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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怎么起这样早？”
现在不过卯时，柯信无奈道：“您带着人回去吧。”
“你以为你是同阿礼去南梧游山水吗？沙北那是什么地方？不去给你送行，你要母妃如何心安？”文惠略微恼火，“你还想悄悄走？”
柯信：“……”
他抬手扶额，满满无奈：“您放心吧，我会悠着点的。性命最重要，儿子一定活着回来见您。”
文惠怒嗔着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柯信道：“就到这儿吧，不用再送了。”
“吁——”
杜衡和常棣牵着马走来。
“走了。”
柯信朝众人摆摆手，转身潇洒地上了马。
“保重。”
身后传来一道清悦的声音。
柯信回首相望。
一众人挤在后门外边，此刻他眼中只印着一人身影。那姑娘一身芙蓉色衣裳外披一件雪白羽纱一口钟，俏生生地站在他母亲的身旁，她唇边笑意清浅，娇颜若芙蓉明艳。
他深深看她一眼，又轻轻颔首，终是驾马离去。
文惠一脸惆怅地看着柯信疾去的身影，手里边绞着手帕，一跺脚，呔道：“这孩子，真儿是说走便走。”
见状，尚听礼只好先宽慰她一番，才回了院子里。
又坐在西屋发呆。
昨日柯星臣说，是明武帝点他的名命他去的沙北，同行的有三名成年的殿下，还有护国公府许家的大少爷许峻森、御史府赵家的大少爷赵擎之和二少爷赵警之、礼部尚书府周家的大少爷周逊洋，以及永安侯府司马家的三少爷司马玉安和汲章。
这些人当中，可以说是分明了三位殿下的人。其中摆在明面上的，中立一派是永安侯府和仁亲王府。这样看起来，似乎太子殿下除了许大少爷这位亲信，便无人可用了。
尚听礼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明白明武帝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就这样又纠结了一个上午，正想提笔写一封信送到鹤知樰那边求解，芳芷先敲响了西屋的门。
她将笔放回原位，“进。”
芳芷拿着一张帖子走了进来，面色忧虑：“世子妃，这是晋阳王府那边递来的帖子。”
话罢，双手呈上帖子。
“晋阳王府？”
尚听礼有些迟疑，随后接过帖子打开来看，看完后忍不住蹙眉：“这位晋阳王妃邀我明儿过府一叙……”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说句实在话，上回见过这位晋阳王妃后，她心里总藏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直觉告诉她，这位晋阳王妃绝对与她母亲有着很深的渊缘，而且绝非甚么好事。
尚听礼依照自己的意思是想见一见这位晋阳王妃的，可是看上回在周家时文惠对晋阳王妃的态度，她又很犹豫。
“罢了，先去摆午膳吧。”
尚听礼将帖子放下，头疼地按按额头。等芳芷退出去传膳，她拿起笔来写下一封信，将甘棠喊了进来。
“送去太傅府给鹤姐姐。”
“是。”
用过午饭，尚听礼还是去了一趟荣华堂。
她来得巧，文惠还未午憩。不过早间才送走大儿子，一想到他要去的地方是沙北那等混乱之地，文惠应当也睡不着。
“阿礼来啦？”
“儿媳给母妃请安。”
文惠拉住她的手，怪嗔道：“何故多这些礼？”
尚听礼笑笑，给芳芷使了个眼色，芳芷便将晋阳王府递来的帖子呈给文惠看。
文惠一边接过，一边问道：“这是？”
尚听礼答道：“晋阳王府递来的帖子，王婶邀我过府一叙。”
文惠脸色微变，同时也将那张帖子上的内容看完了，心中冷意骤生，到底是没有发泄出来。她看着尚听礼，柔声问道：“阿礼是如何想的？”
尚听礼直接道：“不瞒母妃您说，我想走一趟。”
文惠点头：“好，那母妃陪阿礼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