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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启之所以那么郑重其事的将捡来的的春宫图放在帅案之上是有其目的的。
腾超在打开之后,第一眼也是感觉很惊艳。同为男人,像春宫图这样的东西哪个没有在自家床头柜上收集几张的癖好。不过像手中此等高质量的上品,倒的确是难得一见。
不过很快的,他也便明白了井启的意图。在无法提供足够营妓的情况下,如果能弄来多些春宫图怕也是能收到奇效的。从刚才两个士卒争吵的激烈度来看,这个法子应该大几率可行。不就是男人裤裆里那点事儿么,只要能撩到点,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在时间上也不会再多爽上一秒钟。
“把外面两个家伙带上来,我有话要问。”
腾超按下纸张面无表情的说道。
很快,两个屁股被打烂了的士卒便被拖了进来。啪的一声就像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哪怕是此时疼的直龇牙,却再也不敢再随意发声响了。
“说,这春宫图哪里来的?”
不待腾超开口,井启便已先问出声。如今看到一丝能够解决士气低迷的办法,他比谁都要心急。
“将军饶命啊……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趴在地上的两个人尽量让额头碰触在地上,讨饶声更是有气无力。
“废话少说!想要活命就赶紧把这春宫图的来历讲明白!但有丝毫隐藏,休怪军法无情!”
井启厉声斥呵,吓得地上两士卒差点没尿出来。
“我说……将军饶命……”
“是火头军……我们花钱从火头军那边买来的……”
听到春宫图居然是出自后营,腾超勃然大怒一手重重拍在桌案上。
啪……
“岂有此理,火头军那群混蛋真个掉进钱眼里了不成?居然敢勾结商贾图谋自家兄弟兜里的那点军饷!
军司马何在,赶紧给我滚进来!”
看得出来腾超这次算是动了真怒了。在别的方面,他或许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就如同底下这两个敢在中军帐内互相攀咬争吵不休的士卒,换作他人,必定是判个藐视主将人头落地的下场。可他也就只任由井启打十几军棍了事。
可现在不同了,在其眼中,士卒们那一点可怜巴巴的军饷,可都是用自个的命换回来的。除了他们自家婆娘孩子老父母,谁都不能惦记,谁惦记腾超就剁谁的脑袋。
这个是底线,军营中清苦,平时将士们拿钱换点吃食尚不为过,也是情理之中。可如今居然敢用这春宫图来拿捏自个手下的兵,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直站在帐外不敢离开的军司马还在心里嘀咕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也不知道哪里蹦跶出两个没长眼睛的混蛋出来,竟然敢在帅帐中争吵。等其间事毕,总是免不了一顿训斥的。
可刚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还没有叹出来,便听里面将军又在大声咆哮。吓得他顿时立地跳起,三步并作两步往帐中小跑。
还没等到单膝下跪抱拳行礼,便听腾超怒发冲冠的指着门口大声吼道:
“去!把火头军卒长的头给我砍下来挂在辕门上,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打自家兄弟换命钱的主意!”
见将军当真是动了杀心了,军司马也不敢有半点犹豫,应了声喏后转身便要离去。不料站在一边的井启却在此时及时开口阻止。
“且慢!将军息怒,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只听这两人的一面之词就要动刀杀人怕是难以服众。
何不先将火头军卒长拿来此处当场对质,若是情况属实,到时再开刀问斩不迟。”
说话间,井启用眼神瞟了瞟桌上面的那张春宫图,腾超当然知道老兄弟的鬼心思,于是干脆别过头去不再出声。
都是些有眼力劲的主,能做到军司马的职位又岂会不懂察言观色。见上座将军闭口不言,他就明白了过来,又行一礼后匆匆想退出去。
怎知事情又有变故,地上趴着的两个士卒见将军要找火头军卒长前来与自己对质,本就被打得心慌无措,此时更是有什么吐什么,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将军明鉴,我们说的句句属实啊!这春宫图是火头军里一个叫孤夜的小卒所画。由于画功超绝,军中兄弟上门求画者络绎不绝。
将军所阅的那副,正是我二人凑得两百刀币购得!”
听到这区区一副画便要两百刀币,腾超那张黑脸更是阴郁得如同六月天的雷雨前夕。
“去!也把那个孤夜给本将军拿来!速去……”
“喏!”
军司马额角见汗快步出门,连擦一下都没顾得上就唤上几个手下直奔后营而去。
而此时的火头军驻地,那真可谓是门庭若市。狄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过上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
前来购画的几乎都是有名头的,最小也得是个伍长,普通士卒想要“大师”的墨宝?对不住,您连排队的资格都没有。
狄咸知道,春宫图这种东西赚的就是个快钱。一波撒出去,然后便要立即收手。毕竟这几天在军营中造成的影响太大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要不是孤夜最短一个时辰才能画出一幅来,哪怕是产量能翻一倍也不会出现三天抢购潮这样的事情来。
数钱的确是爽,可却不能迷了心窍想要一直爽。于是他早打定主意,待到今日太阳落山为限,便停止再对外销售春宫图。
有先见之明固然是好,但就是运气差了些。要不是恰巧有两个士卒在中军大帐旁争吵,等过上几天这波热闹消散掉,总归得了个财进袋落两欢乐。
可惜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当军司马带人直接踹开房门将埋头案前的孤夜给五花大绑的时候,外头跪着的狄咸早就吓得脸色发青浑身上下瑟瑟发抖了。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孤夜!快放开他!”
此时庖硕刚从灶上寻吃食回来,方才踏入院门便见到被人押着走出来的孤夜和狄咸。这憨子也顾不上啥情况,抡起拳头上前便要往押解的士卒猛挥过去。
刚刚才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的孤夜见状心中陡然大惊。
“庖硕住手!千万不能打啊!”
对方可是军司马带来的手下,代表的便是军法。一旦庖硕这憨货碰到对方一根头发,那便是藐视军法,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好在庖硕憨是憨,却对孤夜的话言听计从。只可惜拳头既已挥出,身形更刹不住,再想收手也不可能了。
对面军司马冷着张脸,手中已是将腰上佩剑抽出半截出来,只要来人胆敢真打来,那将其脑袋当场斩下也不为过。
眼看着庖硕居然真扑上前来,军司马短剑一抽在手,就在他准备向前突刺之时。面前的“肉山”随着传来的一声呼喝,不知怎么就左脚拌右脚整个人朝边上倒去。那只挥舞的拳头由击变成了甩,堪堪砸在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杉木柱子上。
咔嚓……
一声脆响,只见那根杉木柱子直接应声折断,连同上面的茅草棚子也倒了下来。
“咕噜……”
场中咽口水的声音很是一致清晰。谁也想不到,在这火头军中,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个人形怪兽。只是随手一拳就把那么粗的杉木给砸断了,刚刚要是砸在人身上,那岂不是连骨头都得断得不能再断。而且此时再看,那胖子只是一个扑腾就站起来,手上更是连块红印都没有。
那抽剑在手的军司马见状脸色也是一变,下意识的就退了几步与两个手下站在一起严阵以待。
“庖硕快点退下!别胡闹!
几位还请见谅,我这兄弟有点憨傻,不小心冲撞了诸位,小子孤夜在这里给赔不是了!”
孤夜连声道歉,并狂给对面那憨货使眼色,奈何这次好像不太管用。
“孤夜,他们为何要绑你?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
“你这憨货,还敢胡言乱语!这位是掌管军中法度的军司马。既然绑了我,那其中必然是有误会,待到将军面前分说个明白也就没事了,你切不可鲁莽无礼。
去,将老狄桌子上的木头箱子和名单带上,跟在后面随我去见将军。将军明断,自会还我等清白。”
孤夜这时候心绪也定了下来,想想便也猜出了自己被绑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贩卖春宫图的缘故吧,好在之前就算到会有今天,也事先留了记后手。
既见孤夜有了吩咐,庖硕也就不情不愿的给面前三个人抱了抱拳行了个军礼,也不等对方回应便撒开腿往后边桌子处小跑。连同那个小木箱和旁边的纸张一并抓起就跟在后面。
军司马这时候也懒得再节外生枝,刚刚被这傻胖子冒犯了的事可以后再处理,现在将军正在气头上等着见人可万万不敢耽搁。
于是没敢再犹豫,在众目睽睽之下,押着狄咸和孤夜直往中军大帐而去。
说是押,事实上狄咸两腿早就吓软?掉,一路上全程却是被架着走的。待来到帐中抬头上望一对眼,腾超这才想起底下那个年轻人究竟是谁来。
刚才他就觉得孤夜这个名字很耳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
现在倒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箭法超神,却不就是那个身无长力连百斤石锁都提不起来的新兵……