肚子里可能还有一个。”植擎天背心手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就是在面前最强敌手的生死关头,他都没有这般紧张过。他看也没有看那个刚出生的孩儿一眼,一颗心思全是丁雪寻身上。
对,还有一个。
丁雪寻脸色苍白,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了,又含了一片人参,这才觉得好了点,又继续用力。
好不容易又听到“哗”一声啼哭,第二个婴儿降生了。
“又是位少爷!”这回连任婆子,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双胞胎极少见,接生双胞胎,又是这样富贵的人家,打赏双份是少不了的,这边产婆正高兴,就听见植擎天慌乱的叫声。
“寻儿,寻儿,你醒醒。”植擎天的声音慌乱无比。
任婆子一看,产妇已经晕了过去,脸上却没有多少担忧,产妇产后晕厥过去,这是常有的事。可她的目光落在产妇的肚子上,脸上这才露出惊慌来。
“夫人肚子还这么大,恐怕还有一个。”任婆子惊叫道,“快拿参汤来,否则大人孩子都凶险。”
参汤拿来,丁雪寻却昏迷过去,植擎天颤抖着手,忙撬开她的嘴巴灌进去。
丁雪寻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头发、衣衫尽是汗水,如一尊没有生气的木偶,参汤不少从指间流了出来。
植擎天的眼角都红了,声音哽咽着:“寻儿,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这种罪了。”
丁雪寻这才幽幽转醒,任婆子凝重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夫人,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快点用力,不然……”不然什么,她没有说下去,可在场的都很清楚。
丁雪寻试着用了用力,浑身软软的却没有一点力气,目光哀求地望向植擎天。
植擎天懂她的意思,握着她的手掌送了些真气给她,可记得陆大夫的叮嘱,也不敢送多。
丁雪寻顿时觉得力气回来了,忙又用力,过了一会儿,又感到有什么东西大力流出来,却没有听见啼哭声。
丁雪寻一颗心沉了下去。
任婆子富有经验,抓住全身已经青紫的婴儿倒扣过来,狠狠地拍了拍小屁股。
一声微弱的啼哭声传来,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是位小姐。”产婆笑道。
“还痛吗?”植擎天顾不得看望孩子,紧张地问脸色苍白的妻子。
“痛……不痛了。”丁雪寻弱声道,“去看看孩子们。”
“好!”植擎天起身,抱过产婆子递过来的孩子,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甜蜜的柔软。
他要当爹了!这是他和寻儿生的孩儿。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小?头部还没有他的拳头大。
植擎天放下儿子,又抱起虚弱的小女儿,心里更是柔软了。
“啊!产妇血崩了……”任婆子惊叫一声,面无血色。
植擎天脑袋轰一声响,慌忙将女儿交给另一个产婆,飞速扑向丁雪寻,伸手点了她的Xue位。
植摩天一看,绝望了,鲜血还在直流。
这就是说,他的点Xue法失败了,他的点Xue法还是生平第一次失败。
植擎天脸色惨白,猛地拔高声音叫喊:“师父!师父!”
陆大夫早候在屋外,听到植擎天慌乱的叫声,也顾不得避嫌,忙拎了药厢进来,取出金针,朝着丁雪寻的Xue位一针刺下去。
鲜血总算流得缓了,可是依然没有止住,过了一会儿,又大量地流了出来。
植擎天脸色如冰,一张冷唇抿得死死的。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可袖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寻儿,绝不能有事。
寻儿,你不能死。
隐隐的,他象是又回到了她中毒时,自己心中那份无助那份无力。
丁雪寻脸色苍白如纸,目光望着植擎天,满是哀求,声音虚弱:“我,我想看看……孩子!”
“不!”植擎天咬牙道,“我不会给你看的,你如果就这样死了,永远都休想看到孩子。”
丁雪寻一双了无神的大眼,望着他的眸光全是苦苦的哀求。
她撑不住了,也不想再撑下去,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看看三个从未谋面的婴儿,那是她的骨肉。
陆大夫摇头叹息,“天儿,还是……让她看最后一眼吧!”
真的没救了?
植摩天又是惊慌又是绝望,依然不肯让丁雪寻看一眼孩子,他知道,她若看了,就会放弃求生的欲望。
丁雪寻看不到婴儿,心中激动,竟然又晕了过去。
“师父,求你了……”植擎天跪在地上,猛地割开自己的血管,又迅速割开丁雪寻的血管,让自己的血源源不断流入丁雪寻的体内。
陆大夫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忙给丁雪寻施针止血。
只要有血不断流入,产妇就不会血尽而死,那便有救了。
那些吓得呆立在一旁的产婆,此刻也惊醒过来,忙取了纱布来给丁雪寻包扎。
陆大夫累得全身湿透,过了好久一会儿,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血,终于止住了。
陆大夫心中欢喜,扭头却见植擎天脸色苍白得象纸,忙道:“天儿,快停!够了。”
植擎天还怕不够,又输了一会儿,见丁雪寻脸色渐渐出现正常人的潮红,这才肯停下来,切断与丁雪寻的相连。
陆大夫叹气,这个徒弟,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丁雪寻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终于清醒过来。植摩天看着她,脸上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抱孩子来。”他喊道,正要起身,却一头栽倒在地。
丁雪寻心中大惊,急得想撑起身子来,却给陆大夫按住,“无事,天儿只是失血过多。夫人还是别乱动的好。”
陆大夫只得又给植摩天施针,金针刚刺下去,植摩天就醒了过来。
丁雪寻这才松了口气,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植摩天忙哄她:“寻儿,别哭,都是我不好。”
一胎三个,丁雪寻连名字都懒得起了,顺手捻了个喜庆又顺口的过来,哥哥的小名叫喜洋洋,弟弟叫沸洋洋,妹妹叫美洋洋,至于大名,就由植擎天想去。
植摩天对这个美差甚是欢喜,决定哥哥姓顾,弟弟姓杨,妹妹姓丁,至于大名,得慢慢想才行。
丁雪寻出了月子,陆大夫告诉她,日后若再生育,便有血崩的危险。
植擎天听得魂飞魄散,偷偷在丁雪寻的膳食里下了绝育的药,害得丁雪寻伤心了很久,还暗中恨了植摩天很久,植摩天无论如何请求她原谅都无济于事。
幸好过了没有多久,丁雪寻自己想开了,老天其实待她已经不薄,一胎三个,儿女双全,还有一个爱她如命的夫君,她应该满足了。
再生,她就是一头母猪了。
又过了三个月,服用过植擎天改良方子的二个妇人,有一个生了双胞胎,有一个生了三胞胎,两妇人与丁雪寻的情况俱相同,都是九死一生。丁雪寻这才知道,不是老天垂怜她,而是植擎天改良的药方,存在极大的生育凶险,类似后世的多胎丸、多仔丸。
陆大夫吓得再也不敢给这个方子妇人服用了。
又是明媚的阳Chun三月,植摩天终于如愿以偿,带上妻儿踏上周游世界的旅程。
一路南下,已经看不见汉人打扮的服饰了,全是清一色的满人装束打扮。这两年来,大清全力扫荡反清复明的各门派,其中最热烈的天地会遭遇大清沉重的打击,陈近南在与大清的博杀中不幸身亡,天地会从此解散,隐藏在天地会的朱三爷不知去向。
一叶轻舟贴着江水直流,飘然而下,船上的年轻夫妇,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身子也紧紧依偎在一起。
植摩天享受着美好的时刻,一双柔和的眸子看着妻子,眸光痴怔。丁雪寻被看得有些火起,干脆别过脸不去理他。而是向另一条大船掬了下水,她的儿女由Nai妈带着,都在船上。
在一个叫宜昌的地方,他们下了船,上岸寻了一间名叫大阳月的面馆坐下用膳。在这样僻静的地方,能找到了一间小面馆,已经很不错了。
店里的生意一直冷淡,女店家看到一群衣着光鲜的人浩浩荡荡而来,知道终于能大赚上一笔了,脸上露出愉快的神色。
“公子爷,夫人,请问要吃面吗?”挺着大肚子的店家问道。
“每人来一碗。”丁雪寻说着,抬起头来。
店家与她四目对,两人惧是一怔。
正在逗着孩子的植摩天看过来,顿时蹙着眉头,柔声问道:“寻儿,还吃吗?”
为什么不吃?
“吃,我还要吃两碗。”丁雪寻点头道,“每人先来一碗。”
女店家朝着里头叫道:“三爷,来二十碗面。”她的声音十分僵硬。
丁雪寻看向她挺起的大肚子,笑问:“几个月了?”
提到腹中的孩儿,女店家尴尬难看的神色这才好了一分,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六个月了。”
她抬头看了看那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胖孩子,笑道:“你的三个孩子,很可爱。”
“他们不但可爱,还很聪明。”丁雪寻脸上露出初为人母的幸福笑容来。
“玉儿,来了。”包着一块青色头巾的男店家端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飞快将两碗滚烫的面摆在植摩天与丁雪寻面前,用嘴吹气呼了呼烫着手指,嘴中一面说着:“夫人,公子爷请吃面。”一面抬眼看向客人。
这一看,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女店家扯了扯他的衣角,勉强笑道:“三爷,快去吧。这边还有客人等着呢。”
男店家被她推着进了屋子,再也没有出来。
众人吃了面,丁雪寻将一包金子放在桌上。她知道为何这间小面馆叫大阳月面馆了,阳即为日,大日月,即是大明。
女店家忙追了出来,“夫……人,不用这么多。”别说二十碗面,就是买下二十个这样的小面店都可以了。
丁雪寻笑道:“玉姬,收下吧。剩下的就当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玉姬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坚定地摇摇头。
“你别多想。拿去买些东西补补身子,为了孩子。”丁雪寻笑道。
为了孩子!
玉姬手里捏着那包金子,没有再推过来。
丁雪寻抱起女儿,植摩天一手抱起哥哥,一手抱起弟弟,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下,又转到丁雪寻脸上偷个香,夫妇两人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玉姬看着那温馨的一家五口,久久收不回视线。
顺治二年,弘光帝朱由崧被处死。
永历三十七年,郑克爽降清,南明政权彻底覆灭。
康熙十二年,大清下令撤藩,吴三桂联合平南王、靖南王起兵反清,史称“三潘之乱。”
康熙十七年,吴三桂称帝,国号大周,同年病死。
康熙二十年,昆明被围,吴三桂子孙满门被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